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說,今天下午的時候,有一個人來了學校,這個人可討厭了……”

女醫生對著丈夫說起來,巴拉巴拉的,吐槽個沒問。

果然就如陳牧之前想的一樣,自家婆娘所說的那個討厭的人,就是他今天下午見到的那個年輕人。

據說,那個年輕人是大明星的一個追求者,而且特別瘋狂。

他看過了柳曼青第一部獲獎電影以後,就喜歡上了大明星,生出了把明星追到手、變成自己老婆的心思。

之後,他仗著有錢有勢,一直追逐著大明星。

柳曼青去拍戲,他跟著去劇組,柳曼青去走紅毯,他跟著去走紅毯,柳曼青去參加慈善活動,他捐款支持……總而言之,用女醫生的話兒來說,就是像隻鬼一樣跟著柳曼青,讓柳曼青不勝其煩。

之後柳曼青息影,去了海青省做公益。

這人又追了過去,隻是因為沒辦法像柳曼青一樣呆在海青省的貧困地區,所以才離開了。

可是即使這樣,隔三岔五的他還是送花送禮物什麽的,殷勤無比。

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麽聽說柳曼青來了巴河鎮錄節目,他立即追了過來,簡直比搜尋犬都要敏銳。

“你知道嗎老公,那人可臭屁了,有兩個錢就以為自己有什麽了不起似的……嗯,我和你說呀老公,今天下午正好我去給吐爾遜大叔檢查身體,沒想到就在村口遇到他了,我當時還不知道這個人,他問了我學校怎麽走,我告訴他,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

女醫生瞪大了一眼漂亮的大眼睛,看著陳牧。

陳牧的腦子裏再一次出現了預兆,忍不住浮現起仍然塞在自己口袋裏的兩張百元大鈔……然後果斷搖頭:“不知道!他……他究竟做了什麽?”

女醫生說:“他居然掏出兩張一百塊錢,直接扔到了我身上,然後開著車就走了,那錢都掉地上了。”

果然……

陳牧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把兩章百元大鈔塞得更深:“那這樣看……那人是挺可惡的,切,兩百塊錢?哼,小看誰呢?”

“可不就是這樣嘛,老公,他把兩百塊錢扔我身上哩,好像誰差他這兩百塊錢似的,你說這人討厭不討厭?”

“討厭,肯定討厭啊!”

陳牧毫無負擔的點頭附和,同時又忍不住好奇問:“那老婆,那兩百塊錢你撿起來了嗎?”

“別打岔,這是重點嗎?”

女醫生瞪了男人一眼,繼續又說:“後來我回到學校,就看見那人的車子全都停在學校的大門前麵,把學校門口都堵住了,孩子們放學想要回家,全被堵在了門口。”

陳牧一聽自家婆娘這麽說,就知道那兩百塊錢她撿起來了。

自家婆娘不差錢,也不貪財,主要是不能浪費,既然人家都給了,這錢不要白不要。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年輕人帶著車隊把學校大門給堵了,陳牧頓時有點生氣了:“這怎麽行?居然敢把學校大門給堵了,嘖,要是我在啊,肯定找人把他們都圍起來,罰他們的款。”

女醫生說道:“我當時也生氣極了,上去就和他們吵了起來,後來陸離姐和曼青出來了,他們才讓開一輛車,讓孩子們離開學校。”

微微一頓,女醫生又說:“回來之前,我也是聽曼青說的,有一次這人去劇組找她,她實在煩不過,就開著車直接衝出劇組的大門溜了,後來這人每次來找她,都喜歡先把大門給圍了,以防她又‘逃跑’……嘖,你說這人是不是變態?都有點禁錮人身自由的意思的了。”

還能這樣追星呢……

陳牧聽呆了,看來這人也是個奇葩啊,真是衝著把明星追成老婆去的。

“那人說,這一次一定要把曼青帶走,再也不讓曼青留在這種破地方了……”

“等等,他說什麽?”

陳牧聽著聽著,眉頭一皺:“他說我們這裏是破地方?”

女醫生點點頭:“是,他是這樣說的,說我們這裏是破地方,讓曼青跟他走,不要留在這裏吃苦,作踐自己。”

“我們這兒哪裏破了?”

