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陳牧打開地圖,直接去查詢“文氣加身”,地圖反饋回來的大概意思是:一份文氣的使用,可以讓宿主在短時間內學會一些知識。

知識?什麽知識?

一些知識是多少?怎麽算的?

這是一份文氣,那兩份又是怎麽樣的呢?

陳牧若有所思的發呆了一會兒,雖然有點明白“文氣加身”的意思了,不過對於“文氣加身”的具體效果,還是不太明白。

感覺上,“文氣加身”也是一種Buff,這種Buff主要是針對學習知識的。

陳牧試過把活力值點到自己身上,學起東西來很有用,看起來“文氣加身”的效果應該比活力值更好,就不知道有多好而已。

當然,有些事情必須要體驗過才能弄明白,隻是陳牧目前並沒有什麽“知識”是想學的,所以也不準備貿貿然浪費了這一份“文氣加身”,想著留到以後再說。

因為看見這玩意兒和“錢”沒什麽關係,陳牧很快就放下了,繼續忙起自己的事情。

這麽過了兩三天。

林場收到的訂單越發的多起來。

似乎牧雅林場樹苗的口碑經過半年的持續發酵,終於到達了頂峰。

不但X市本土的各鄉鎮的農戶大量訂苗,就連X市外,也有人開始打電話過來詢問訂苗的事情。

陳牧在電話裏問了一下,才知道那些外市的人,都是通過X市本地的親戚介紹,知道了牧雅林業的苗好,所以才打過來詢問了,顯然本市那些買過苗的農戶承擔起了自來水的任務,不斷幫牧雅林業揚名。

陳牧既高興,又無奈。

高興的是,牧雅林業的育苗生意蒸蒸日上,真的是不愁賣了。

無奈的是,產能不足啊,還需要努力擴張才行。

對於那些外市的人,陳牧隻能讓他們把電話打到李銘公司去問,畢竟X市以外的市場已經代理出去了,他不能撈過界,而且就目前來說他也沒能力撈過界。

公司現在就這麽一台車在送貨,他們的物流主管李文靜每天差不多已經在連軸轉,根本沒辦法顧得上其他地方。

在這樣的業務爆發期間,陳牧先後雇了四個人。

一名女會計,名叫尤麗吐孜汗,是雅喀什村人。

她曾經是在沿海地區,在一支正規的建築公司幹了好幾年的會計。

現在兒女漸大,再加上家裏近一段時間的變化,她丟下繼續在沿海打拚的丈夫,獨自回到了村子,被陳牧第一時間聘為牧雅林業的會計。

其他三人同樣是女的,分別是雅喀什村、喀拉達達村和索克梅村的村民。

她們都是接線生,專門負責接聽電話,然後記錄訂單,並且跟進處理。

其中兩人負責牧雅林業這邊,另外一人負責牧雅旅遊那一邊,這讓陳牧終於從座機附近徹底解脫出來。

有維族老人幫忙盯著加油站,亞力昆上完課也會回到加油站來幫忙,一身輕鬆的陳牧總算可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林場上。

“庫爾班江大哥,讓大家夥兒把這一塊清理一下,以後也用來育苗了。”

“伊利亞大哥,我已經訂了一些花棒和紅柳苗,下午應該就能送到,你到時候安排人接一下,這片地我們一半育花棒,一半育紅柳。”

“阿合奇阿洪大叔,讓鄉親們今天都別種樹了,我們集中人手清整育苗地,晚上的時候我請大家吃雞腿……”

阿合奇阿洪是索克梅村的村長,他們村的村民才剛加入到牧雅林業,還有點不太適應。

這一段時間,他們大都在幹一些種樹的活兒,育苗地的事情還沒有讓他們上手。

隻是今天實在忙不過來了,為了抓緊時間,隻能讓他們一邊幹一邊學了。

大家幹得熱火朝天,陳牧突然看見阿娜爾古麗從研究院那邊走了過來,招手叫他。

“怎麽了?”

陳牧連忙放下手上的鐵鍬,過去問了一句。

維族姑娘打量著某人**的上身,說道:“看不出,你身上還挺有料的嘛。”

陳牧把手臂舉起,Solo了一下自己的二肱肌:“怎麽樣,要不要摸一下。”

“滾!”

維族姑娘撇了撇嘴,不屑道:“才不要呢,都是汗,還沾滿了土,髒死了。”

陳牧也不開玩笑了,放下手,問道:“有事嗎?”

維族姑娘說:“我爸剛給我打電話,說了一件事情,讓我和你說一下。”

“什麽事兒?”

“我爸說,最近你們的育苗生意做得太火了,攪得好多家林業公司的苗都沒什麽銷量,他們怕是會找你的麻煩。”

“哦?”

陳牧倒沒想過這事兒,之前他一直的想法就是做好自己的生意,其他的不要去管。

不過現在看來,倒也不能什麽都不管。

俗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

市場就這麽大,這家賣得好了,其他的就賣不出去,這就是市場規律。

努力把自己的產品做好,把營銷做好,把服務做好,這是盤內招。

大家明刀明槍搶市場,優勝劣汰,雖然殘酷,但是有序,誰也別怨誰。

怕就怕有的人明刀明槍贏不了,就盤算著使盤外招,光想著搞小動作,不擇手段把對手弄垮。

之前的瀚海林業,就是這樣的同行。

陳牧想了想,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幫我謝謝帕孜勒大叔。”

“嗯?”

