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陳牧很快按照張涓涓提供的聯係方式,給那個叫做“胖虎”的私人偵探打了過去。

那人一接通電話後,陳牧立即自報家門,最主要是把張涓涓的招牌抬出去,據說能省錢。

胖虎爽快得很,說了句那就按照張律師的價錢來做,然後就直接開始了解陳牧的委托內容。

“你說那個人叫做黃義軍,是X市工安菊副菊長的兒子?這個有點麻煩啊,要加錢的,沒問題吧?”

“你想調查的人不是黃義軍?那是誰?姓覃?我記得市裏好像沒有姓覃的領導,嗯,這個我回頭會查一下的。”

“國稅局?國稅那邊倒好像有個姓覃的副菊長,我覺得這事兒沒那麽簡單,要加錢,沒問題吧?”

……

陳牧連續聽見好幾句要加錢,實在忍不住了,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我是張律師介紹來的,你還加錢啊,這是不是有點不科學啊?”

胖虎笑了:“你讓我去查人家工安菊副菊長的兒子,這事兒難度多高啊,多危險啊,就算張律師親自來找我也得加錢。”

陳牧又問:“那大概多久能有消息?”

胖虎說:“有些事情容易查,很快就有消息,有些事情得慢慢來,可能要久一點,不過如果你隻要那個姓覃的個人信息,就目前你提供給我的東西來看,明後天就應該有結果了。”

那算是很快了……

陳牧雖然和這個胖虎連麵都沒見過,不過和對方在電話裏聊了這麽一會兒,感覺這人說話還是很靠譜的,而且非常幹脆利落,做起事情來應該效率很高。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講究的就是這個第一印象,陳牧點點頭:“那行,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胖虎問:“那查到消息後怎麽聯係你?就用這個電話嗎?”

“沒錯,就用這個電話打給我,就說找陳牧聽電話就好了。”

陳牧回答了一句,想了想,又問:“不需要我交點訂金什麽的嗎?”

胖虎笑道:“不用,你們牧雅林業家大業大,不會欠我這點小錢。”

陳牧詫異:“你知道我?”

胖虎道:“上回你們在網上被人黑這件事情,還是我查的。”

“哦,原來是這樣。”

陳牧明白了,看來張涓涓真把她自己用的人介紹給了他,這事兒應該沒問題了。

掛斷電話以後,陳牧坐在位置上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弄一部衛星電話,這樣能更方便他今後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和外界聯係。

他之前問過秦剛,據說現在如果舍得花錢,花幾萬塊錢買回來全套的接入設備,還能使用衛星寬帶上網,能很好的改善加油站這裏和外界通訊不便的情況。

現在對他來說,花個十來二十萬都是小事,隻能花錢能解決問題,他並不會舍不得。

就像之前在望西省,因為他身處阿古達木的林場,歐子娟聯係不到他,所以被騙到了荒郊野外……

雖然歐子娟這事兒他最後因禍得福,查出來對方是假冒的,可是如果當時出事的換成另外一個人,或者是阿娜爾,或者是陳曦文,捫心自問,他可不願意看到她們任何一個因為聯係不上自己而身處危險的境地,所以他覺得很有必要買衛星電話,最好還得給她們倆也一人弄一台。

打定主意,陳牧開著維族姑娘的陸地巡洋艦離開加油站,趕往X市。

準備把衛星電話的事情搞好,順帶去接胖子和陸離。

這兩人在東南省呆了一段時間,後來又一起送陸離的父親和母親回家鄉,今天才終於說要回來。

胖子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徹底把牧雅旅遊那邊的生意拋下了,可真夠行的。

這些天,陳牧每一次接到劉子蔥的電話騷擾,都想掐死這重色輕友的貨。

劉子蔥雖然能幹,可畢竟沒管過整個牧雅旅遊這一攤子事兒,現在被胖子硬推出來盯著,時不時就會出點小狀況……

劉子蔥找不到胖子,隻能找陳牧這個老板,陳牧給他擦了好幾次屁股,忙得跟狗一樣。

去L市的那幾天,劉子蔥還試過丟了一個遊客,不知道人跑哪兒去了,最後還是陳牧把電話打到薩迪克那兒去,讓薩迪克帶著手下過來救場,才終於把人找回來。

這些事情一樁一樁的,陳牧都拿小本本記了下來,準備等胖子回來一並清算,絕對要弄死這貨。

一路飆車,路上沒什麽車,本來還挺暢順的。

可是走了那麽兩個多小時後,也不知道怎麽的,路上的車越來越多,居然就堵上了,動都動不了。

霧草……

在這種地方堵車?

