月上柳梢頭，張小乙換了身公子裝，手持折扇站在蘭若寺門口。
華燈初上，以蘭若寺為首的青樓門前便停滿了馬匹轎子以及馬車。
夜生活要開始了。
抬頭望著五層高的巨大青樓，幾乎每層樓都有女子穿著輕紗薄衣站在窗前招攬顧客。
她們不像邊上那幾家的姑娘們需要搔首弄姿，因為明顯蘭若寺的姑娘質量更高。
她們隻需要坐在那裏，就已經讓人很難將目光再投到其他地方。
張小乙站在門口，一手負在身後，一手輕搖折扇，頭上發帶飄飄，和身邊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比起來，鶴立雞群。
不，鶴立雞群怎麽能體現咱張小神仙此時此刻的狀態呢，應該是野雞窩裏出現了金鳳凰。
這裏麵也不是沒有書生少爺，富家公子。雖然也有，但卻沒有一個像張小乙這麽好看的。
張小乙想起中午在客棧時，當他說出自己要去蘭若寺打探消息時，敖聽心那種用異樣的眼光看他時的樣子。
剛剛熱戀的情侶，昨晚上剛睡完覺，第二天爺們兒就要逛青樓。
雖然敖聽心知道張小乙不是去找姑娘，但這依舊讓敖聽心有一種老娘活不好的既視感。
雖然敖聽心沒有說話，但張小乙依舊解釋了好久。
沒辦法，有的時候女人嘛，即使不說話，老爺們也要主動解釋，做好思想工作。
站在蘭若寺門口，張小乙先深吸一口氣，然後大步邁進了大門。
客棧三樓的房間裏，青兒以及楊天賜陪著敖聽心坐在窗前，眼睜睜的瞧著張小乙邁進蘭若寺大門。
楊天賜坐在客棧的房間裏，他也想像師父一樣出去看看，但是又不好意思，生怕自己變得不純潔。
楊天賜作為青春期的小男孩兒，他也好奇，也想去見識一番，哪怕隻是去看看呢。
但內心深處仿佛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誡自己，不要去。
如果師父走的時候我說陪他一起去，師父應該會同意吧。
楊天賜這點就不隨他爹，他爹不但有色心，更有色膽，要不然三聖母也不會讓他爹給禍禍嘍。
“少奶奶，少爺進去了。”青兒提醒道。
“嗯，我看到了。”
敖聽心攥住青兒的胳膊，越發的用力。
“少奶奶，你要對少爺有信心。當初奴婢在做花魁的時候，少爺去青樓，和師叔李修緣每人叫了三個姑娘也隻是聽曲兒。”
“他之前還去過青樓？”
“師姐你還做過花魁？”
青兒點點頭，給她們娘倆講述了當初被蜀山追殺，被迫去青樓附身花魁，以及最後被張小乙收為護法獸的光輝事跡。
本是山中一小蛇，無冤枉造劍仙惹。流落杭州青樓殿，遇上真仙護法陀。
青兒這不是故意揭張小乙的短，這種情況下，如何才能讓少奶奶不胡思亂想。
跟她說什麽要堅強，要相信，要包容沒用。
人家還不知道相信，還不知道包容嘛。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話題，轉移注意力。
很成功，敖聽心和楊天賜同時被她的故事所吸引。
另一家客棧內，小青和白素貞也站在窗前。
“姐姐，他進去了。”
“嗯。”
“想不到平時那麽正人君子，背後竟然也能做出這種事來。他不是有龍族公主了嗎，浪**！”
白素貞搖搖頭道：“不要這麽說，興許是別的原因呢。就算他是急色之人，也不會當著愛人的麵，光明正大去逛青樓的。”
白素貞她們倆也是昨天來的，來了以後就像特務一樣觀察著張小乙。
從昨天到今天，她們隻看見青兒外出過一趟，至於張小乙就沒見過他出過客棧。
沒想到第一次出去，就去了蘭若寺。
張小乙不是第一次逛青樓，上次還是和蜀山劍仙，以及李修緣一起去的。
上次去青樓，他收貨了一名善解人意的護法獸青兒。
剛買進大門，一位三十來歲，風韻正濃的美豔熟婦便搖著粉色的羽毛扇迎向前來。
“呦，我說今晚的姑娘們一個個精神振奮，原來是來了公子爺了。
瞧公子爺麵生，公子可是第一次來我們蘭若寺呀。”
張小乙點點頭，目光四處張望。一樓的大廳內華光彩繪，姑娘們薄紗輕露，半遮半掩。
內部大廳很大，張小乙往裏一瞧，裏麵還有一道很長的甬道延伸很遠，因該是把山頭挖通了。
甬道兩旁是一間間房間，房間裏透著燈火，還有一陣陣歡愉嬌喘聲不時傳來。
大廳內有幾張大理石桌，桌子前圍滿了喧囂的客人，有的還摟著嬌娘，上下其手。
桌子後麵站著小廝，手上握著籌棒。
還挺前衛，這裏竟然還有賭桌。
迎客的老鴇依舊在張小乙耳畔嘰嘰喳喳。
“公子爺，第一次來沒關係，咱們家的姑娘都是上好的，保證您流連忘返，來了就不想走。”
張小乙笑了笑，目光在老鴇身上打量。
老鴇被張小乙審視，不但不緊張，反而貼在張小乙身上道：“若是公子相中奴家，奴家不收錢也可以的。”
說著話，她的手就要向下探去，張小乙側身躲過。
“誒，黃鼠狼就算了，要是狐狸嘛，本少爺還有點興趣。”
老鴇臉上微變，不過依舊不以為意。
“想不到公子還是修行之人，一眼就看穿了奴家的真身，可惜奴家本體入不得公子法眼。”
她不擔心被發現，因為來這裏的人，不乏妖僧邪道，各路修行中人。
即使是那些名門正派，也會有弟子偷偷前來。
