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國家說富不富,說窮不窮。有錢的是真有錢,沒錢的隻能要飯。

據傳說東北那邊五月份還在下雪,聽說老林子裏出現了一隻大妖,道門佛家之人一窩蜂似的往東北跑。

“哇,又一個!”李金榜指著天上飛過去的劍仙驚訝道。

夜晚,李金榜攜他妻子楊蓮兒來找張小乙BBQ。

他們仨在院子裏支起烤架,拍黃瓜,涼拌西紅柿,隨便準備倆涼菜。

三個人邊燒烤邊喝酒,城北新釀的杏花釀喝起來還不錯。

張小乙的朋友實在不多,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哥們兒也就他了。雖然這孫子經常不靠譜,說給真武觀裝修,都拖一個月了也沒動靜。

三個人從下午喝到晚上,一開始本想賞月,但一個接一個的仙人在天上飛,他們仨也就不看月亮了。

喝酒本為消遣作樂,一個人喝酒喝的是心情,兩個人喝酒喝的是情意,三個人喝酒喝的事氣氛。

今天的氣氛就相當好,烤肉串一根接著一根,杏花酒一碗接著一碗。

兩個大老爺們兒談天論地吹牛皮,楊蓮兒大多時候聽著。有時談的話題感興趣,也會端著碗指點一波江山。

自從楊蓮兒嫁入李家,李金榜的和當年詩社裏的同窗們也就不聯係了,都知道他們那一撮人是什麽尿性。

當初有個青年,兩口子生活不易,青年一心讀書,二十六歲才考中秀才。

妻子掙錢養家,就為了讓他踏踏實實的趕考功名。

青年成為秀才以後一門心思想要加入詩社圈子,在他眼裏,詩社圈子就是似他那種文人雅士待的地方,人家那是高端圈子。

他想使些門路加入杭州高端文人議會,但當她妻子得知此事以後,就對他說了一句話:“相公,我勸你要學好。”

杭州城誰不知道詩社是幹啥的,詩社成立那麽長時間他們創作過一首詩了嗎。

所以自打楊蓮兒進了李府的大門,便讓李金榜和那群狐朋狗友斷了聯係。

詩社關閉以後李金榜還傷心了一段時間。

為此還做了首詩:

去年詩社二樓坐,我和姑娘相對搓。詩社不知何處去,姑娘依舊送秋波。

詩社開在青樓對麵還是有好處的,小詩做的很押韻嘛。

李金榜和狐朋狗友們斷了聯係,但和張小乙依舊情比金堅,義字當頭。

最主要的是,張小乙是個道士。

楊蓮兒對道士還是很放心的,和張小乙也很聊的來。

楊蓮兒長得確實漂亮,關鍵是顯嫩,和李金榜同歲,但看起來兩人站一塊兒就跟差了五六歲似的。有一個詞形容她最為貼切,童顏……

關鍵就這麽一個麵容嬌嫩的女子,竟能把李金榜這樣的混人治的服服帖帖。

張小乙不不止一次的誇過楊蓮兒,“嫂子真是條漢子”。

天上的劍仙如流星一般,一會兒一個一會兒一個。李金榜和楊蓮兒都是凡人,隻能看個大概。若是遇到飛的慢的,他們還能看出個人樣。那些飛的快的,他們隻能看到一道流光劃過。

李金榜嚼著黃瓜,眼神迷離:“小乙啊,你能不能跟他們似的,在天上飛。”

張小乙也喝得恰到好處,一拍桌子道:“那不是小菜一碟嘛,兄弟我不是和你吹,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不是每一個男主角都在意自己的形象與人設,也不是每一個男主角都可以保證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頭腦清醒。

都是自家人,尤其是喝到一定程度,張小乙也就不再端著拿著,保持高人做派。

該吹兩句就吹兩句,在朋友麵前還端著拿著,那肯定不是好朋友。

在這個世界裏,張小乙能聊的來的朋友也就李金榜了,畢竟這麽多年玩的不錯的也就這麽一個。所以牛皮該吹吹,小勁該勒勒。

要問北三街沒有同齡的小夥伴嗎?