維族姑娘輕輕皺了皺眉,看著陳牧說:“就這樣?你不準備做點什麽?”

“準備做什麽?”

陳牧看了她一眼,“生意做到這個程度,總不能說我退出,不做了吧?不然,做什麽能讓競爭對手不想方設法弄死我們?”

“可……這……”

維族姑娘覺得陳牧的話兒不太對,可卻偏偏有那麽點道理,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陳牧擺了擺手,一邊朝著育苗地那邊走回去,一邊說:“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別擔心,去忙你的吧。”

維族姑娘想了想,也懶得管這人了,轉身回研究院繼續工作去了。

陳牧回到育苗地,暗暗的又想了一遍帕孜勒讓維族姑娘轉告自己的話兒,覺得就目前來說,自己還是不用太擔心的。

牧雅林業之所以能在市場上獲得青睞,主要是產品好,他們的苗具有優勢,這個很重要。

有了這樣的產品優勢,他就不用擔心來自市場的競爭。

至於盤外招……

牧雅林業是得到巴河鎮支持的,X市那邊也是支持的,至少他們已經在領導那裏掛過了號,其他人想要搞什麽小動作,並不容易。

所以,隻要自己足夠小心謹慎,敵人在外部就不能攻破牧雅林業這座堡壘。

……

幾天過去。

牧雅林場的育苗地擴大到了兩千多畝,產能大大增加。

現在,陳牧培育梭梭苗,已經不用扡插的方法,有維族姑娘這個專家在,他輕易就能買到同一品種的種子,然後用種子育苗,這樣更加節省人力,也不引人注意,隻是時間稍微多用一點。

同時的,花棒苗和紅柳苗也開始培育起來,雖然不知道最終出來的結果怎麽樣,不過以之前的梭梭苗評估,表現應該還是不錯的。

一切都跟隨著曆史洪流滾滾向前……

這天,三兩奔馳和兩輛寶馬駛進了加油站,停在了營業室前。

陳牧剛好在研究室裏給尤麗吐孜汗簽字走賬,看見營業室那頭的陣勢,頓時把要簽的字都簽好,然後朝著營業室那邊走過去。

從那五輛車上,走下來五個熟麵孔,就是當初在鎮上見過麵的,給鎮政府供應樹苗花草的五個供應商。

他們怎麽來了?

陳牧心裏有點好奇,連忙迎了過去,笑著招呼:“哎呀,稀客,稀客,五位大哥今天怎麽跑到我這小林場來了,真是榮幸啊!”

那五個人一看見陳牧,也都一切把笑容堆到了臉上,一起過來打招呼,說什麽“陳老弟啊,好久不見,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之前就聽說陳老弟你這裏的環境好,今天一看,果然不錯”、“我早就想來看看了,直到今天才有空,你別嫌我們打攪啊”、“陳老弟,那天喝過那一頓酒以後,我就一直想著什麽時候能再和你喝一頓,總算找到機會了”、“還記得我老李不,這一段我一直好想你呀,陳老弟”。

都是老狐狸啊,一張嘴話兒就說得這麽肉麻,搞得交情好像有多好似的。

本著“大家一起肉麻嘿嘿嘿”的原則,陳牧也笑得特別爽朗、熱情:“老哥哥們啊,自從上次那一頓酒,我也好想你們呀,你們今天能到我這小地方來看我,就是給我麵子,嗯,什麽都別說了,趕緊進屋坐,咱們慢慢聊。”

把人都領進屋,五位老總打量了一眼營業室內的情況,又商業互吹起來。

“不錯,不錯,這個加油站的裝潢真是雅致。”

“對對對,這麽獨特的加油站,真有點莫誒國西部的味道。”

“搞得我都想跑到偏僻點的地方,開一家加油站了。”

“到時候加上我,我也有興趣。”

“哈哈,說起來還是陳老弟有眼光啊。”

有眼光泥煤,不知道這是我爹媽的遺產啊?

陳牧臉皮足夠厚,但是總不如這些老家夥說起話兒來連臉皮都不要了,隻能打著哈哈的請這五個貨坐下,然後又問一句:“五位老哥哥今天到我這裏來,究竟有什麽事情呀?”

