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在瀚海林業的林場慢悠悠的又轉了一圈,才終於心滿意足的離開。

袁成一路陪著,不過卻一直沒再說話。

他算是看清楚陳牧的“真麵目”了,決定以後不再提什麽“合作”,反正不管用哪一種手段,隻要把牧雅林業手上的技術拿到手就行。

回到加油站,陳牧轉頭問楚凡:“怎麽樣,錄好了嗎?”

楚凡連忙拿出裝備來查看了一下,看完後點頭笑著說:“可以了,沒問題。”

這有什麽好高興的……

陳牧看著這貨,挺無語的。

都去了兩次了,要是這樣還錄不好,該一頭撞死了。

楚凡達到目的,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陳牧拉著他:“別急別急,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怎麽辦?”

楚凡點頭:“放心,我一定會履行承諾的,到時候等我朋友的專欄文章出來,我就寄給你。”

陳牧看了這貨一眼,那表情不像是敷衍或者撒謊,本來嘴裏有一句“你要是敢不履行承諾,小心我打電話到你們報社投訴你”也就不說了,點頭:“那行,我等著。”

楚凡收拾好東西,給陳牧遞過來一張名片:“以後要是還有什麽新聞,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哦,微信也行,你已經加了我微信的,如果你提供的消息有價值的話,我可以向報社申請付給你一筆費用的。”

陳牧接過名片,隨手塞進口袋。

他在心裏暗暗比較了一下郭長庚和楚凡。

郭長庚雖然做事做人更通透一些,不過陳牧覺得如果楚凡真的能夠幫他搞一篇宣傳本地旅遊的報道,那還是楚凡比較“實在”,如果真有什麽新聞的話兒,他更願意找楚凡。

楚凡很快離開了,陳牧看了看對麵的打井機器,轉身回到營業室。

瀚海林場那一邊,陳牧剛走沒多久,就出水了。

相比起之前一出水就歡呼的場麵,現在林場這裏的人已經有點麻木,因為他們這幾天經曆過太多太多相似的的場景,誰也不知道半天後這地下出來的水又會斷流。

袁成看著這井,同樣沒了激動,臉色變得更陰沉了一些,他突然覺得花這麽大的力氣弄這麽一個林場,真是有點不值。

時間浪費了,錢也花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多安插幾個人進牧雅林業更好。

不過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沒用了,隻能想辦法把井打出來,否則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

水井打好後,機器停下,所有人都在等著最終結果。

這等待的時間過得特別慢,也特別熬人。

如果說很快就知道結果,心裏一下子就會有底,繼續再想辦法找別的位置打井好了,可偏偏每次都要大半天後才有結果,這簡直有點像是鈍刀子割肉,讓人感覺非常折磨。

半天的時間終於過去,井裏一直沒有斷流,這讓瀚海林業的人都多了一點期待。

然後一直等,等到了傍晚,水井還是出水的,冷靜的工頭找上袁成:“袁總,我覺得這一次應該沒問題了,這都已經差不多一天了,水井還是有水的,說明這一次我們找對地兒了。”

袁成這幾天被折騰狠了,心裏麵雖然放鬆了許多,不過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你們先別走了,在這裏留三天吧,等確定了我們的水井不會斷,再走,嗯,我給你們加錢。”

冷靜的工頭一聽這話兒,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這幾天打了那麽多口井,每一口都兩千五,已經掙了好幾萬了,這麽大的雇主發話要加錢讓他留下來,他不可能不聽。

袁成轉眼看了看加油站那邊,心想苦惱了那麽多天,今天終於看到一點曙光了。

……

水井沒斷流,那是因為某人在回到加油站後,就接到了一個來自L市的電話,然後他立即匆匆的趕往巴河鎮去了。

電話是出差中的庫爾班江打過來的,說他們在巴河鎮林業公司訂的十萬株梭梭苗已經全部送過去了,可是肉蓯蓉的種子卻沒到。

光有梭梭可不行,陳牧弄出來的新種法是梭梭和肉蓯蓉同時下土,到時候會一起長起來,大大縮短肉蓯蓉的成長周期,產生經濟效益的時間也會縮短。

所以陳牧立即把電話打到了李銘那兒去,李銘接了電話後解釋,總公司那邊覺得他們定的肉蓯蓉種子的量不小,十萬株梭梭苗已經沒收款子了,肉蓯蓉種子這邊必須先付款,再出貨。

陳牧打完這個電話以後,隻能親自往巴河鎮跑一趟,解決這個事情。

花了三個小時跑到巴河,陳牧直接找上李銘,一來就熟門熟路的抱怨:“李哥,你們公司也太不講情麵了吧,你們到林場拿我的苗,隻憑一張合同就白拿了,我那邊賣你們的苗,就得先付款,合著你們這是兩頭吃啊。”

李銘一聽就氣笑了:“你小子太無恥了吧?我們和你是公司對公司,先收苗,收了款再付錢,這是規矩。你讓我們送貨的那家就是個農戶,公司對個人,那肯定得把牢一點關子的,不然到時候我們收不到款,誰付給你們育苗林場錢?嘖,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信不信我把你列入黑名單。”

陳牧也就放放嘴炮,他知道規矩,所以把手裏的煙和酒直接亮出來:“行了行了,我這不是來給你送錢了嘛,趕緊讓人送貨,那裏趕著用肉蓯蓉的種子呢。”

李銘沒說的,把陳牧的銀行卡要過去,在電腦上操作了幾下後,就直接出單子了。

陳牧站在旁邊看著,嘴裏試探著問:“最近你們接到的我們的訂單多不多?”

李銘一邊忙著,一邊回答:“還行,兩百來萬棵吧……嗯,這一段天冷,訂單不多,不過等過了年應該就要多起來了,你可要準備好。”

陳牧現在正在拚命擴大育苗地,先滿足X市本地的市場,然後多餘的才是外麵的。

說白了,還是產能不足,這需要時間。

李銘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在L市搞的這個農戶是什麽個意思?我可是聽說那裏難搞得很,你這不是投錢打水漂嗎?”

陳牧嘻嘻一笑:“我就是試試這種模式能不能行,如果能行的話,到時候在那邊擴展開來,以後我們的苗就不愁賣了。”

“可是你這樣能賺錢嗎?”

李銘很好奇。

大家都是做生意,心裏都會算。

在李銘看來,L市那邊的環境比較惡劣,陳牧雖說在賣苗這方麵能掙到一點錢,可是一開頭屬於倒貼,連承包土地的錢都要出,算下來頂多也就是個持平,可能還要虧利息,這樣的生意絕對不算是什麽好生意。

而且,根據之前陳牧和巴河鎮林業公司的合同,陳牧的苗要賣到L市去,必須經過林業公司。

所以,這又被過了一手,賺頭變得更少。

李銘真不知道這個一向不吃虧的小子,怎麽會做這麽一個虧本的生意。

陳牧看重的是生機值,這不能明說,所以隻笑了笑,說了一句套話:“有時候,社會效益比經濟效益更重要……嗯,李哥,你別操心了,反正我就試試,看看能不能成。”

“社會效益?”

李銘看了陳牧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