所以被發現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隻是可惜，這麽俊的人兒，卻喜歡狐狸。
“不要妄自菲薄嘛。”
張小乙用扇子挑起熟婦的下巴，目光順著衣襟向內看去。
“你也很有料呦。”
“討厭。”
老鴇用手絹劃了一下，轉身向裏喊道：“小紅小卓，出來見客啦！”
“來了！”
大廳左側有一處高台，高台上站著十幾位女子，她們都是等待恩客待選的姑娘。
話音未落，兩位女子便開始動身。
一位身穿紫衣，一位身穿紅紗。
麵相看起來也就十六七八歲，扭動身形來到張小乙身邊。
“公子~”
聲音嫵媚至極，身材妖豔多姿。
紫衣的是隻女鬼，紅衣的是隻狐狸。
張小乙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金子扔給那條黃鼠狼美婦。
“你們好好伺候公子。”美婦收起金子，將衣襟下拉，想再最後爭取一下。
張小乙瞟了一眼，確實有料。
可惜貧道不是來玩的。
美婦見張小乙不為所動，遺憾離去。
“你叫小紅啊？”
張小乙問紅衣女子，紅衣少女輕點額頭。
“公子好眼力！”
張小乙又轉過頭看向紫衣女子。
“那你一定是小卓嘍。”
紫衣女子將腦袋埋在張小乙懷裏。
“她穿紅衣，叫小紅。你穿紫衣為何不叫小紫？”
“公子討厭，取笑人家。”
“哈哈。”
張小乙摟著二女放生大笑。
“公子是先去房間，欣賞奴家的舞姿，還是去吃酒？”小卓趴在張小乙的肩膀處問。
“不急，茫茫夜色，天色尚早，先玩兩把。”
說著，張小乙便攬著二女直奔賭桌。
擠開人群，小紅為張小乙搬了把凳子坐下。
張小乙的身邊站著幾個大漢，被擠開後麵色不悅。
還不等他們發話，張小乙便掏出一錠金子壓在了小上麵。
“沒錢靠邊站，站著茅坑不拉屎。”
“哼！”
幾個大漢冷哼一聲，沒敢多說什麽。
在張小乙的左邊，坐著一位醉醺醺的漢子，漢子壯實，背挎寶劍。
“開啦！”
小廝打開骰盅，裏麵三顆色子呈現出四四六的點數。
“公子，不中。”小卓提醒道。
張小乙再次掏出一錠金元寶，這次足足有十兩重。
他把目光投向身邊的大漢道：“謔，這是臉上長滿了胡子，還是胡子上長了個臉？”
“公子慎言！”小紅急忙提醒道。
四周的其他客人也驚訝的看著張小乙，不住地小聲議論。
“他不怕死嗎？”
“一看他就是新來的，不知道這位爺的威名。”
“完了，惹惱了燕大爺，他完了。”
“燕赤霞，莫要動怒，小的求求您了。”搖色的小廝急忙跪地求饒。
張小乙嘴唇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滿臉挑釁的看著燕赤霞。
看來他在這裏的名聲不咋地啊。
從坐下到現在，張小乙已經把蘭若寺一樓觀察了個遍。
這裏的姑娘們八成以上都是女妖或女鬼，活人很少。
而這裏的客人大多貌似也都知道姑娘們的身份，不但不怕，反而興奮至極。
這裏的每個姑娘們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業力，說明她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有人命。
不隻是姑娘們，這裏的客人們身上帶著的業力更盛。
隻有坐在這裏醉醺醺賭錢的燕赤霞，身上不但沒有絲毫業力不說，頭頂還帶有淡淡功德。
張小乙和燕赤霞對視許久，周圍人無一人敢出聲。
過了一會兒，二人同時大笑。
燕赤霞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小子，胡子上長了個臉，你是唯一敢怎麽說我的。”
“你還想打我不成？”
燕赤霞搖搖頭：“打你就算了，咱們賭桌上見真章吧。”
“對對對，賭桌上說話，賭桌上說話。”
小廝見燕赤霞沒動怒，頓時感覺鬆了口氣。
其他客人，以及小紅小卓也是如此。
小廝搖色，張小乙將金子扔在大上。
燕赤霞在，樹妖姥姥估計也有。
而且這裏的人都怕他，還說自己惹到他明天又要多出一具屍體。
說明燕赤霞殺過人，還不止一個。
媽的，
以為很簡單的打卡地點，還挺燒腦。
“小子，我看你就是白白送錢，這把明明是小。”
燕赤霞的身前已經堆了一堆金銀財寶，他拿出一錠金子扔在小上。
“買定離手，開！”
小廝掀開篩盅，裏麵的色子果然是小。
“公子，您又輸了。”
張小乙抬起眼皮，燒腦就燒腦吧，沒有先知先覺，更有意思了不是嘛。
“這把，我買豹子！”
張小乙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壓在了三個六上麵。
燕赤霞愣了愣，隨即笑道：“我買三個一！”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花魁出來了！”
“小倩姑娘我愛你！”
“啊，小倩！”
張小乙回頭瞧了一眼，
誒，
王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