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開車回去,陳牧都有點忐忑,不知道李晨凡怎麽樣了。

他和李晨凡並不是那麽熟,本來覺得在李晨凡身上用活力值,成不成都沒關係,可是現在他卻突然有點擔心萬一活力值的藥效過猛怎麽辦?

如果無端端把人家一個植物人徹底弄入土了,這良心終歸不安啊。

回到加油站,陳牧忍不住給李易老人打了個電話,想借口和維族老人說說話,順帶打探一下情況。

可沒想到電話那頭響了很久,居然沒人接聽。

這一瞬間,陳牧的腦海中突然閃現過去很多畫麵:如某個植物人被醫生宣布死亡,並蓋上白布;又如植物人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病房裏各種儀器亂響,醫生護士亂作一團;再如病人醒是醒過來了,卻變成了傻子一枚……反正亂七八糟的沒什麽好事兒。

把電話放下,陳牧站在座機前,好一會兒回不過神。

在收銀台前麵看書的小胖妞抬起頭來看了陳牧一眼,問道:“怎麽了?遇到什麽事兒了嗎?怎麽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陳牧看了小胖妞一眼:“圓圓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你。”

“問吧!”

小胖妞眨了眨眼睛。

陳牧斟酌著問:“如果有一個人啊,我是說如果啊,他病得很重,而你正好有辦法可以救他,但是救他……嗯,會有風險,那你怎麽辦?”

小胖妞想了想,回答:“如果那個人是李晨凡,我就救。”

“……”

陳牧有點無語的看著小胖妞,心想我有這麽明顯嗎?

小胖妞沒理他,繼續說:“人家家裏可是億萬富豪呢,救人這事兒投入少產出高,冒點風險算什麽。”

這麽真實的麽……

陳牧覺得沒辦法和小胖妞聊下去了,冷靜了說了一句“圓圓姐,你還是繼續看書吧,我不打攪你了”,然後轉身走出營業室,坐在外麵的石凳上等消息。

林場那邊,兩條村的村民,現在他們的身份是牧雅林業公司的工作人員,正幹得熱火朝天。

育苗地不斷擴大,正朝著三百畝發展。

維族老人不在,這兩天主要是庫爾班江在盯著那邊。

管影帝則屬於監工的性質,遠遠的坐在高處的躺椅上,看著林場。

陳牧收回目光,回想一下自己第一次使用活力值的情形,活力值的有效時間是一個多小時,雖然李晨凡的身體更虛弱一點,或許活力值的有效時間會不同,不過大概這時候也應該作用完畢。

所以說,他再擔心什麽也無補於事,該死的也早死透了,且等著吧。

安靜的在石凳上坐了一會兒,一輛豐田漢蘭達駛了進來。

這車看起來有點怪,明明是一輛很新的車子,到處嶄新,可是卻偏偏好像用泥水澆了一遍似的,整個兒髒兮兮的,讓人特別鬧心。

這和普通經過長途旅行後的車子不一樣,人家是被塵土遮掩,風塵仆仆,而它則給人感覺並沒走多遠的路,但是卻很髒。

陳牧站起來,準備服務顧客。

車子停下來後,並沒有停在油泵旁,而是停在了營業室一側。

有兩個男的分別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下來,年紀不大,身上穿著戶外裝束,從打扮上來看應該是驢友之類的。

“你好,有什麽可以為你們效勞嗎?”

陳牧露出招牌的小二笑容,親切和藹。

“你好!”

那個從駕駛座下來的人伸手和陳牧握了握,說道:“是這樣的,我是來這邊自駕遊的,在網上看到你們這裏有個農家樂的項目,想參加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農家樂?你們有預約嗎?”

“沒有,我們是臨時決定過來的,想著參加完你們這裏的團,然後再繼續自己走,所以沒預約。”

“哦,那你們可能要在這裏等兩天了,因為我們下一個團要在兩天後才能成行。”

對方那兩人相互對望一眼,算是交換了個意見,然後那人點頭:“沒關係的,我們可以等。”

陳牧說:“那行,今天晚上你們住帳篷吧,嗯,我們這兒的帳篷分兩種,一種是土帳篷,一種是普通帳篷,土帳篷每晚要多交五十塊錢,你們選哪個?”

那兩人又對視一眼,說道:“我們選普通帳篷。”

“好!”

陳牧點點頭,指著營業室說:“那你們先進去買點東西吃吧,歇一歇。”

那人看了一眼營業室,又看了看林場,突然問道:“那裏是什麽地方?”

陳牧說:“那是我們的林場。”

那人又問:“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可以!”

陳牧不以為意的點頭。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啊,平時遊客來了,還要在林場附近住帳篷呢,好多人甚至把帳篷紮到林場裏麵去。

那兩人對視一眼,說了聲謝謝,就結伴朝著林場走了過去。

陳牧繼續在石凳坐著,打量起那輛髒兮兮的漢蘭達。

像這樣自駕遊的遊客並不少,他也遇到過幾次了,沒有計劃的駕車到處遊走,遇上什麽玩什麽,其實還挺隨意、挺自由的。

不過必須是有時間的人才能這麽做,不然像今天這兩人一樣,來參加農家樂但時間卻不對,要白白多等兩天,普通遊客可沒有這樣的時間。

“這車究竟怎麽弄成這樣的?”

陳牧還是覺得那輛漢蘭達看起來很怪,完全想象不出要怎麽弄,才能把車子弄成這個樣子。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陳牧正想起身進營業室再打個電話,突然看見庫爾班江快步走了過來,一看見他就問道:“小牧,那兩個人是什麽人哩?”

陳牧怔了一怔:“哪兩個人?”

庫爾班江指了指正在林場裏轉悠的那兩個遊客:“他們。”

陳牧把他們參加農家樂的事情說了,庫爾班江想了想,說道:“他們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哩。”

“怎麽不對勁兒?”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不對勁兒哩。”

“……”

陳牧看著那兩人,又看了看漢蘭達,再想想維族老人那天說起的晚上發生的怪事兒,心裏忍不住微微“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