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牧和彭措紮西乘坐飛機,直接飛往斯卡都。

伊斯蘭堡到斯卡都的直線距離其實很短,大概300公裏不到的樣子,如果有高速公路的話,開車也就是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可是因為斯卡都地處喀喇昆侖山脈之中,所以真要從伊斯蘭堡開車過去的話,起碼要兩天兩夜。

斯卡都作為進入喀喇昆侖山脈的門戶,是有一個小型機場的,如果從伊斯蘭堡乘坐飛機過去,航班大概一個小時就能抵達,相比起開車,這裏麵的差距非常大。

坐在飛機上,今天天氣出奇的好,陳牧可以透過飛機的窗口看清楚底下延綿不絕的群山峻嶺。

喀喇昆侖山脈是世界上山嶽冰川最發達的高大山脈,擁有非常多的雪峰和巨大冰川。

在飛機上,陳牧看到了很多雪白山峰,層層疊疊,無比壯觀。

古代的這附近一帶稱為蔥嶺,他包括了五條巨大山脈,喀喇昆侖山脈、喜馬拉雅山脈、天山山脈、昆侖山脈和興都庫什山脈,麵積達到十萬平方公裏,非常廣大。

在這五條山脈中,從全世界範圍來看,最有名的就是喀喇昆侖山脈和喜馬拉雅山脈。

原因很簡單,因為地球上總共有十四座海拔在八千米以上的山峰,全部都在這兩條山脈中。

其中,四座在喀喇昆侖,十座在喜馬拉雅。

不僅如此,除了四座八千米的山峰,在喀喇昆侖山脈的深處,海拔七千多的山峰有二十多座,海拔六千米以上的多不勝數,很多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海拔五千多的就更不用說了。

試想一下,非洲乞力馬紮羅的自由峰,號稱非洲第一高峰,“世界7 Summits”之一,聞名於世,引得無數文人墨客對它留下無數美好的作品,簡直成了文化符號。

想當年,社會上多少渣男手裏拎著一本《乞力馬紮羅的雪》,把一個個小姐姐們騙上了床,以至於她們多年後痛恨無比的大罵那根本不是“乞力馬紮羅的雪”,而是“乞力馬紮羅的血”。

你品,你細品。

雖然隻有一個字的不同,可這裏麵代表著多麽淒怨的控訴,感覺就跟玩遊戲時聽見“first blood”來自己方,簡直讓人不忍耳聞。

實際上,真正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乞力馬紮羅那就是一座小雪峰,它的海拔隻有可憐巴巴的5895米,放在喀喇昆侖山脈那就是一座無名峰,根本不算一回事兒。

所以說,乞力馬紮羅這個小白臉命好,長對了地方,流量驚人,真要和喀喇昆侖山脈的這些山峰比起來,它隻能乖乖的一個接著一個輪番喊爸爸。

傻乎乎的趴在窗前看了一會兒,滿目都是雪峰,看多了也會覺得沒意思,陳牧的注意力就收了回來。

這時候,彭措紮西已經和旁邊的一個白人老外聊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架飛機是比較小型的客機,乘客不多,機艙裏白人就占了大多數。

彭措紮西和那白人老外是用英語交談的,作為英語水平很高的這麽一個人,陳牧覺得他們倆的口語都很爛,嘰裏呱啦的隻算勉強能交談。

彭措紮西的英語不講語法,隻說關鍵詞,反正聽他說話,就必須猜他的意思,如果英語本來就是母語的人,和他交流應該沒問題。

可惜那白人老外是個義太力人,一口英語夾雜著他們老家的詞匯不斷往外蹦,布魯布魯的,彭措紮西聽得吃力,那白人老外也聽不太懂彭措紮西的話兒。

陳牧聽了一陣,實在有點忍不住了,畢竟這麽好的裝逼機會,不炫一下技豈不是可惜了了,所以他主動開口幫彭措紮西說了一句:“我們是去爬山的,你也是嗎?”

“是,我們去爬布洛阿特峰。”

那白人老外舒了口氣,剛才是他先和彭措紮西主動搭訕的,誰知道兩人的溝通卻如此不順暢,正尷尬著呢,現在感覺總算有個說話能聽懂的了,便又問:“你們呢?”

“我們去K2。”

陳牧看了彭措紮西一眼,看見向導同誌沒有讓他隱瞞的意思,就直說了。

“哦,那我們正好都去同一個地方,說不定路上能遇見的。”

白人老外很高興,笑著說了一句,隨即伸出手來,主動自我介紹:“我是皮耶羅,很高興認識你們。”

布洛阿特峰也在巴爾托洛冰川的盡頭,是喀喇昆侖山脈四座海拔八千米以上的山峰之一,第三高,海拔8051,正好和喬格裏峰挨在一起。

“你好,我是陳牧,你可以叫我牧。”

微微一頓,陳牧又介紹彭措紮西:“他是我的向導,彭措紮西,你可以喊他Pitt。”

白人老外分別和陳牧、彭措紮西握了握手,指著彭措紮西道:“我就知道,剛才看見Pitt,我就知道他是登山向導,所以才會找他說話的,嗯,他應該是藏地人吧?”

彭措紮西點點頭,問道:“你認識藏地的朋友?”

皮耶羅道:“我以前的登山向導,基本上都是藏地人,除了上一次來爬K2的那個向導,是巴國人。”

陳牧好奇的問:“哦,你以前爬過K2?”

“對,五年前,成功登頂了。”

皮耶羅臉上流露出自豪的神色,又說:“我已經成功爬過六座八千米了,K2是我的第二座……唔,我這輩子的夢想是登頂所有的八千米,希望上帝保佑,讓我成功。”

陳牧有點驚訝,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已經爬過六座八千米的山峰了。

感覺他的夢想就跟集郵似的,要把所有八千米的山峰都征服。

陳牧不知道這人的登山水平怎麽樣,不過他想了想自己,一座喬格裏峰就要花差不多一百萬,如果真想把那十四座八千米都爬下來,用最簡單的乘法,那就是一千四百萬……尼瑪,夢想真貴!

飛機很快進入喀喇昆侖山脈深處,看儀表飛機的高度並沒有什麽變化,可是看窗外卻感覺飛機好像飛得很低,如同貼著那一座座山頭飛行似的。

這隻能有一個理由,就是山峰變高了,都快貼上飛機的翅膀。

準點一個小時後,飛機降落,穩當的停在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