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輝把妻子孩子的事情說了之後,心裏好像搬走了一塊大石,整個人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起來。

陳牧領著他挖了肉蓯蓉,然後把胡小二一家子叫了過來:“他就是小二,這仨是他老婆,大花、二花、三花,還有這幾個,都是他孩子……”

陳牧一邊介紹,一邊摸著胡小二的腦袋又說:“小二也是我兄弟,我能有今天,大半是它的功勞。”

章家輝看見陳牧和駱駝親近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我能摸摸它嗎?”

“摸吧,小二通人性,不咬人的。”

陳牧笑道。

章家輝聞言立即朝著胡小二走了過來,伸手想要摸摸野駱駝的大腦袋。

可是他的手還沒伸到野駱駝的腦門上,胡小二突然齜起牙,扭頭就朝著章家輝的手咬過去。

“我靠……”

章家輝本來就有點緊張,看見這情形,頓時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反應過度的跳了起來,遠遠躲開。

胡小二也就是做個樣子,嚇了人以後,他立即把腦袋收回來,嚅著嘴,又恢複之前憨批的樣子。

那邊,章家輝的腳下被絆了一下,整個人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

“兄弟,你不是說它不咬人嗎?”

章家輝看著陳牧,滿眼疑惑。

陳牧沒好氣拍了一把胡小二的腦袋:“你故意的是不是,人家遠來是客,又是我兄弟,不許調皮,知道不……嗯,再這樣嚇人,待會兒可就不給你奶片吃了。”

胡小二咧咧嘴,表示明白。

那擬人化的表情,十足一個做了錯事被家長訓話的孩子。

章家輝都看呆了:“所以,它剛才是在嚇我?”

自家孩子對人做了惡作劇,當家長的隻能道歉:“對不起,兄弟,這小子就是這麽調皮,你別介意。來吧,別怕,過來摸摸,它真的不咬人,剛才就是嚇嚇你,做個樣子而已。”

章家輝看了看陳牧,又看了看野駱駝,終於還是爬起來,慢慢又走過來。

伸出手,慢慢的,一點一點,摸向胡小二的腦袋。

這一次,胡小二不動了,靜靜的讓章家輝的手摸上腦袋。

陳牧的胳膊正摟著這憨批的脖子,手上輕輕摸著它的皮毛,看著是安撫,其實是警告這貨別作怪。

為了奶片,憨批一動不動,任由章家輝摸著。

“他剛才真的是故意在嚇唬我?”

章家輝有點驚訝的看著胡小二,感覺神奇急了。

這頭野駱駝真的通人性,居然還懂得做弄他,聽得懂陳牧的話兒。

陳牧笑道:“小二他可聰明了,鬼精鬼精的,比人還聰明。”

說時,他示意章家輝站開一點,對憨批說:“小二,讓他看看咱有多聰明,來,從這裏到那棵樹那兒,轉一圈去。”

胡小二嚅了嚅嘴,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

陳牧掏出一塊奶片,塞到憨批的嘴裏,催促道:“趕緊的,有客人在,給哥點麵子。”

憨批吃了奶片,這才邁開腿,很敷衍的小跑著過去,在陳牧所指的那棵小樹旁轉了一圈,又小跑回來。

“我扌,真的能聽人話!”

章家輝感覺自己這一刻見證了奇跡,小嘴微張,不論如何合不攏。

陳牧挺滿意的,摸了摸憨批的腦袋,笑道:“我說的吧,小二可聰明了,別看他身上這一副髒兮兮的樣子,這一片林子裏他可是老大,牛逼得不行。”

陳牧之前見識過,這貨走在林場裏,但凡遇到些小動物,那些小動物都會站定不動,好像在給他行禮似的,等他過去了,才會再次動起來,該幹什麽幹什麽。

陳牧頭一次見的時候也覺得很神,感覺這貨在林場裏都已經當“皇帝”了,有點皇帝出巡的意思,特牛逼。

章家輝被鎮住了,看著野駱駝像是看稀世珍寶似的。

這世上,有些東西,隻要有錢都能買到,那是有價之物。

可是有些東西,就像野駱駝這種,可遇不可求,沒辦法用錢衡量。

這麽聰明的動物這世上不能說是絕無僅有,也大概不會多,這就是無價之物。

所以,他對野駱駝可有興趣了,左看右看了好一會兒,感覺就有點愛不釋手的意思。

陳牧還讓章家輝騎上大花,在林場裏轉悠了一圈,讓他過足了騎駱駝的癮。

兩個大男人在林場裏了玩了兩個多小時,特別盡興,然後才往回走。

“怪不得你願意待在這裏呢,這也太有趣了,我這一趟真來對了,感覺來了以後,心情都變好了。”

章家輝笑著說。

陳牧把手裏的一塊毛巾遞過去,示意章家輝擦擦汗,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兒,明天帶去你沙海看看,保證你去了以後,真的就心胸開闊了,你那些……都不算事兒。”

章家輝也不客氣,直接打趣:“好,這幾天就吃你玩你了!”

陳牧無語的看著這貨,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這種人。

兩人往回走,還沒出林場,遠遠就看見那女秘書坐在加油站的門口,似乎正等著章家輝回來。

陳牧看見,忍不住調侃道:“喲嗬,**得不錯嘛。”

章家輝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就是公司的一個實習生,非要纏著我,我本來也沒搭理她,後來家裏出了那檔子事兒,有一天晚上想找人喝酒解解悶,可又不知道找誰,就找到她了……嗯,後來,你懂的。”

“你可真渣!”

陳牧點點頭,擺出一副我懂的樣子。

章家輝聽見這話就不爽了,撇著嘴說:“我怎麽就渣了?要不是那個賤貨給我戴了這麽頂綠帽,我至於在外頭胡搞嗎?”

陳牧不慌不忙的說:“我說你渣,不是對你老婆,是對她。”

“啊?”

“啊什麽啊,你大晚上找人喝酒,心裏本來就是打著找人給你解悶的主意,這是潛意識作案懂嗎?”

陳牧嗤之以鼻的繼續說:“你現在大概因為家裏的事情,心裏有點報複社會的感覺,所以應該沒打算負什麽責任之類的吧?就想著玩玩,對不對?”

章家輝怔了一怔,之前一直覺得自己最苦最慘,也沒多想,現在被陳牧這麽一說穿,還真感覺是這麽一回事兒,自己就是純粹想找個人解悶兒,負不負責任的事兒一點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