這五個老家夥嗬嗬一笑,相互對望,誰也不想先開口。

陳牧笑了笑,也不說話了,反正尷尬就尷尬唄,誰怕誰。

趁著這個冷場的時候,他肆無忌憚的轉頭去看了一眼李經理身後的那名女秘書。

真會玩啊……

這五個老家夥,除了那個張老板帶著一個秘書小哥哥,其他人都帶著一名女秘書,爭奇鬥豔。

其中,當然要數李經理身後女秘書的身材最為凶殘。

不過如果要說誰的腿長,那就指定要數田總了,田總的女秘書穿著一套紅色的職場套裝,露出大長腿,外加隱隱約約的深色豹紋絲襪,特別晃人眼睛。

陳牧把幾個女秘書看了一圈後,又打量了一眼張老板身後的秘書小哥哥。

自從楊小奇那事兒後,陳老板現在對這種事兒特別敏感,秘書小哥哥乖巧嫻靜的態度,他分外反感,心說你就不能男人氣一點嗎,這麽娘,很容易讓人看出……誤會的。

因為陳牧的視線在秘書小哥哥的身上停留時間最長,張老板有點憋不住了,首先開口說:“陳老弟啊,其實啊,我們今天過來,除了是想看看你,還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的。”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嘛,憋來憋去白白浪費哥的時間,哥分分鍾……

陳牧嗬嗬一笑,大氣無比道:“張老哥有話兒盡管說,在這兒就當自己家一樣,別客氣。”

張老板看了其他幾個人一眼,開口了:“其實是這樣的,最近一段時間,陳老弟你們牧雅林業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的,真是讓人羨慕啊,唉,我們就慘了,過年前到現在過年後,這生意就越做越差,都快幹不下去了,這不……今天過來,主要是想取取經,看看能不能從陳老弟你這裏學到點本事,好起死回生的。”

“哦?”

陳牧腦瓜子轉了轉,想起之前帕孜勒讓阿娜爾跟他提的事情,嘴上連忙裝傻道:“開什麽玩笑啊,老哥哥們是我的前輩,就算要取經也是我向你們取經才對啊……再說了,我哪兒有什麽本事啊,就是運氣好一點,湊合著能麵前維持而已,你們可千萬別這麽說,讓我臊得慌。”

李經理是當初在酒席上被陳牧灌得最慘的人,也自認為和陳牧最熟,他看張老板已經開口了,連忙接口說:“陳老弟啊,你也別謙虛了,大家都在鎮上做生意,牧雅什麽情況我們多少知道一點,這一次如果不是山窮水盡了,我們也不會來向你開這個口的。”

看見張老板和李經理都開口了,其他三個人也不藏著掖著,一個個都開口說了起來,一口一句“陳老弟”,說得聲淚俱下,別提有多動感情了。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難為你們了!”

陳牧裝得臉色沉重的聽了一陣,大概有點聽明白了。

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因為牧雅這一陣子的生意做得那麽火,他們有點被擠兌得幹不下去了。

如果說X市的其他林業公司因為牧雅林業的孤軍突起,而被搶占了市場,使得銷量下跌,那和牧雅林業同在巴河鎮的這五個小公司,就更是首當其衝的受到了牧雅林業的衝擊。

現在牧雅林業的生意做得那麽大,半年來給巴河鎮上繳的稅收大大超出了鎮上的預計,簡直成了鎮上領導們心裏金疙瘩似的明星企業,所以鎮上也是不管不顧了,很有點準備赤膊上陣的架勢,全力為牧雅林業做推廣,搞得周圍的農戶現在隻認牧雅林業的樹苗,其他人其他公司在巴河鎮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

被擠出了巴河鎮的市場以後,李經理他們隻能含著淚水,掙紮著往巴河鎮外發展。

可是出了巴河鎮,他們的競爭對手不但變得更多了,而牧雅林業卻仍然是他們噩夢。

因為這一段時間,市裏一直在幫牧雅林業做推廣,再加上農戶自來水般的幫忙宣傳,現在X市地區已經成了牧雅林業的基本盤,沒人能動搖。

如果不是牧雅林業一直以來隻主力做梭梭苗,很少做其他苗,恐怕整個市場都要被它徹底顛覆了。

沒有辦法,五家小育苗公司為了生存,隻能求上門來了,希望陳牧能高抬貴手。

陳牧聽明白以後,心裏一邊暗爽,一邊麵露唏噓的說:“幾位老哥哥,那你們想讓我怎麽做呢?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解決問題。”

還有什麽辦法啊,你們的產品不行,又沒有大勢可借,隻能死翹翹啊,這是遲早的事情。

陳牧那黑得好像被墨水染過一樣的肚子裏,是這樣嘀咕的,可是沒想到五個老家夥對視一眼後,居然真的提出了一個似乎有那麽點道理的辦法來。

“陳老弟啊,其實我們想過了,你育苗的本事是真的好,我們都比不過你,所以我們就想啊,能不能讓我們幾家,成為你們牧雅林業的下線,分一點殘羹剩飯給我們,讓我們能把生意繼續幹下去。”

“啊?成為牧雅林業的下線?這話兒怎麽說的……老哥哥們啊,你們說清楚一點,我不太明白。”

“陳老弟,你看啊,是這樣的,如果可以的話兒,我們希望可以幫你育苗,你隻要出種子和技術,我們出地出人力,等樹苗培育出來,仍然用你們牧雅林業的名字往外賣,我們隻當你們下線,賺一分辛苦錢,你看怎麽樣?”

“哦,是這樣啊……”

陳牧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忍不住動了起來,他很客觀的覺得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啊。

他之前還在愁招人難的事情,這幾個老家夥就把解決的方法送過來了,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當然,這裏麵還是有很多的細節需要琢磨的,他需要時間去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