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不,

應該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也不對。

一朝聞名天下知。

對,這個是對的。

當張小乙踏進杭州城的那一刻,當張小乙出現在北三街的那一刻。

所有老百姓的目光都投向了張小乙,那感覺,就像一個英雄一樣。

期待,

盼望,

仰慕,

敬佩,

模範,

榜樣,

以及,

吉祥物。

眾所周知,杭州城裏有兩位吉祥物。

道濟禪師那是天下聞名,現如今張小神仙也聞名天下了。

這就好比八九十年代,一個村裏出現兩個大學生。

“張小神仙,帶著青麟道長回來了,張小神仙帶著青麟道長以及天賜小道長回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嗓子,那聲音,好似一聲炸雷,一時之間激起了千層浪。

歡呼,

掌聲,

呐喊。

一層層的音浪響徹整個杭州城的天空。

張小乙站在原地,寸步難行。

他已然被老百姓們所包圍,百姓們像簇擁著英雄一樣簇擁著張小乙。

張小乙一邊笑著回應,一邊說著自己的感謝詞。

在杭州的這七天裏,張小乙是絲毫不知杭州城都發生了什麽。

在李茂才周半城等幾位富商的渲染下,張小乙已然成為了天下第一大善人。

宿海鎮水災,張小神仙豪擲八萬兩,為宿海鎮百姓重建家園。

並且還親臨宿海鎮,親力親為為建設宿海鎮做出一份貢獻。

由於張小乙的名聲,以及如此舍己為人的事跡渲染,導致杭州城信奉佛教的百姓們有一多半改信張小乙。

信佛還是信的,但佛爺是精神信仰,而張小乙確是活著的神仙!

活佛濟公名震天下,張小神仙一鳴驚人。

當然,許多信仰不是那麽忠誠的百姓,也轉信了道教,這是必然的。

在這幾天,真武觀內的香客爆發新高,七天下來,平均每天的香火收入都不下五千兩。

也不知是哪位奇人說的,說把錢送給佛門寺廟,他們把全錢為佛像重塑金身,建立房屋了。

而把錢捐贈給真武觀,張小神仙還是會把錢回饋給咱們百姓!

這一說法,讓以靈隱寺為首的,杭州城周圍大大小小的一些寺廟瞬間損失了不少錢。

具體損失多少外人不得而知,但誰半夜愁的睡不著誰知道。

百姓們將張小乙簇擁到門口,北三街的地寶,以及老學究五爺上前,先對張小乙的善舉表示肯定,然後又讓張小乙講兩句。

張小乙站在山門口的台階上,看著群情激**的百姓們,心說自己講能講啥呢?

讓他們吃好喝好?

自家也沒擺流水席啊。

“呃……

各位鄉親,各位父老,我是張小乙……”

“張小神仙,張小神仙,張小神仙!”

此時此刻,不論男女老少,全都高喊張小神仙,用呐喊來表達他們對張小乙的敬仰之情。

以前還有大姑娘小媳婦兒想著和張小乙一親芳澤,但現在的張小乙,讓她們連一點褻瀆之心都生不出來。

因為張小乙,是信仰!

上個一個褻瀆信仰的那位老哥,已然把人皇之位都丟了。

聽著百姓們的歡呼和呐喊,青兒倒感觸不大,她雖然也比較激動,但卻沒有楊天賜那麽熱血沸騰。

楊天賜激動的小臉通紅,身上的熱血在燃燒!

“各位鄉親父老,保家衛國,幫助他人都是貧道應該做的,同為大乾子民,同為華夏民族,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們都應該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好!”

“說的好!”

“向張小神仙學習!”

看著百姓們如此推崇,張小乙趁機宣揚了一波二十一世紀,咱們中國人民不拋棄,不放棄的優良精神。

各種心靈雞湯不要錢的往出嘮。

導致到最後,有不少人都表示要為宿海鎮捐錢捐物。

在百姓們身後,一位身穿文生襟的老者捋著胡子感慨道:“若是我大乾所有寺廟都有如此覺悟就好了。”

在老者身旁,一位年輕一點的男人也感慨道:“老師所言極是,我大乾寺廟多如牛毛,若是每間寺廟都能像真武觀這樣,何愁天災人禍。

這小小的真武觀規模如此之小,便可以捐出八萬兩,那些大寺大廟,大門派內,何止千金呐。”

老者看了看自己的學生,沒有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學生又說:“從前朝開始,佛道兩家雖表麵和平,但倆家的私下裏的爭論一直不斷。

有了真武觀的作為,看來以後道家的身份要被拔高許多嘍。”

“唉,其實要我來說,不論佛道,都是勸人向善。

隻是那些僧人道侶非要掙個高低。”

“嗬,就像朝堂上的某些政策,皇上和大臣們不能上下一心,又能如何?”

“你這是想說……”老者看向年輕人。

年輕人點了點頭,一邊看著張小乙講話一邊道:“朝廷建立竹墨書院,收入大批民間學子免費讀書,為的是位朝廷選拔人才,可是他們一個個的確屍位素餐。

堂堂朝廷花錢建立的書院,學子們卻連飯都吃不好,要他們還有何用?”

老者聽完歎了口氣,這些人的確做的過了。

張小乙倒沒注意這邊的,等他講完話,急忙回了道觀。

這場麵,也太嚇人了。

山門一開,香客們魚貫而入。

老者看著年輕人問道:“咱們還進去嗎?”

