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陳牧走得有點倉皇,當天晚上乘坐飛機先回穆齊市,然後在穆奇市過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才又乘坐飛機回X市。

這一折騰,錢用多了不說,行程也搞得特別緊張。

不過陳牧是說什麽也不想再在京城多呆了,誰知道雲宗澤那幾個人會幹出什麽來,他對這些倌二代的理智可真沒什麽信心。

萬一人家真幹出什麽來,先不說後果怎麽樣,他肯定頭一個要遭殃。

所以,趕緊返回老巢,安安生生的躲起來,才最安全。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以後就屬烏龜的,躲在殼裏堅決不動,讓他東西南北風吹。

回到加油站後,陳牧就真的不出了。

維族姑娘離開了研究院以後,現在研究院基本上是他和女醫生在管。

女醫生手上有一大攤子的事兒呢,陳牧隻能自動把研究院這邊分擔下來。

維族姑娘留下了詳細的各個課題組的研究計劃,陳牧隻要按部就班的分配下去,再把研究結果收上來就行。

這些東西他懂得不多,收集好以後,維族姑娘回來就能處理好。

無驚無險過來一個多星期,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陳牧心裏也有些好奇,雲宗澤居然沒搞事,這可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這天,他正想著去成子鈞農場一趟,看看稻子長得怎麽樣,可剛穿戴好準備出門,女醫生就過來找他:“剛才接了個電話,有個投資人想要約你見麵。”

“投資人?約我見麵?”

陳牧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見。”

之前有李意乾說要投資的事情,後來又有雲宗澤的五千萬投資,陳牧現在一聽見“投資”兩個字,心裏就反感。

這根本不是投資,這是占便宜。

而且,現在他心裏正提防著雲宗澤不知道後續會不會有什麽報複打擊,所以一點也不想見什麽投資人,免得被別人套路了。

女醫生說道:“我一開始在電話裏其實也回絕了,可是那個投資人很堅持說要想要和你談,而且還說他現在人在濱海,願意親自到我們這裏來,和你見一麵,我考慮了一下以後,覺得我們也沒虧什麽,見一麵並沒有什麽問題,就答應了。”

陳牧想了想,問道:“什麽時候?”

女醫生回答:“今天下午!”

“啊?”

陳牧有點驚訝起來:“他早上才打電話,還在濱海,下午就要來和我見麵?”

女醫生很理解陳牧的想法,因為她之前聽了對方的話兒,心裏也是這麽驚訝的。

這感覺就跟“我要打個飛機過來和你見麵”差不多,特別不把這幾千公裏的距離當回事兒。

當然,這也是“有誠意”這三個字的另一種演繹。

陳牧想了想,轉身往回走:“那行吧,今天我就不去成大哥那兒了,就在這裏等著吧,見一麵就見一麵。”

下午。

快四點多的時候。

那個投資人終於風塵仆仆的出現了。

他乘坐的是一輛帕沙特,一看就是連車帶司機租的。

下了車以後,他先打量了一眼四周,似乎特別滿意加油站的環境,然後才朝著加油站徑自走過來。

陳牧一直在加油站門口等著,看著這人一身西裝筆挺的樣子,還夾著一個公文包,那副商務人士的派頭,基本上不用思考都能確定這人應該就是那位投資人了。

所以他從石凳上站起來,主動打招呼:“你好,我是陳牧,請問你是金匯投資的投資人嗎?”

那人對陳牧也很熟悉,看了一眼陳牧以後,立即笑著從口袋裏掏名片,主動遞過來:“您好,陳總,我是金匯投資的張宇宏,很高興能和您見麵。”

陳牧接過名片,看了一眼,隻見上麵寫著“金匯投資新興產業部總經理張宏宇”幾個字,便把名片收進了口袋。

張宏宇趁著陳牧打量名片的時候,抬頭又近距離看了一眼麵前的加油站,說道:“你們這裏果然很有特色啊,怪不得會被魏導選為拍攝電影的外景地。”

陳牧這幾天一直沒時間關注網上的八卦,也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被頂上了熱搜,聞言好奇道:“看來張總對我們這裏做了事先的了解啊。”

張宏宇點點頭,實話實說:“因為想要對陳總有一個更全麵的了解,我把陳總拍過的兩部電影全都看了一遍。”

微微一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幹我們這一行,除了放年假,其實平時休息的時間不多,就算有一點休閑時間,也要盯著許多新聞方麵的東西……嗯,我也很久沒看電影,陳總的電影是我這兩年來唯一看的。”

這算是商業吹捧嗎?

陳牧聽了張宏宇的話兒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什麽他的電影啊,不管在魏導的戲裏麵,還是在文青山的電影裏,他都隻是客串性質,整個鏡頭時常都沒幾分鍾,說白了就是跑龍套而已。

“快別這麽說,我就是在電影裏客串了一下。”

陳牧不想繼續多談這個羞恥的話題,轉而問道:“張總,我看你的名片上寫著,你是你們那兒新興產業部的總經理,我這隔……也算是你們的業務範圍嗎?”

陳牧搞的是農業,現在主要業務是育苗,外加水稻也剛剛開始大規模推廣,感覺和什麽新興產業沒有什麽關係,真不知道對方怎麽會這麽誠意拳拳,大老遠的跑過來和他見麵談投資。

張宏宇說:“陳總,在我的感覺上,你們公司並不屬於傳統的農業企業,你們擁有自己的研發機構,用著優秀的研發能力,這一段時間不斷開發出新的專利技術,我覺得應該把你們歸類到新興的高科技農業公司裏去,正好在我們部門的業務範圍內。”

陳牧想了想,覺得人家解釋得也有道理,就點點頭,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然後領著張宏宇走向他的辦公室。

他其實對這個張宏宇的來意還是心存提防的,誰知道是不是什麽人在給他下套子。

先給塊糖引誘他入套,最後把他徹底套起來,這種雖然不能說是被迫害妄想症,可陳牧心裏還是時刻保留著帝國主義滅我之心不死的警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