陳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看了看前麵,車龍不算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照他猜測,前麵可能發生交通意外了,所以把路堵死。

又看了看周圍,他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一段道路兩邊都有護欄,沒辦法把車駛離公路。

否則以他開著的陸地巡洋艦,幹脆駛入兩邊的荒漠去,直接繞過這一段往前開就行了。

這麽等了十幾二十分鍾。

車龍一動不動,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兒。

很多司機都下車觀望,議論著前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陳牧也下了車,想了想後,索性往前小跑而去,想看看情況。

跑了五六分鍾,終於看到堵車的源頭……

讓他驚訝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情景來了:車龍盡頭的路上,趴著一群駱駝,大概有三四十頭的樣子,全都擋在了道路正中,讓車子完全沒辦法通過。

好些車子的司機按動喇叭,想驅趕這些駱駝,可都沒有用,那些駱駝就這麽趴在路麵上,感覺像是睡著了。

陳牧繼續走前一點,看見幾名司機圍著一個維族老漢叫罵:“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你的駱駝怎麽跑到路上來了,趕緊趕走,我趕時間得很呢。”

“快點讓你的駱駝都起來,讓一條道讓我們過去也行啊,這麽把路全擋住,到底想幹什麽?”

“你再不把你的駱駝趕走,我可就報警了……”

聽說要報警,維族老漢苦著臉,有點著急的擺著手說:“不要報警,不要報警哩,我也沒辦法,也不知道怎麽了,它們就是不走,我能怎麽辦哩。”

“怎麽能這樣……你為什麽要把駱駝趕到路上來,現在說沒辦法,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看你就是有意堵塞交通……”

眼看那幾個人越說越激動,口水噴到那老漢身上了,陳牧連忙走過去,一把把維族老漢拉過來。

那幾個人看見陳牧突然出現,都怔了一怔,陳牧把錢包打開,用快到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展示了一下裏麵的一個證件,很有氣勢的說了一句:“你們都別吵,我來問問情況。”

說實話,那幾個人都沒看清楚陳牧的那個證件,也不知道陳牧是什麽身份,不過感覺陳牧很豪橫的樣子,一時間都被鎮住了,不敢再說什麽。

陳牧收回目光,把錢包往口袋裏又塞了回去。

轉過頭,他對維族老漢問道:“大叔,怎麽回事兒,駱駝怎麽就不走了,你給我說說。”

維族老漢看了看陳牧,感覺這個小夥子說話的態度還算和氣,就說:“我也不知道哩,剛才一時沒看住,駱駝就跑到路上來哩,我一路追過來,想把它們趕下去,可不知道怎麽的就停住了,趴在這裏一動都不動,沒辦法趕走哩。”

微微一頓,他又很擔心的擺著手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哩,我沒有故意堵塞交通,真的沒有哩。”

陳牧點點頭,說道:“大叔,別擔心,你帶我去看看你的駱駝,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陳牧的做派比較和氣,不像之前幾個人那樣一來就責難,維族老漢還是挺願意相信陳牧,聽了陳牧的話兒,立即就領著陳牧向前走去。

駱駝們都趴在地上,半眯著眼睛,陳牧和維族老漢經過它們身邊的時候,它們一動不動,最多隻扭頭看看。

“那一頭就是領頭駱駝。”

