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昆侖山不是在西北邊嗎,咱們為啥要往南走啊?”

自從上次弄死叫人蛇之後,張小乙的路線沒有直接往北或者往西,而是奔著南方走了。

一連三天,楊天賜都懷疑師父這是不是走錯了。

可是作為徒弟,他隻能聽之任之,

說白了,

咱也不敢問啊!

“徒弟,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咱不得多轉轉嘛。

再一個,奔北去,大山大河倒是能見著,不過見不著海,你一個古長安孩子,出來一回不容易,最起碼得看一看咱們祖國邊疆的大海,是多麽洶湧澎湃,是多麽魅力動人。”

楊天賜抱著寶劍背著行囊,一嘟嚕一嘟嚕的跟在張小乙身後,看著他感慨萬千。

這是您自己想看吧。

也確實是張小乙想看,前世他一個北方人,連三亞都沒去過。

倒是去過一次大連,趕上朋友結婚。

本以為有機會去海邊玩玩,撿倆貝殼啥的,誰承想,計劃趕不上變化。

到那以後,淨跟著忙活了,離海邊不過幾十公裏,硬是沒去上。

所以,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去海邊看看能行嗎。

張小乙快步走,楊天賜嘟嚕著背囊快步跟在身側,回想道:

“海我我是沒見過,不過小時候有個四姨經常來家看我,後來我在我舅舅那裏聽說,她是東海龍族四公主!”

張小乙點點頭,對這件事他並不驚訝,甭說他看過寶蓮燈,就算沒看過,以沉香的身份,他有啥神仙親戚都不奇怪。

“嗯,等到了福州,到了海邊,把你四姨母叫出來,介紹為師認識一下。”

“您要幹什麽?”楊天賜忽然跳到張小乙身前。

“你那麽詫異幹嘛?”

張小乙停下腳步,滿臉正氣道:“你把為師想成什麽了?”

我像要當龍騎士的人嗎?

我像嗎?

“沒什麽。”

楊天賜也覺得自己想多了,在家時,每天被黃淑女的戀愛思想腐化,一聽要認識,忽然就想歪了。

“不過我覺得,您要當我四姨夫,也挺不錯的。”

楊天賜忽然說道,

若是師父娶了四姨,那以後天上有舅舅,地上有師父,海裏有四姨……

到哪不得橫著走!

此想法一出,楊天賜感覺此事可行啊。

張小乙皺了皺眉:“收起你那不純潔的思想!”

“嘿嘿。”

楊天賜憨厚的笑笑,閉口不言,但大腦裏已經開始想起搭橋牽線的可行性了。

“其實四海四公主對你來說,沒有什麽太實在的親戚。”

楊天賜抬起頭,有些疑惑。

張小乙解釋道:“孩兒啊,人家和你娘是幹姐妹兒,她照顧你也隻是看在你娘的份上。”

“我四姨挺疼我的。”

“是疼你,但那也隻是算你幹姨。”

楊天賜點點頭,確實如此。

“師父,我聽我表哥說,我原來有個舅媽,是西海龍族三公主,後來因為倆人性格不合,最後和離了。

要是我舅媽還在,那我們家在海裏是不是就算有實在親戚了?”

“這個倒是。”

“上次我表哥沒跟我說太明白,我舅舅和我舅媽,到底是怎麽個不合,您見過識廣,能不能分析一下。”

舅舅幹嘛要跟舅媽和離啊,就算不合,過日子唄。

這要是不合離,最起碼龍族咱是有關係的。

楊天賜暗暗可惜。

張小乙道:“那我哪知道去,我又沒見過他們倆怎麽過日子,知道你舅舅成過親,還是偶然得知的。”

