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又一個新的工程隊來鑽井了。

陳牧醒來的時候,人家已經幹得熱火朝天,機器“突突突”的不斷轉著,老遠都能聽得見響動。

陳牧領著幾條狗崽子,就坐在自家營業室的門口,遠遠的看著對麵林場的動靜,覺得這場麵可真好看啊,嗯,待會兒工程隊離開以後突然斷水,那場麵更好看。

“別亂抓,我扌……嘖,狗爪子挺鋒利的嘛……”

一個多月過去,小狗崽子已經能穩當的行走,到了要斷奶的時候。

陳牧正試著給它們吃點幼犬糧,泡在溫水裏喂,這樣可以讓它們少喝點奶,慢慢把奶戒了。

那隻叫做富貴的小公狗顯然對幼犬糧不感冒,爬到他腳下,用爪子在他的鞋子上抓了一下,頓時出現了好幾道爪痕。

陳牧一手把這小家夥抱起來,懟到盛放幼犬糧的盤子前,催促道:“快吃,快吃,別老想著喝奶了,再不吃你這幾個兄弟姐妹可就吃光了。”

富貴湊到盤子前嗅聞了幾下,似乎有點猶豫,不過終於還是低下頭,小小的吃了一口。

陳牧滿意了,這五條狗崽子,隻有富貴是他在養著的,和他比較親,平時連睡覺都湊在一起。

其餘四隻各有各媽,肉肉和奶茶歸維族姑娘,提拉米蘇和馬卡龍歸女醫生,反正和陳牧沒在一起睡過,感情自然就淡薄些。

一邊逗弄著小狗,陳牧一邊盯著循疆公路對麵,他準備這兩天就和瀚海林業耗上了,看誰耗得過誰。

過了一會兒,維族老人忙完手頭上的活兒,坐到陳牧身邊休息:“昨天魏導演和我說,讓你這兩天有空就去我們村一趟,把你的戲抓緊拍了。”

如果不是維族老人突然提起,某人都快忘了這一茬。

之前和魏子安說好了,要在戲裏給他安排一個有特寫、有台詞的角色,劇組去了雅喀什村那麽多天,他還以為這事兒不了了之了,沒想到人家還記得。

想了想,陳牧點頭:“哦,好,那我明天就去。”

維族老人就是帶句話兒,抬頭看了看對麵:“這應該快有結果了吧?”

“應該是吧……嗯,好像今天這個工程隊的速度有點慢,大概是想慢工出細活吧。”

……

這個時候,袁成正在鑽井機器前,著急的等待著結果。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兩個半小時,可是卻還沒有結束,以他昨天得到經驗,這似乎是又失敗了。

又等了十來分鍾,他實在忍不住了,走到工頭的身邊詢問:“怎麽樣,還不行嗎?”

這個工頭比較沉穩一點,隻說:“應該快了。”

袁成聽不得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皺了皺眉:“都已經快兩個半小時了,不是應該早就已經鑽到地下水層了嗎?”

工頭冷靜的搖搖頭,解釋道:“我們用的是水鑽,而且濾水管開孔率也達到了百分之十五……反正這麽說吧,雖然時間多花了一點,可是隻要井打好了以後,出水量肯定足夠應付你們的使用,而且使用壽命還長,絕對不會出現淤井之類的狀況。”

聽著這工頭娓娓道來,袁成心裏的焦慮莫名的減少了大半,隻覺得對方的話兒很有道理,雖然他也並不懂得成井技術,可就是不明覺厲。

突然——

機器停了下來,工人那邊有人大喊:“成了!”

工頭露出一個淡定的微笑,轉頭對袁成說:“袁總,一起過去看看吧,出水了。”

聽到這話兒,袁成心裏頓時舒爽了,積蓄了一晚上的悶氣終於消散一空。

和工頭一起走到機器前看了一下,果然看見一道清水從管子裏湧出來,雖然並沒有接觸到它,可已經能感受到水汽的清涼。

“好!好!好!”

袁成連續三個點讚,隨即轉頭朝著加油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微微彎起,流露出一道得意的弧度。

固定好水井,把收尾工作做好,工頭領著工程隊把機器重新裝上汽車,原路返回。

袁成檢查了一下水井的情況,覺得沒什麽問題,準備回去自己的房間好好睡一覺。

昨天因為水井的事兒,他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現在事情解決,終於可以放心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關係到牧雅林業那邊的技術,他根本不會親自跑過來盯著這麽一個林場,隻要交給手底下的人去處理就好了。

最近幾天,他剛看過公司的財務報表,瀚海林業在X市這邊的業務萎縮超過一成,X市以外的地方也有不同程度減少,這其中很大的原因都是因為牧雅林業的異軍突起,搶了他們的生意。

當然,牧雅林業目前規模還小,並不能完全搶占市場,可是這樣的勢頭已經足以讓袁成警惕起來,心裏打定主意不論付出多少代價,都一定要把牧雅林業的技術秘密拿到手。

回到房間,袁成累得連衣服都沒脫,倒在**很快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突然——

“袁總,袁總,醒醒,快醒醒……”

昏暗中,有人輕輕推著袁成的身體。

袁成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看著那人,是自己的秘書,腦子還有點不太清醒,隻是下意識地問道:“怎麽了?”

“袁總,不知道怎麽的,我們的水井……突然沒水了。”

女秘書的語聲很好聽,不過內容卻不怎麽好聽。

袁成停頓了有將近十秒,大腦才開始緩慢的運轉起來:“你說什麽?沒水了?”

“是的,袁總。”

“怎麽回事兒?我們的井不是打好了嗎?怎麽又突然沒水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突然斷水了。”

“這……聯係工程隊了嗎?”

袁成一下子從**坐了起來,火氣也隨之不受控製的蹭蹭冒了起來,剛睡醒的意識完全束縛不住它。

女秘書回答:“已經聯係了,他們的工頭正在趕過來,不過因為已經太晚了,他說今天大概是什麽也做不了,隻能過來檢查一下,工程隊明天才能來。”

“走,去看看!”

袁成很快把鞋子穿好,大步走向屋外,直接走到水井所在的位置。

嚐試打開水泵,果然沒有動靜,本來能流出清冽井水的管子裏,這時候什麽都沒有。

“這特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袁成真覺得不順,就這麽打一口水井居然弄得這麽麻煩,簡直讓他感覺到心累。

三個多小時後,工頭終於來了。

他檢查了一下水井的情況以後,不慌不忙地說道:“這可能底下的水層不蓄水,看來要再找一個地方重新打了。”

工頭冷靜的態度讓袁成一下子感覺有底了,問道:“換個地方打沒問題,可是會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工頭的臉還是很沉著,一點變化都沒有:“有可能的,不過既然底下有水,那就肯定有蓄水層,隻要找對了地方,就沒問題了。”

袁成做了那麽多年的生意,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聽了工頭的話兒後,隻覺得沒錯啊,打一口井而已,有什麽打不了的,最多多打幾口就是了,既然底下有水,隻要找對了地方肯定能把井打出來的,代價不過是花錢而已。

這麽一想,他也和工頭一樣,變得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