“不去了。”

年輕人說道:“不管他是博人眼球,還是真心實意,怎麽說他也做出了這項善舉。

就算是博人眼球,抬高自己有又何妨。

我倒希望,普天之下多一些這樣博人眼球的人出來。”

老者聽完笑了笑,點點頭,也非常認同徒弟的話。

不論身份高低,要是都能舍得花銀子,做好事等方式引人注意,那普天之下,哪還有那麽多紛爭。

倆人邁步離開,張小乙回到觀裏,立刻返回後院。

先歇幾天再說吧,要不然百姓太熱情,自己受不了啊。

王半仙和黃仕子也來到後院,來看看張小乙。

“觀主,感覺如何啊?”

“你管呢!”

王半仙嘿嘿一笑,忽然問道:“我這有個問題想問一下。”

張小乙瞟了他一眼:“啥問題?”

王半仙拉了把椅子坐到張小乙麵前,疑惑道:“咱們家雖說香客不少,香火也旺,但再怎麽著也拿不出八萬兩吧。”

“你管呢。”

“我看你屋裏有兩隻大木櫃子。”

這是什麽意思?

張小乙坐直了身子,看著王半仙道:“你要幹嘛?”

王半仙笑了笑:“不幹嘛,我這不是好奇嘛。”

張小乙笑了笑:“好奇是吧,可以,以後你的算卦錢,咱倆五五分成,我告訴你箱子裏麵是什麽。”

“那還是算了,前殿香客不少,我得去接待了,王夫人還約了我算卦呢。”

王半仙站起身,把凳子拉回原位以後轉身就走。

啥秘密也太貴了吧!

等王半仙走後,張小乙又看向黃仕子。

“你還有什麽問題?”

黃仕子搖搖頭道:“我沒問題,就是跟他來看看熱鬧。”

自己本來就已經五五分了,要是再減少份額,那就不剩啥了。

辛辛苦苦畫點符不容易。

“你這黑眼圈可越來越重了啊。”

“是嗎?”

張小乙點點頭,疑惑道:“你說你一個吃過蟠桃的人,咋還能讓你媳婦兒禍禍成這樣呢?”

黃仕子歎了口氣:“唉,其實也不是她禍禍我,主要是我著急。這麽大歲數了,沒有孩子,再晚幾年,我媳婦兒歲數大了,再想生就更難了。

所以,趁著我有力氣,她也年輕,趕緊著吧。”

原來現在不是她媳婦兒著急了,是他著急。

等黃仕子也離開後,張小乙盤膝坐在**,開始閉目打坐。

外麵有多忙,有多亂張小乙就不管了。

一直到了晚上快關山門的時候,人還是不舍的走。

沒辦法,又延長了一個時辰。

等閉觀以後,楊天賜從玉皇殿內出來,拉著韓生給他講述這麽多天他和師父在宿海鎮發生的事兒。

如何捉鬼,如何搞建設。

倆人一邊聊一邊打掃衛生。

正聊著呢,忽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又是誰來了?”

“不知道,去看看。”

來人來到山門處,拉開一扇大門,隻見外麵站著一位農民打扮,一身黑麻衣服的人。

來人身材精瘦,麵相樸實,臉上黑乎乎的。

他往裏瞧了一眼,隨後把目光鎖定楊天賜道:“小少爺!”

小少爺?

不止韓生沒明白,就連楊天賜也是一陣茫然。

楊天賜疑惑的看著來人,自己啥樣自己知道啊。

老娘被關在華山,老爹就是個糊燈籠的。

少爺,老爺是誰?

來真武觀還是舅舅給帶過來的,過來以後這麽久,舅舅也沒來過,這會來個人叫自己少爺。

他沒鬧明白。

就在楊天賜胡思亂想之際,隻聽來人說道:“少爺,我是老爺的管家啊!

老爺是你舅舅啊!”

管家滿臉憨笑,雙手揣在袖子裏,欠著身,給人一種非常平和樸實的樣子。

“舅舅的管家?”

“是啊,我啊,老苟啊!”

說到這裏,楊天賜恍然大悟。

眾所周知,楊戩身邊有個哮天犬,貼身不離。

他又說自己叫老苟,這位是誰他已然了然於心。

“原來是老苟,快請進快請進。舅舅呢,他沒來嗎?”

楊天賜趴在門口向外張望,外麵並無一人,倒是有個小推車,小推車上托著一個大布包袱。

“老爺沒來,吩咐我過來給少爺您送點衣物特產啥的。”

“快進快進。”

“誒。”

管家老苟把推車抬進道觀,楊天賜拉著老苟往裏走。

老苟笑盈盈的推著車跟在身後,路過靈官殿的的時候,還笑著對王靈官的神像招了招手。

一旁的韓生都看懵了,跟護法神像老友一樣打招呼,這是什麽情況?

不過老苟也不是真的飄,路過真武殿和玉皇殿的時候該磕頭還是磕頭。

等來到後院,楊天賜離老遠就對張小乙喊道:“師父,我舅舅家裏的管家來了。”

舅舅家的管家?

張小乙邁步出來,還沒等他說話,老苟就把包袱抱下來,欠身遞到張小乙麵前。

“楊家老管家苟忠見過張小神仙。”

張小乙打開靈眼瞧了一下,瞬間了然。

“你好你好,哎呀,你們家老爺沒來嗎?”

“老爺沒來,還望張小神仙不要介懷。”

張小乙熱情的接過包袱。

“這是?”

“哦,這是我們家老爺給您帶的土特產,我們少爺在這沒少給您添亂,都是鄉間野菜,沒啥好東西,希望您不要嫌棄。”

張小乙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練練說道:“不嫌棄不嫌棄,青兒趕緊做飯,燉豬排,羊排,黃淑女去外麵買燒雞燒鵝,快去!”

把老苟讓進客廳,楊天賜沏茶進來,張小乙回屋把包袱裝進紅葫蘆裏藏好。

王半仙看著張小乙的這波操作,納悶道:“至於嗎?”

張小乙回道:“當然了,都是特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