“哦。”楊天賜不說話了,想想也是,這件事兒天庭的人清楚的都很少,甭說師父了。

其實張小乙是非常明白,主要不就是因為二爺的性格太強勢,二奶奶的婚後的掌控欲比較強造成的嘛。

外加上倆人一直沒孩子,二奶奶感覺栓不住他,安全感很弱。

而且二奶奶還比較愛吃醋,二爺對自己師妹好點,她吃醋。

有那個流言蜚語說二爺對嫦娥有意思,她吃醋。

二爺對三聖母好點,她也吃醋。

就算和哮天犬待的時間長了,她還吃醋。

這玩意兒,擱誰誰能受得了。

看過楊戩劈山救母的都知道,二奶奶這個人比較能作。

但也不能全怪她,二爺也是不懂得經營家庭,啥都想照顧到了。

到最後外麵的都照顧的不錯,唯獨沒照顧家裏媳婦兒的感受。

並且有些時候二爺還有點大男子主義,明明多說一句就能闔家歡樂的事兒。

他硬是不說,一副我問心無愧,為什麽要解釋的樣子。

唉!

所以說,結婚光有愛情是不夠的,還得看性格合不合適。

再一個,結婚以後,還要多溝通!

這些東西張小乙知道,但不能對楊天賜講,主要是說的太八卦以後沒法解釋。

要是在真武觀還好,找個沒人的地兒,偷偷摸摸的樂嗬樂嗬行。

這荒郊野外,萬一讓二爺聽見,他下來問,我家事兒你咋知道的這麽清楚。

怎麽回答?

我說算出來的,

誰能信?

就二爺那個修為,讓張天師算他也算不出來吧。

所以,

還是管住嘴,邁開腿。

臨近中午,眼前出現一個鎮子,楊天賜開心了。

“師父,有鎮子!”楊天賜指著前邊激動道。

“我又不瞎。”

“嘿嘿,這下可能好好休息休息了,這幾天,太辛苦。”

好幾天都風餐露宿,背囊裏的熟食都快啃光了。

老吃熟食,早就吃膩了。

“一會兒你想吃什麽?”

張小乙問,畢竟還是孩子,得遵循一下孩子的意見。

“麵條!”

楊天賜還不猶豫,脫口而出。

“要是有賣肉夾饃,或者羊肉泡饃的,那就更得了,撩撒嘞!”

給孩子饞成啥樣了都,老家話都蹦出來了。

張小乙看他那樣,腦袋裏忽然閃出一個畫麵。

楊天賜一手羊肉湯,一手肉夾饃,蹲在長安古城牆下,對著鏡頭說:“我們老陝西,一大早兒起來就兒這麽一出兒,地道!”

“噗!”

楊天賜疑惑的看著張小乙:“師父,您笑什麽?”

張小乙急忙捂住嘴:“沒事兒,我想起高興的事兒。”

“什麽高興的事兒?”

“一會兒我也想吃麵條。”

您看我像傻子嗎?

明顯就是在笑我!

“走吧,進城找家餐館。”

“好嘞!”

師徒倆走進鎮子,小鎮不大,但山清水秀。

街道兩旁雖說不上繁華,但商家店鋪還是有的。

剛一走進鎮子,師徒倆便引起了不少人暗暗咂舌,指指點點。

這師徒倆,頭戴銀翅蓮花冠,身穿湛藍太極袍,腳踩八卦蓮花履,手握輕絮道家塵。

就這長相,就這氣質。

在這種小鎮子上,啥時候見過!

兩旁的百姓均停下腳步看著他們師徒倆,仿佛靜止了一般。

楊天賜湊到張小乙跟前,小聲問道:“師父,他們這是……”

張小乙挺胸抬頭,一副仙風道骨,姆儀家範。

“淡定一點,咱們師徒,到哪不得引人注目,不要丟了禮數。”

“嗯。”

楊天賜也抬頭挺胸,走出個虎虎生威!

兩人剛一邁步,忽然見兩邊的人全都怒目圓睜。

“師父,他們表情不對啊?”

這個表情怎麽看也不像是歡迎的樣子吧。

張小乙也覺得不對勁。

“沒事兒,淡定一點。”

又邁出一步,這時也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句:“又來道士了,打死他們!”

一顆菜頭,兩個雞蛋,率先而至。

其後麵還跟著磚頭瓦塊,石頭鐵鎬。

“師父,還淡定嗎?”

“淡定個屁,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