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這兩天去了巴紮村一趟,據說隻要走完巴紮村,就算把周圍所有的村子都走了一遍了。

女醫生已經基本上把這一片荒漠各條村子所有人的健康數據都收集完畢,等以後在電腦裏建立起數據庫,為他們再做治療就會變得方便得多,不用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對於家庭病史和個人病史一無所知。

坐下後,陳牧打量了一眼女醫生,看見那漂亮的眉眼之間不掩疲憊,忍不住皺了皺眉:“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你這個樣子就好像好幾天沒睡好一樣,這樣可不行……別在我這裏病倒了,我可不想再送你去醫院,然後還要被阿姨嘮叨。”

這一段時間,陳曦文的母親總會往加油站打電話,找的不是自家女兒,而是陳牧。

她說陳曦文總是什麽事兒都不和她說,所以問了也沒用,反而打電話和陳牧聊一聊,能打聽到更多的東西。

所以,陳牧就直接轉職成了陳媽媽的眼線。

女醫生瞟了陳牧一眼,說道:“心情不好,想喝酒,你給我說個笑話。”

陳牧問道:“怎麽心情不好了?你先說說原因,我再看看要不要把最好笑的掏出來。”

女醫生情緒低落的抓了抓頭發:“今天我爸給我打電話給,說讓我下個星期到魔都去一趟,參加一個醫學交流會。”

陳牧錯愕:“你就因為這個心情不好?”

女醫生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你什麽都不懂。”

陳牧覺得這種時候自己最好別再繼續這個話題,連忙問:“你要去多久?”

“兩個星期。”

“兩個星期?那很快啊……”

“才不快呢,一點也不快,你這人……就是塊木頭!”

“……”

陳牧心想還是講冷笑話好了,正準備開始自己的表演,沒想到突然有人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桌子的另一邊:“今天晚上你跑哪兒去了,我怎麽找來找去都沒看見你?”

那人是李晨凡,這貨拿著一瓶冰啤酒,完全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怎麽喝酒了?”

陳牧左右看了看,沒看到那個男護理:“你別給我找事兒啊,萬一出點什麽事情,我可沒辦法向李叔和晨平哥交代。”

“行了行了,不要再說這個……”

李晨凡擺了擺手,說道:“我有個事情和你說。”

陳牧看著這貨,讓他說。

李晨凡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我認識個朋友,是蚯蚓森林的一個負責人,他們那兒每年都需要購買大量的樹苗,我看你這林場在做育苗,就把你們介紹給他了,他說這兩天會過來看一看。”

陳牧聞言有點訝異啊,這貨自從來了加油站後,整天到處亂晃,真是要多礙眼有多礙眼,沒想到這一次倒是幹了一件正事兒。

不過陳牧的好感還沒能維持個兩秒鍾,李晨凡又說:“你這林場太小,本來是入不了人家的眼的,不過我看你每天忙忙碌碌的掙點小錢也不容易,就索性幫你一把,在我朋友那裏大力推薦了你的樹苗……唔,到時候你要是做成了生意,千萬記得保證質量,別丟我的臉。”

嘖……

這話兒聽起來怎麽就這麽讓人不爽呢?

陳牧摸了摸自己鼻子,覺得這貨頭上的裝逼犯光環太刺眼了,真是讓人好想打他。

稍微冷靜一下,按捺住心底那股子想打人的衝動,陳牧才說:“你都能喝酒了,還在我這裏靜養個什麽東西啊?趕緊回去吧,嗯,你不是有個自己的電動車公司嗎?這麽長時間不會去管著,你這公司還經營得下去嗎?”

李晨凡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擺了擺手:“我那公司當初成立起來,就是玩票性質的,現在經營得還行,有我哥幫忙盯著的,沒事!”

玩票?

看網上的那些資料,據說這貨當初建立鑫城高科,可是花了好幾個億的。

陳牧突然不想說話了,被人無意中裝逼的感覺真不好,搞得沙雕急轉彎都有點沒興致說了。

就在這時——

“喝酒為什麽不叫上我們?”

小胖妞和維族姑娘同時現身,在桌子旁坐下。

兩個人穿著同款睡衣,都是皮卡丘的,看樣子這對室友相處得很好,這讓陳牧突然回想起小胖妞平時愛看的那些書,忍不住有點為維族姑娘擔心起來。

維族姑娘坐下後,直接對陳牧說:“這一段時間我為研究所招了幾個人,大概已經招得差不多了,準備找個時間讓他們過來我們這裏看看環境,沒問題吧?”

“沒問題!”

陳牧想了想,說道:“研究所的事情你做主,不用問我。人來了你盡管給他們安排到民宿那邊住,本來那邊的房間是準備給劇組用的,可他們有自己的板房,都沒怎麽用我們的房子,所以一半留給旅遊公司的導遊,一半留給你的人。”

“好,我知道了,反正人招來了以後,你還是要見一見的,畢竟你也是研究所的老板。”

和陳牧把正事兒說好,維族姑娘轉頭看了女醫生一眼,突然笑著問:“聽說你要離開這裏一陣子,是不是?”

女醫生不動聲色地問道:“誰說的?”

維族姑娘不慌不忙的回答:“艾孜買提大叔說的。”

女醫生微微一笑:“就兩個星期而已,很快的。”

剛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陳牧聽了這話兒,默默的看了女醫生一眼,然後又默默的把視線低下。

維族姑娘點點頭:“是呀,很快的,不過如果能抓緊時間的話兒,能幹很多事情了。”

女醫生看了看維族姑娘,又瞟了陳牧一眼,然後才用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說:“我有信心,這一次去魔都參加交流會,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維族姑娘笑了笑,沒再說話了。

酒桌上,一下子冷場了下來。

圓圓看看女醫生,又看看維族姑娘,嘴角一直含著笑。

李晨凡似乎也看明白了一點東西,低頭把玩著自己手裏的啤酒瓶,絕不在這種時候開口說話。

隻有陳牧,若無其事的拍拍手:“我們來講冷笑話吧……嗯,這一次一人講一個,大家輪著來,講不出的就喝酒,怎麽樣?”

女醫生和維族姑娘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