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放和陳牧聊了幾句,很快找到了女博士,劉放開始和女博士聊了起來。

看他的樣子,年紀雖然比女博士要大一輪,可是姿態卻放得很低,很有點上門請教的意味。

不僅如此,他對維族姑娘的態度也很討好,說話非常低聲下氣。

看著劉放圍著女博士和維族姑娘轉悠的樣子,陳牧強烈感覺自己被忽視了,隻能一個人慢慢走開,到一邊畫圈圈去。

剛在自己的太陽傘下坐下來,還沒來得及灌一口可樂,沒想到又有車子進農場了。

那是一輛白色的RX,穩穩停在了劉放的A6旁邊。

車上走下來兩個人,都是中年人,西裝筆挺,一看就是外地人。

本地人不穿這樣的衣服,就現在這樣的天氣,實在太熱了,稍微遇到點刮風的情況,衣服上馬上鋪上一層灰,特別髒。

陳牧站起來,衝那兩人招呼:“你們找誰?”

那兩人一直東張西望,到處打量,聽見陳牧的招呼,頓時看了過來,走在前麵的那人說道:“我們找你,陳總。”

“找我?”

陳牧怔了一怔,問道:“你們是?”

“我叫張科,你好,陳總。”

那人主動伸手,並自我介紹:“我是從京城來的,想來和陳總你說點事兒。”

陳牧有點摸不著頭腦,問道:“你想和我說什麽?”

那人左右看了看,問道:“陳總,有方便說話的地方嗎?”

陳牧心裏已經有點警惕了,指了指太陽傘的地方:“去哪兒說吧,這裏曬,那裏比較好。”

那人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點頭:“好,那我們就去那兒說吧。”

陳牧和這兩個人走進太陽傘的位置坐下,給對方倒了杯水,問道:“你們想和我說什麽事兒?”

那個叫做張科的男人說道:“是這樣呢的,我們這一次過來,是受了雲宗澤先生的委托,來看望你的。”

雲宗澤?

陳牧的臉色頓時一變,手上不自禁的握了一下拳頭。

不過這都是下意識的反應而已,等他看見眼前的這兩個人沒有多餘的動作,才又稍稍放鬆下來,恢複了正常的思考。

不像是來找麻煩,到底想幹什麽?

雲宗澤,就是搞出之前那一檔子事情的人,現在突然派人過來“看望”,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張科看了一眼陳牧握拳的手,接著說:“陳總,你不用緊張,雲先生說了,他讓我們來這裏,主要是想向你道歉的,之前的事情是他魯莽了,希望你能原諒他。”

什麽意思?

殺人未遂,然後轉頭過來道歉,並請求原諒……

這邏輯,陳牧覺得自己不懂。

張科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現金支票來,放到陳牧的麵前:“為了表示歉意,這是雲先生讓我帶過來,如果陳總願意收下雲先生的這點心意,那麽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陳牧看了一眼支票的數額,上麵寫著的是“壹佰萬圓整”,這心意可不小。

想了想,陳牧說道:“這算什麽意思,我還是有點不懂。”

張科說:“其實事情很簡單,雲先生在來之前特地和我說了,希望我能替他向陳總表達歉意。

之前的事情其實都是一場誤會,他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情況下受到了小人的挑唆,所以對陳總你做出了很不好的事情,他感覺非常抱歉。

現在,雲先生已經把事情的具體情況搞清楚了,感覺非常對不起陳總,特地囑咐我來向陳總你賠罪道歉,並且送上雲先生他的這一點心意。”

陳牧思索了一下後,說道:“好,你們雲先生的心意我收下了。”

張科微微有點詫異,原本以為陳牧還會矜持和推辭一下,然後他要花時間說明這裏麵的利害關係,才能讓陳牧收下這筆錢。

可沒想到陳牧居然這麽輕易就把錢收下了,感覺有點像是開玩笑似的。

陳牧看著張科的目光,問道:“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張科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嗯,既然是這樣的話兒,那我就不打攪陳總了。”

陳牧點點頭:“好,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說完,他毫不客氣的拿起麵前的現金支票,塞入口袋。

有錢不拿,那是孫子。

本來就是姓雲的欠他的,陳牧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道歉並送錢,可既然不送都送過來,怎麽可能拒之門外?

以後要是有機會弄死對方,他也絕對不會手軟,頂多把這錢送回去,就當是道歉了。

張科很快離開,開著他們的RX往X市的方向走。

路途中,他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兩下,很快接通。

“雲先生,事情我們已經辦妥了。”

“這麽快?”

“是的,事情很順利。”

“那個姓陳的怎麽說?”

“他什麽也沒說,聽完我說的話兒後,就把錢收了。”

“什麽也沒說?”

“是的,什麽也沒說。”

微微一頓,張科又說:“看起來他對那一百萬很滿意,應該不會再有什麽麻煩了。”

電話裏的人沉默了一下,有點猶豫道:“眼皮子這麽淺麽?據說他的生意做得挺大的,一百萬就能讓他把事情放下了?”

張科稍作思索,回道:“雲先生,我覺得這位陳總應該是個比較識趣的人,他大概知道自己就算不願意把事情放下,也做不了什麽,所以才願意收下您的這筆錢。”

電話裏的人輕輕一笑,戲謔道:“你說得有道理,早知道這樣,就不用費這麽多功夫派你過去,連這一百萬都可以省下來。”

又問了幾句細節,電話裏的人很快把電話掛斷。

張科開著車子,一直朝著X市過去,還有一些事情他需要去處理,隻有把手尾都清理幹淨,才能徹底保證不會發生什麽意外,連累到他的雇主。

另一邊。

農場裏,陳牧坐在太陽傘下。

他等張科走遠以後,才重新把那張現金支票那出來,看了一眼上麵的“壹佰萬圓整”,忍不住喃喃自語:“我這條命……算是升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