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蘭收到電郵的同時,另一份封電郵從默生研究所發出,傳到了萬裏之外的默哀國海蛇生物科技總部。

安德魯閱讀完電郵的內容,有點苦惱的皺起了眉頭,然後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好一會兒後,他站起來,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讓自己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這才朝著實驗所的方向走去。

“奧斯丁,我的夥計,今天過得怎麽樣?”

走進實驗室,安德魯吹了個口哨,說了句俏皮話,這是他對奧斯丁慣用的打開方式。

這時候,奧斯丁穿著一身白色的實驗大褂,正埋頭在某台檢測儀前觀察著數據。

他對安德魯的不請自來早已不以為意,聽見聲音後頭也沒抬一下,也不說話,繼續做著他的事情。

安德魯對奧斯丁的反應也沒任何不高興,笑嘻嘻的在奧斯丁實驗桌前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好奇的看著奧斯丁,看他在做什麽。

奧斯丁繼續幹活,就像不知道安德魯已經進來了一樣。

實驗室裏的其他人也一樣,他們都專心致誌的專注於自己手頭的工作,完全不理會剛剛從外麵進來的公司總裁。

安德魯知道,這就是奧斯丁對實驗室的管理風格。

他需要讓實驗室裏的每一個成員,都百分之百的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容不得一點出錯。

平時其他東西怎麽樣他不會管,可是如果實驗室裏的人在哪怕一個不起眼的數據上出現錯誤,他就會大發雷霆,甚至將人辭退,毫不留情。

麵對這麽一個對工作較真的上司,實驗室裏的人早就養成了“專注認真”的好習慣。

嗯,無視公司總裁隻是順帶的,因為公司總裁沒有權利辭退他們。

說實在,安德魯對奧斯丁在實驗室裏搞的這一套,其實並不感冒。

不過他很清楚,隻有奧斯丁和奧斯丁的實驗室,才會讓公司在科技領域獲得那麽多的領先優勢,所以為了公司的大局,他對奧斯丁的自行其是一直放任著,沒有任何意見。

就像眼下這樣,他雖然有事想要和奧斯丁說,可也會等著奧斯丁把手上的工作完成。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

身為公司總裁的安德魯,他的時間原本是寶貴到分秒的,可他還是沒有任何不耐煩,安靜的等了半個小時。

奧斯丁終於完成手上的工作,輕籲一口氣後,抬頭看向安德魯:“有事嗎?”

安德魯指了指奧斯丁放在桌麵上的平板,從夏國傳來一份電郵,我已經發給你了,你看一下。

奧斯丁聽見是夏國來的電郵,忍不住眉頭一揚,動作很快的就把平板拿了起來,點開電郵查看。

過了一會兒,他皺了皺眉:“怎麽會這樣?他們都挖了一些什麽人,怎麽會什麽有用的東西都沒有?”

安德魯搖了搖頭,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不過看起來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容易,夥計,我隻能很抱歉的和你說一句,我們的計劃失敗了。”

奧斯丁問道:“不能繼續再挖人嗎?花了那麽長的時間,隻從那個牧雅研究院挖了這樣的人,這些夏國人做事情也太無能了吧?”

安德魯苦笑了一下:“夥計,我們雇傭的已經是最好的夏國獵頭公司了,他們把一整個課題組都挖出來,也算有點成績了。”

安德魯其實還有一句潛台詞沒說,想要短時間內把人家公司的技術秘密挖出來,真的並不容易。

為了這一次挖的這一個課題組,他們海蛇生物科技可是花了將近兩個億的夏國幣,代價很大。

奧斯丁是一個隻管技術的科研人員,不當家也不問代價,他要的隻是結果,所以又說:“還有沒有什麽辦法?唔,繼續挖人,不論如何一定要把我們需要的東西拿到手。”

安德魯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用商量的口氣對奧斯丁說:“夥計,這件事情需要時間,你著急也沒用,我實在沒辦法短時間內那家夏國公司的技術弄到手……我覺得,要不我們先把這件事情放一放,遲點再說,怎麽樣?”

這一段時間,奧斯丁一直執拗的專注在“不死藥”的研究中,其他的一切項目都放下了。

這讓安德魯心急如焚,卻也束手無策。

他一邊努力的配合奧斯丁,想辦法去從那家牧雅研究院把技術弄出來,另一邊又不得不找機會勸說奧斯丁暫時放棄“不死藥”的研發。

說真的,安德魯真覺得自己這個公司總裁當得很難,既要給公司的董事會一個體麵的答複,又要應付腦子一根筋的奧斯丁,簡直兩頭作難。

現在為了挖人挖技術,投入了幾千萬,到頭來卻一無所獲,安德魯已經有點急了,他最希望的就是能說服奧斯丁,讓他停一停“不死藥”的研發,把其他幾個項目先做出來,這樣肯定能刺激公司股價,同時也會讓他在董事會上得到更多的支持。

可是——

奧斯丁聽了以後,搖頭道:“有了不死藥,其他的項目對我們都沒有意義了。”

安德魯連忙說:“怎麽會沒有意義,就好像之前的那個日照改變基因遺傳分子的研究,你不是說隻差最後一步就能做出來了嗎?這個如果能做出來,會讓我們公司的股價比現在翻一倍的。”

奧斯丁說:“夥計,你的眼裏隻看到股價,卻看不到技術。

相比起不死藥,那個日照改變基因遺傳分子的技術隻是小兒科,就算我們真的把這樣的技術做出來,我們能做的開發也很有限。

為了讓它轉化成真正有用的產品,會消耗我們的研發能力,拖慢我們的研發。

安德魯,我希望你能看得更遠一些,不死藥才是真正的藍海。”

安德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是奧斯丁的同學,雖然這些年一直專注於管理上,可是並不代表他完全不懂技術。

他知道日照改變基因遺傳分子的那個技術,其實實用性並不強,它有價值的地方是在概念層麵的東西。

公司隻需要有一個概念,就能在市場上進行炒作,從而推高股價。

而奧斯丁看到的隻有技術,他們倆在這上麵是有著嚴重分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