陳牧有點生氣了:“他是瞎了狗眼嗎?我們這兒的環境明明這麽好,而且越變越好……嗯,人也好,他怎麽敢這麽說?”

巴河就算再不好,也隻能說是巴河鎮自己人可以說,別人這麽說,怎麽聽怎麽讓人膈應,反正陳牧不爽的。

“老公,那人那麽討厭,你明天去幫我們把那人趕走,好不好?”

女醫生很恰到好處的慫恿了一句。

陳牧想了想,沒吭聲。

他覺得那年輕人雖然討厭,可如果能把大明星帶走,卻為他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辦法,看怎麽樣才能在大明星簽訂了代言合同以後,就把她弄走。

現在看來,那年輕人似乎是個契機。

被那年輕人這麽纏上門,柳曼青肯定呆不住的,到時候不用去趕,她也會自己走人的。

“老公,你想什麽呢?”

女醫生看著男人,又問:“你去找人把那個討厭的人趕走,好不好?”

陳牧搖了搖頭:“這樣不好吧,人家畢竟遠來是客,我們找人去趕人,好像有點不太厚道。”

女醫生皺了皺眉,沒說話。

陳牧輕咳一聲,試探著又勸:“要不我們再看看,這是柳老師私人的事情,說不定她能自己解決好,對不對?”

女醫生眉頭皺得更深,語聲清冷問:“你去不去?”

陳牧知機,立即點頭,語氣堅定道:“去,我明天就去。”

女醫生這才滿意了,又小鳥伊人般倚在老公的身邊,用豐滿的熊部頂在老公的手臂上,柔聲道:“老公,你真好!”

“嗬嗬……”

……

第二天,陳牧帶著自家侍衛隊的四名成員,和女醫生一起挺進喀拉達達村。

來到希望小學門口,車子還停在那裏,不過卻不堵門了,隻挨著學校的圍牆停靠。

陳牧跟著女醫生進了學校,去找柳曼青。

“柳老師,你真的想把人趕走?”

陳牧問道。

柳曼青還沒說話,一旁的經紀人倒是先說了:“陳總,如果可以的話兒,就請您幫一下忙吧,那人一直纏著曼青,實在太討厭了。”

陳牧看了一眼大明星,發現大明星也正眼裏帶著點期待的看著他。

這小眼神果然不愧是影後……

陳牧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女醫生,發現女醫生死命用眼瞪他……自家婆娘就實在多了,他隻能點頭:“好,我看看怎麽處理吧。”

走出學校。

陳牧則在周圍走了一圈,看了看那些車子。

車子都鎖好,顯然一晚上沒動。

大清早,村口已經聚集了許多老人,坐在一起聊天。

陳牧過去和老人們寒暄了幾句,老人們都很待見他,讓他很快知道那個年輕人和一眾保鏢,昨晚都住在村民們的家裏。

“給錢的哩,很爽快的嘛,一個屋子給一千塊,吃飯另算,當然要給他們住,賺錢的嘛……”

其中一個接待了客人的老人樂嗬嗬的說,似乎很為昨天晚上的天降橫財感到高興。

陳牧說道:“大叔,那個領頭的人在哪裏?我想見見他,有話想和他說。”

老人沒二話,直接領著陳牧去他家,那年輕人就住在他的院子裏。

他的院子是收拾得最幹淨、最整齊的,陳牧進門的時候,就看見那年輕人正坐在院子中間的小幾前吃著東西,周圍站著四名保鏢。

陳牧隨著老人進門的時候,那四名保鏢的目光一下子盯了過來,帶著審視的意味。

陳牧沒客氣,直接過去,在那年輕人的前麵坐下了。

那年輕人怔了一怔,抬頭看陳牧。

陳牧看了一眼小幾上的食物,紅燒羊肉麵、饢、配著清燉羊肉,他一下子就覺得自己餓了,覥著臉說:“大叔,讓大娘給我也弄點吃的,你這做得一看就香。”

老人聽見陳牧這麽說,高興得臉都笑開了花,能讓尊貴的客人誇獎自家的食物,對主人來說絕對是最美好的讚許,所以老人立即就往廚房走,說道:“好哩,小牧你等著哩,我立即讓萊麗給你弄。”

陳牧點點頭,這才看向那年輕人,笑著說:“老板,我們見過,記得嗎?”

