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陳牧收拾妥當,帶著他的五名保鏢外加張新年,先去望西省匯合秦剛,然後和秦剛、幾名望西省的官員一起趕往京城。

陳牧其實琢磨過,自己這麽大老遠的跑到京城去,會不會不安全。

萬一有什麽人還想要弄死他,例如雲宗澤之類的,去了京城就感覺好像自投羅網,似乎挺危險的。

可是他仔細琢磨了以後,卻又覺得自己這一次是去領獎的,而且還是和秦剛他們這些望西省的官員在一起,那些敢對他下手的人也太囂張了,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京城怎麽說也是國家的政治文化中心,如果真發生這樣的事情,那這個國家就太沒希望了。

所以,他覺得這一趟應該是安全的。

而且他也想好了,除了領獎,平時沒事就老老實實的在酒店呆著,別在京城亂轉,這樣肯定大大減少遇到危險的機會。

尼瑪……

做人不容易啊!

做名人更不容易!

陳牧覺得億萬富豪也不那麽好當的,盯著的人和事太多,還是呆在自己家裏比較安全、舒服。

飛機降落,出了機場,一行人有轉乘望西省辦事處派來接待的車子,進入京城。

就跟每個初次入京的人一樣,他對這裏的事物和景致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

沒辦法啊,什麽天天門大廣場啊,什麽古宮博物館啊,什麽人們大匯堂啊,什麽王符井大街啊……這些東西都在平時看電視、看書、看雜誌報紙的時候,出現次數太多,基本上每一個夏國人,應該有所了解。

可是偏偏這些地標的實物,大多數夏國人是沒親身見過的,所以這就造成了陌生和熟悉這兩種感覺的衝擊,非常古怪。

陳牧沿路看著京城的風景,每看到一個他熟悉的地方,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心裏感慨一句:“原來它是在這裏的啊,還以為就在天天門官場旁邊的呢。”

平時看那些地標景物,都是一個獨立的鏡頭接著另一個獨立的鏡頭,每每都和天天門接在一起,這會讓人一直有一種錯覺,覺得這些景物都是和天天門廣場挨在一起的。

可現在一看實物,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兒。

它們的周邊環境並不怎麽樣,也就有那麽一兩個角度看比較有氣勢而已。

而且,京城的建築都不怎麽高,古舊的建築比較多,看起來不像那些新興城市那樣高樓林立,時尚摩登。

京城原來是這樣的……

陳牧總算對京城的樣子有了點自己初步的概念,還沒來得及多想,車子就已經駛進他們落腳的酒店。

在酒店住下以後,辦事處的同誌很快離開,隻說讓他們先梳洗休息一下,晚上安排好了宴席給他們接風。

因為時間還早,陳牧和秦剛呆不住,兩個人領著人直接出了酒店,沿著大街往天天門的方向走過去。

往日在網上看新聞,都說京城的霧霾很重,可陳牧走在路上,卻並不覺得有霧霾。

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城公家進行了大力治理起到了效果,總之天上是蔚藍的,飄**著幾多白雲,這種藍天白雲的景象,就算在其他的城市裏也並不是時常可以看見的。

走到天天門廣場前,大家排隊進入。

陳牧和秦剛看了看,隊伍太長,他們就沒往前繼續去了,轉而進入一旁的小街道,準備找點小吃之類的。

一行人走在路上,人數有點多,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一個大媽在旁邊罵了起來:“你們怎麽回事兒,這麽大個人,走路都不懂怎麽走嗎?別走單車道啊,靠邊走,知道嗎,別把路堵了,巴拉巴拉……”

陳牧他們一開始也沒太注意,聽了兩句以後轉頭去看,才發現人家罵的是他們。

他們都很錯愕,不知道怎麽就被罵了。

那大媽卻很來勁兒:“走路都不會嗎?靠邊知道嗎?這還用教嗎?巴拉巴拉……”

陳牧看了一眼跟著自己的小武他們,這幾個家夥為了“保護”自己,故意分散在他周圍,很有點眾星拱月的意思,把人行道占了大半。

想了想,陳牧連忙對他們打了個招呼:“都靠邊走,別占道。”

小武他們會過意,連忙收起了隊形,走到了陳牧後麵。

這樣,他們的隊伍一下子變得“精簡”了,不再那麽占道。

那大媽見狀,很得意的“哼”了一聲,那樣子像是取得了什麽決定性的勝利,嘴裏又嘟囔了兩句,不再理會陳牧他們這一夥人。

走遠了一些後,陳牧問道:“秦大哥,你以前來過京城,剛才這個……是常態嗎?”

“是常態。”

秦剛點點頭:“京城裏的這些老頭和大媽,特別有主人翁精神,看見‘不平’事兒,一定得管管。”

微微一頓,他又說起了一件往事:“我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有一回乘坐公共汽車,當時覺得隻坐兩站就到了,所以一直站在離後麵車門比較近的地方,可沒想到就被一老頭熱嘲冷諷的罵了,說我這麽大個人,一點自覺都沒有,不知道往後挪……嘖,反正那一次比這次尷尬多了,被罵得整輛車子的人都看著我,好像我幹了什麽殺人放火的事兒似的。”

陳牧想了想,說道:“這大概是我接觸到的第一個‘京城人’,給我的印象可並不好。

嗯,以前在網上看到人經常說京城裏的人鼻孔朝天看人低,特別傲,我現在好像明白是為什麽了。

大部分人初來京城,哪裏知道這裏的規矩,唔,剛才那位大媽如果勸一句:同誌,你們要靠邊走,別占道,這讓人感覺就好多了,像剛才這樣的話兒,我也覺得他們看不起人。”

秦剛想了想,點頭道:“我覺得也是,就好像我那回,有些小地方的人來京城,他們家鄉可能連公共汽車都沒有的,哪裏知道什麽往後挪,這一來就被罵一頓,心裏留在的陰影麵積很大啊。”

停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不過話兒又分兩說,如果沒有這些老頭和大媽的主人翁精神,這京城裏的規矩普及,起碼要慢上一個世紀,你說對不對?”

陳牧想了想,無奈的搖頭笑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