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爺離開以後,陳牧總算耳根清淨了。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想了想,這感覺有點奇怪啊,一下子花了五千萬,他居然沒什麽痛感。

要知道這錢可不是走公司的賬,而是從他自己的錢包裏掏出來,是真正他的錢。

現在他的錢一下子沒了五千萬,他卻沒感覺,這多可怕?

要是換在從前,別說少了五千塊了,就算五千塊他都心疼得要死,今天這樣……嘖,五千萬好像還沒有五千塊值錢。

這是為什麽呢?

陳牧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後,他覺得這肯定不是因為他有錢了,而是這錢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盯著,所以他花出去完全無感。

不像從前,五千塊就放在兜裏,每天翻來覆去的數,生怕數少了會不見,還期待著數著數著就多幾張出來,這裏麵的感情……當然深啊。

俗話說得好嘛,這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嘛。

現在錢都在賬上了,再多也隻是一串數字,自然就沒有什麽感覺了。

“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在這麽下去,可就真的變得和那些揮金如土的敗家子一樣了!”

陳牧打定主意,要讓自己不忘初心,以後每一個億都掰成兩瓣花,不能再這麽大手大腳的了。

把五千萬的事情放下後,陳牧突然想起了母狼和小狼崽子,忍不住用地圖看了看,發現母狼已經回到了狼群,住在山洞裏。

小狼崽子就呆在母狼的身邊,不斷往母親的懷裏拱,換著**吃奶,看起來還挺有勁兒的。

陳牧看了一陣,很快退出,不再理會這事兒。

這麽一連過了幾天。

這天早上大清早,陳牧還沒睡到自然醒,突然就聽見外麵傳來維族姑娘的尖叫:“啊~~~~~~”

陳牧還算警覺,一下子就從**跳起來了,手裏還隨手拎了根防暴棍。

自從經曆了車禍被刺殺的事情以後,陳牧現在身邊一般都帶著防暴棍,不是放在床邊,就是放在車子上。

聽見維族姑娘的尖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他還是有備無患,把防暴棍拎上。

他奔出房間的時候,一起聽到響動出來的人不少,外公外婆和女醫生,都出來了。

“怎麽了?”

外婆嘴裏念著,發生事情的時候最緊張的人就是她了。

外公就跟在她的身邊,手裏拎著根鐵勺,估計是剛在廚房裏弄吃的呢。

“阿娜爾,出什麽事兒了?”

女醫生挺著大肚子,手裏拿著杯牛奶,顯然正在吃早飯。

維族姑娘就在大門前,已經裝扮整齊,看樣子是要去研究院上班。

她回過頭來,有點顫顫的說:“你們快來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陳牧連忙快步走過去,先到維族姑娘身邊問了一句“沒事吧”,然後才去看維族姑娘手指的方向。

隻見在他們別墅的大門前,有一隻死了的野雞,旁邊還有一隻死了的小動物,看皮毛像是隻野兔子。

死了的野雞和野兔子身上,都粘著血,看起來特別斑斕,有點嚇人。

可以試想,維族姑娘大清早打開門想出去,卻一來就看見這東西,剛才的尖叫聲也就情有可原了。

外公外婆和女醫生也走了過來,看到這情況,外公很警覺的立即問道:“這是怎麽個意思?有人想拿這個嚇唬我們?是尋仇嗎?”

尋仇?

一看外公就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看問題總是那麽有滄桑感。

不過這時候……陳牧卻不以為然。

專門跑到荒漠裏找他尋仇,拿野雞、野兔子的屍骸嚇唬他,這一聽就感覺不對,誰那麽閑啊?

女醫生大概也是這麽想的,說道:“應該不會是尋仇吧,在我們這裏弄這些,可沒什麽作用的。”

陳牧心中一動,朝著動物屍體走近幾步,看了起來。

他發現,在動物屍體的附近,還有些痕跡,看起來竟是某種動物的爪印。

仔細辨別一下,陳牧覺得這竟有點像是狼爪子的痕跡。

“是野狼送過來的?”

陳牧忍不住抬頭朝著狼群棲息的那個戈壁灘的方向,看了一眼。

雖然沒有證據,可他卻直覺這真的有可能是野狼送來的。

為了報恩?!

陳牧暗忖這事兒太神了,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樣,他此時此刻隻想放一首Disco以作感慨。

“到底是誰閑著沒事兒,搞這種惡作劇啊?”

外婆挺氣憤的,畢竟嚇到他的外孫媳婦了,她在維族姑娘背脊上撫摸了幾下,問道:“阿娜爾,你沒被嚇著吧?”

