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宴回來後,陳牧開始忙忙碌碌的準備起接待領導的事宜。

開玩笑,這事兒是大領導親自布置的功課,他必須得做到位,至少要用心。

所以,他把林場所有人都動員起來,包括村民們和研究院的所有研究員。

在開始布置之前,陳牧開了一次動員大會,把這一次接待的重要性特地強調了一遍。

“林業步領導來這裏視察,結果的好壞和你們每一個人都有關係,因為如果能得到認可,獲得國家統購的單子,以後肯定能讓公司有一個飛躍型的發展,大家的收入自然也水漲船高……”

陳牧不會講那些高大上的鼓舞士氣的話兒,可算小賬他是懂的,底下聽他講話的農民們也懂,所謂農民式的“狡猾”說的就是這種。

陳牧給大家算了一遍小賬,讓即使最沒文化的農民也明白了接待好林業步領導的重要性,這事兒就算是動員成功了。

在陳牧的計劃中,他把接待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參觀牧雅的林場和研究院,主要是就是秀自家的肌肉,讓人看到牧雅的育苗能力和科研能力。

第二部分是參觀雅喀什村,主要是讓領導體驗體驗農家樂,順帶參觀雅喀什村附近的果園和那條新路建設。

第三部分則是參觀巴紮村,讓領導看一看牧雅林業支援巴紮村農民種樹的成果,還有順帶讓領導實地檢驗牧雅林業的樹苗在沙漠裏的存活率。

定好接待的大致框架,接下來就是分組討論,接待也分組進行。

第一部分接待的地點主要在林場和研究院,所以就由除去雅喀什村的村民和研究院的人組成一個組,商量著來。

第二部分在雅喀什村,維族老人和庫爾班江領著他們村子裏的人能辦好,陳牧很放心。

至於第三部分在巴紮村,陳牧本來覺得要自己走一趟,可維族老人勸住了他,說是讓庫爾班江去傳個話就行。

巴紮村也是第一批做農家樂的村子,接待客人有經驗,隻要陳牧的招呼到了,他們會自己動起來,不需要陳牧親自盯著。

過了幾天,陳牧看著一切進行得井井有條,終於放下心,買好機票,準備前往L市。

因為是一大早的飛機,陳牧特地趕到X市的酒店住下,準備在X市住一晚上,第二天直接去機場。

他住的是最好的酒店,是女醫生為他訂的,據說用了什麽信用卡打折,反正聽見打折他才肯住的,否則一晚上四千多的花銷,他可舍不得。

酒店裏的設施都很不錯,讓土包子覺得很長見識。

尤其在房間裏麵,居然有一個桑拿室,土包子沒焗過桑拿,既然有這樣的條件,當然想要試一試。

也不知道是桑拿的方式不太正確,還是其他什麽的原因,反正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陳牧隻覺得嗓子幹得冒煙,就像是被火燒一樣。

他意識模糊的從**爬起來,拿了瓶礦泉水,一口氣幹了,嗓子裏的幹燥感才好一點,不過仍感覺非常疼,讓他吞咽口水都有困難。

不僅這樣,腦子還昏昏沉沉的,就像是被一層迷霧籠罩著,反應非常遲鈍。

“這是怎麽了?”

陳牧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嘶,特別燙手,竟是發燒了。

原來是發燒了……

也不知道發燒到了多少度……

陳牧用自己僅剩的一點算力想了想,拿起了電話,給前台撥了出去。

“你好,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話筒那頭,傳來前台服務員的聲音,陳牧連忙說道:“是這樣的,我感覺有點發燒,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體溫計,我想量一下體溫。”

“好的先生,您稍等。”

前台很快掛斷電話。

陳牧坐在椅子上等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更加昏沉了,似乎身體也變得無力起來。

強撐著越來越重的眼皮子,好一會兒後房門終於被敲響了。

陳牧慢慢讓自己站起來,走過去開門。

七八步路的繼續,陳牧隻覺得自己好像走了一次長征。

腳下像是灌了鉛似的,腦袋則越發的沉了,好像也灌了鉛似的……

“哐當!”

陳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的,腳底下突然一個踉蹌,終於一頭栽倒在地上。

“咚咚咚……”

“先生,先生,你怎麽樣了?”

“快叫救護車,快!”

“客人摔倒了……”

……

迷迷糊糊的,陳牧也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麽。

等到再次醒過來,已經躺在一個病房裏。

“嘶……”

陳牧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是身體才動了一下,就感覺到後腦勺像針戳了一樣疼,讓他忍不住停了下來。

用手摸了一下,發現那裏居然有一個大包,腫得跟饅頭似的,看來是磕著了。

慢慢坐起來,回想一下前塵往事,隻依稀記得自己是在開門的時候摔倒了,並且還暈了過去。

至於後來怎麽就被送來了醫院,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正想著的時候——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陳牧怔了一怔,卻發現進來的人是女醫生,忍不住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女醫生看見他醒了,臉上先是露出了笑容,隨即才又說:“你還好意思說,突然在酒店裏病倒,被送進了急救,幸好當初用的是的信用卡訂的酒店,留了我的聯係方式,不然人家都不知道該聯係誰呢。”

陳牧想了想,問道:“我暈過去多久了?”

女醫生回答:“已經快一天了。”

“那……我的電話呢?你把電話給我,我要和L市那裏聯係一下。”

陳牧苦笑了一下,說道:“秦哥還說要去機場接我呢,這下接不到,該急壞了。”

“我早就幫你聯係過了。”

女醫生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昨天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你的電話裏全是秦哥的未接來電,所以我就給秦哥打過去了,把你的情況和秦哥說了。”

陳牧問了一句:“秦哥怎麽說?”

女醫生回答:“秦哥說讓你好好休息,身體最重要,這一次來不了就來不了,沒關係的。”

陳牧總算放心了,點點頭,沉吟了一會兒後問道:“醫生說了我這是什麽情況嗎?為什麽突然就發燒起來了,還病得這麽厲害?”

女醫生搖搖頭:“就是病毒感染而已,隻是病情來得比較急……嗯,說來說去,還是你自己不注意身體,所以變成這樣了。”

微微一頓,女醫生接著說:“本來阿娜爾也說要來的,可是公司最近那麽多事情呢,如果我們倆都來了,就沒人照看了,所以她說讓我這個醫生來照顧你,她就沒來了……你現在醒了,趕緊給她打個電話,免得她擔心你。”

說時,女醫生把正在充電的電話拔出來,遞給陳牧。

陳牧很快給維族姑娘撥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接通了。

他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兒呢,維族姑娘在那邊就先說了:“你醒了?你到底是怎麽搞的?怎麽就出去這麽一會兒,居然暈倒在酒店裏了?我告訴你,下次出去你必須帶保鏢,你自己一個人出去我可不放心……”

聽到電話裏維族姑娘既埋怨又擔心的話兒,陳牧的心裏真的感覺有點暖暖的。

大概因為維族姑娘的聲量有點兒大,連女醫生都聽到了,她指了指陳牧,露出一副看你好戲的樣子,挺俏皮的。

“你說得對,我錯了!”

陳牧連忙衝著電話主動認錯,又道:“這一次主要是小武過年回家了,平時我都會帶著他的,我保證以後不再這樣……嗯,堅決不能再讓你為我擔心了。”

維族姑娘在電話安靜了一下,隨即啐了他一口:“誰擔心你了啊……哼,沒事就趕緊回來,我這裏很多事情要你來盯著呢,別想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