在所有駱駝的最前麵,有一頭駱駝很高大,脖子上還帶著鈴鐺,這就是所謂的駝鈴了。

一般來說,駝鈴細分成“叮鈴”和“咚鈴”兩種。

叮鈴發出的聲音是“叮鈴、叮鈴”的。

這種駝鈴會被駝隊主人係在隊伍最後的一頭駱駝身上。

隻要聽見叮鈴的聲音,駝隊主人即使不用回頭都能知道駱駝沒有走丟,尤其是在視野不好的黑暗中。

咚鈴的聲音是“咚噠、咚噠”的。

因為咚鈴體積比較大,聲音比較沉悶,主要是固定在貨物上麵,一般會係在駝隊最貴重的貨物上麵。

隻要駝隊主人聽見咚鈴的聲音,就會知道貨物還在,沒有丟失。

現在,駝隊的作用變得越來越小了。

駝隊主人通常隻會在領頭駱駝的身上係一個叮鈴,讓其他的駱駝習慣聽著鈴聲,跟在領頭駱駝的身後走,這樣駱駝不容易走丟。

那頭身材高大的駱駝脖子上,係著一個金色的駝鈴,毛色也最好看,看起來平時最受到主人的精心打理,挺威武的。

陳牧走到那駱駝的身前,用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問道:“為什麽不走了?”

維族老漢一直跟著陳牧,剛才看到陳牧想用手摸駱駝的腦袋時,他還想開口阻攔一句,擔心陳牧不懂**,惹急了駱駝會被咬。

可等他看見陳牧的動作後,到嘴的話兒就說不出來了。

這個小夥子一看就是摸駱駝的老手啊,手法極其老到靈巧,那頭領頭駱駝被他摸了之後,居然還很愜意的眯了眯眼睛,那模樣分明就是被摸舒服的感覺。

陳牧一邊摸著駱駝,一邊走到駱駝身側,拍了拍駱駝的身體,又說道:“來,大家夥,起來吧,領著你的夥計們離開這裏,別擋著道了。”

連拍了記下,那駱駝一動不動,隻是咧了咧嘴,瞪著大眼睛看陳牧。

陳牧想了想後,對維族老漢問道:“它們闖進公路來,跑了多久了?”

維族老漢回答:“闖進來以後一直跑,很久哩……唔,路上有欄杆,也下不去,它們跑著跑著就不肯走了。”

陳牧打量了維族老漢一眼,問道:“大叔,你養了幾年駱駝了?”

維族老漢說道:“有個三四年了。”

“以前沒養過駱駝?”

“沒有哩,以前和老婆在穆齊市烤羊肉串,老了幹不動了,就回來養養駱駝,幫著家裏看看小孫子哩。”

“哦,那就怪不得了。”

陳牧點點頭,說道:“大叔,你有沒有不需要用的長布條嗎?拿來讓我用一用,要長一點的。”

維族老漢不知道陳牧想要幹什麽,不過他現在對陳牧信任得很,尤其陳牧剛才露了一手摸駱駝龍抓手以後,他已經看出陳牧就是一位家學淵博的養駱駝高手,所以聽見陳牧的要求,立即點頭說:“有哩,有哩,你等會兒啊。”

說他,他快步跑到後麵一頭馱著個小包的駱駝那兒,找出來一條長布條,拿回來給陳牧:“你看這個行不行?”

“可以了。”

陳牧接過長布條,看了看後,把長布條稍微折了一下,才拍了拍領頭駱駝的腦袋:“別怕,哥幫你把眼睛遮一下,你跟著哥走就好了。”

駱駝轉頭看著他,還是一動不動。

陳牧笑了笑,就慢慢的把長布條放到領頭駱駝的腦袋上,蓋住了它的腦袋,綁好,打了個結。

一開始領頭駱駝還想動一下腦袋,把布條掙開,可陳牧用手輕輕摸了摸它,說了一句“別怕,乖乖的”,他的話兒就好像有魔力一樣,讓那駱駝很快就安靜了下來,不再動了。

陳牧做好這個之後,才會轉頭對維族老漢說:“大叔,有吃的嗎?給它喂點吃的,嗯,再喂點水。”

維族老漢不知道陳牧要做什麽,不過陳牧的這一連串操作對他來說簡直就好像在表演魔術一樣,接下來大概就是要見證奇跡的時刻了。

他無比聽話的找來豆子和水,在陳牧的示意下,給領頭駱駝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