“是你?”

那年輕人怔了一怔。

雖然昨天陳牧帶著鴨舌帽,還戴著太陽鏡,看不見臉,可他記得陳牧的笑容,還有說話的語氣。

他表現得有些訝異,問道:“你怎麽會在加油站幹活?”

“我怎麽會不在加油站幹活,我本來就是開加油站的嘛。”

“不是……我知道你是誰,嗯,昨天沒認出來,現在認出來了,你是那個陳牧,對吧?”

那年輕人上下打量著陳牧,說道:“我聽說你的生意做得很大,怎麽還在加油站裏幫人加油?”

“生意做得很大,和在加油站裏幫人加油,好像沒什麽衝突啊!”

“呃……”

那年輕人想了想陳牧這話兒,好像的確沒什麽不對的。

隻是一想到昨天陳牧接自己兩百元大鈔那個熟練的樣子,他就覺得有點怪怪的。

沉吟了一陣,那年輕人問道:“你找我有事?”

陳牧點點頭,直接問:“你為什麽來這裏?”

“我來找人。”

那年輕人也回答得直接:“我是來找柳曼青的。”

陳牧開門見山道:“哥們,柳老師現在是我們這裏的客人,你來這裏……嗯,她覺得騷擾到他了,所以不好意思,我想請你離開。”

“離開?”

那年輕人眉頭一皺,眼底的敵意一下子就重起來:“你喜歡去哪裏就去哪裏,憑什麽讓我離開啊?”

陳牧平聲靜氣的繼續說:“我說了,柳老師是我們這裏的客人,她來這裏做節目,是為我們這裏做宣傳,我們這裏所有人都不希望你打攪了我們的客人。”

那年輕人說:“可是現在節目已經拍攝完成了呀。”

陳牧接口:“就算節目拍攝完成了,柳老師也是我們的客人。”

那年輕人看著陳牧,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在打柳曼青的主意?”

“嗯?”

陳牧怔了一怔。

感覺這人的腦回路真是帶著濃濃的醋意啊,這怎麽就轉到這上麵去了?

好好說話都不懂……

陳牧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下來了:“你別有的沒的說一堆,柳老師雖然是長得好看,人也不錯,可不見得人人都要像你這樣喜歡她,當舔狗。”

“你……”

那年輕人聽見這話兒,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陳牧繼續說:“待會兒吃完飯收拾收拾,今天趕緊走,這裏不歡迎你。”

那年輕人冷哼道:“我要是不走呢?”

陳牧抬頭看著那年輕人,沉吟了一會兒後,用很平和的語氣說道:“你可以試試。”

那年輕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信邪的神情,也不吃樂,直接站起來就走,一邊走一邊對保鏢們招呼道:“走,我們到學校去。”

這意思……

就是不走了……

陳牧也不著急,等著老人把食物都端上來,香香的吃了起來。

老人就在旁邊看著,抽著煙杆子。

陳牧一邊吃,一點道:“萊麗大媽的手藝真好,這麵做得特別筋道。”

“那是,萊麗的手藝可是我們村子裏最好的。”

老人替自家老伴吹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這麵做得的確好就是了。

吃完麵,陳牧才又說:“大叔,剛才那些人,不能把他們留在村子裏了。”

老人怔了一怔,隨即也沒二話,點頭說:“好的哩,我待會兒就和其他人說,不接待他們了。”

“好,謝謝大叔!”

“不用謝的哩,你說的話準沒錯。”

“那我走了!”

陳牧起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掏出電話來,給鎮上派出所的所長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趕人。

柳曼青是這裏的客人,來巴河是為了中央空調宣傳口拍節目宣傳當地的,現在有人纏著她,找派出所來處理,準沒錯。

打完電話,陳牧晃悠悠的往學校走。

現在還隻是他最輕量級別的手段,他在巴河真想要對一個人趕盡殺絕,能用的手段多得是,隻是沒必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