也有,但北三街是平民區。

在張小乙小的時候,他還能和同齡的小孩兒吹吹牛,講講故事,但也不參與他們過家家的遊戲。

等人家長大了,過十五歲成年分家以後,人家都奔著生計奔波,像李金榜這麽自由的,可以和他繼續吹牛打屁的基本就沒了。

修道,修的是心。

但這也並不是說就得跟誰都得淡漠冷豔,道士不也得生活嘛。

“那你給我表演一個。”

李金榜和楊蓮兒頭挨著頭看著張小乙,張小乙把簽子放下,站起身。

“表演什麽?”

“上天啊。”兩口子還在期待呢。

這玩意兒還要表演?

張小乙搖搖頭,食指放在唇邊:“噓,法術不是戲法,不是給人表演的。”

雖然張小乙已經上頭,但也不是說神誌不清。

李金榜還在勸,張小乙在拒絕。

三人在一起很放鬆,沒有爾虞我詐,李金榜今天就想看法術,張小乙就不讓他看。

兩個人嗆嗆起來,楊蓮兒站起身,站在兩個人中間道:“你們倆都多大了?不就是一個想看法術一個不能表演嘛。這樣,小乙你找個妖精鬥法怎麽樣,這樣你也有了出手的理由,我們也能見識見識你的法術有多高明。”

這就是喝到興奮狀態了,要是平時他們還會考慮考慮真遇見妖精張小乙能不能擺平的問題。

張小乙一聽,這個主意好啊,點點頭道:“嫂夫人真乃女中豪傑,那咱們上哪找妖精去呢?”

之前說過,杭州寺廟多。妖魔鬼怪一般不敢在杭州出現。

有那些個無害的妖精也都老老實實兢兢業業,過得比凡人還要如履薄冰。

三個人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張小乙一拍桌子。

“喝酒吧,都在酒裏了。”

大半夜找妖精玩,瘋啦!

看法術的想法破滅了,不過看仙人在天上飛還可以繼續。

喝罷了酒,把桌子稍微收拾一下,端來瓜果梨桃和茶水,三個人繼續賞月觀仙。

“小乙,這群人都幹嘛的呀?”李金榜指著天上再次劃過的流星好奇的問,已經飛半宿了,還在飛。這群修仙的都不睡覺嗎?

張小乙搖搖頭,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雖說真武觀也是正經道觀,張小乙也修法術。奈何生意實在慘淡,連個上香的人都沒有,消息肯定閉塞。沒什麽朋友,那些同行也不跟他玩。

所以張小乙也納悶,往常也不是沒有各派弟子在天上飛,但往常一晚上能看見三五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今天就跟炸了營似的,各派弟子都在天上飛,而且還是奔著一個方向。

“我估計東北方向應該是出什麽事兒了,要不然不能這麽熱鬧。”張小乙猜測道。

“能出什麽事兒,十大妖王又集結了?”

“嗐,愛出啥事兒出啥事,跟我們又沒什麽關係。”

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頂著,張小乙本來就不勤快,讓他去湊熱鬧他也懶得動彈。

去了人家其他門派弟子一問你是哪的?

他回答我真武觀的。

沒聽說過。

先被其他同行貶低一番,等事情控製不住自己再來一波爆發,打他們的臉……

太無聊。

夜至三更,三人吃完了飯,李金榜和楊蓮兒也沒有回家,就在客房住了。

張小乙收拾完院子,剛要轉身回屋,忽然後門處有人敲門,外門傳來急促的女聲哀求道:“有沒有人呐,有沒有人在家,救命啊,有人在追殺我,救救我吧……”

張小乙一聽,有些納悶。

這是來活兒?

剛還說自己懶得找妖精,現在就有妖精上門。

這是非得讓我表演一下嗎?

聲音確實急促,伴隨著喘息聲,不像是作假,仿佛真的有人在追殺她一般。

張小乙走到門邊,拉開門閂,門分左右,外麵站著一位嬌滴滴的美豔女子。

女子身材妖嬈嫵媚,身上的衣衫也破碎不堪,一瞅就是被人撕爛的。白皙的肌膚也若隱若現。

“多謝小哥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

女子進門以後飄飄下拜,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

張小乙也對她笑了笑,把門一關,背靠著門,麵對著女子嘴角微微上揚。

“嘿嘿嘿嘿嘿嘿……”

張小乙笑得很滲人,也很猥瑣。

女子有些緊張,她後退兩步,和張小乙拉開距離。

難道我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小哥兒,你……要做什麽?”

張小乙沒搭理她,而是對著客房高喊:“金榜,嫂子,出來看表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