“外婆,我沒事,就是剛才被驚了一下而已,沒事的。”

微微一頓,她好像醒起了什麽事兒,看了一眼手表,連忙說道:“哎呀,要遲到了,我得趕緊走,今天研究院有個早會,我這……要是遲到了可真不好意思。”

說完,她在外婆的臉上親了一口,轉身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外婆冷不防被外孫媳婦親了一下,心裏雖然樂著,可嘴上卻埋怨:“這小丫頭,都是當媽的人了,還這麽毛毛躁躁的……”

大概是因為隔代親的緣故,外婆和維族姑娘、女醫生相處起來,完全沒有什麽婆媳問題,就特別的和睦。

外婆轉過身,看見女醫生,立即走過去拉著她往屋裏走:“曦文,你快趕緊跟我回去,這有血……可別衝撞了孩子。”

“……”

女醫生無言以對。

在這一刻,科學完全敗給了迷信,她隻能順從的往屋裏走了。

外公正煮著東西呢,不能離開廚房太久,指了指那兩隻屍骸,丟下一句“小牧你處理下”,也回屋去了。

陳牧繼續留在屋外觀察案發現場。

經過勘察,野雞的致命傷在頸部和胸部交接的位置,一擊斃命,傷口被咬出了個血口子。

至於野兔,致命傷同樣在頸部,不過身上還有被爪子按住的痕跡,皮毛掉了不少。

這些傷勢,顯然隻有野狼能做出來。

陳牧還發現,屍體周圍隻有兩隻狼的腳印,差別是其中一隻狼的腳趾大,另外一隻的較小一點。

略一沉吟,他把地圖召喚出來,看了看狼窩。

母狼正獨自窩在洞穴裏休息著,而小狼崽子也蜷縮在母親的懷裏睡覺,看起來個頭長大了不少。

不得不說,這時候的小狼崽子看起來和狗崽子沒什麽差別,不愧是五百年前是一家。

從地圖界麵退出,陳牧想了想,很快挖了個坑,把兩隻動物屍體一起埋了。

雖然野雞和野兔很有可能是野狼孝敬的,可他總不能吃了吧,隻能這麽處理了。

做完這一切,停下來後,陳牧回心想想,真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這算什麽事兒啊,野狼把獵物送來報恩,恩沒報到,反倒先下了維族姑娘一跳,然後又折騰得他大清早挖坑埋屍,連覺都沒法睡了。

隻能說,心意到了就好。

陳牧無奈的笑了笑,很快把這事兒放下了。

又過一天——

早上,陳牧還是沒自然醒,就聽見有人叫他:“快醒醒,快醒醒……”

“怎麽了?”

陳牧揉了揉眼睛,看著用力拍他腦袋的維族姑娘。

“你快出門去看看,又有兩隻野兔子在大門前麵。”

維族姑娘語聲急促地說道。

“嗯?”

陳牧醒了,從**起來,跟著維族姑娘一起往外走。

外公外婆和女醫生已經在外麵了,外公的手裏抱著小靈芝,今天小家夥起得有點早,沒有睡懶覺。

外公指著大門前麵不遠的兩隻野兔屍體,說:“連續兩天都這樣,你在外麵又惹什麽事兒了?”

“我沒惹事兒。”

陳牧無奈的說了一句,走過去看起來。

今天的兩隻都是野兔,挺肥的,致死的原因同樣是頸部,和昨天那隻野兔的死法一樣,顯然凶手是同一頭狼,作案手法非常一致。

再看了看現場周圍,還是出現了狼腳印。

和昨天一樣,兩隻狼腳印,一隻腳趾大點的,一隻腳趾小一點的。

女醫生站在大門前,被外婆拉著沒辦法走近,隻能遠遠地說道:“陳牧,你是不是在外麵又惹到什麽人了,昨天一次……可能是惡作劇,今天又來,那就不是惡作劇這麽簡單了。”

維族姑娘皺了皺眉:“難道真的是尋仇?”

“尋什麽仇啊,是報恩!”

陳牧沒好氣的說。

“報恩?”

維族姑娘看著他:“報什麽恩啊?”

“是這麽回事兒……”

陳牧有點無奈,隻能說出實情。

除了把“複活”母狼的事情改成“救活”了它,其他的事情他基本都是按照事實來說,聽得外公外婆和女醫生、維族姑娘都有點傻眼了。

陳牧說完以後,又對女醫生問道:“你應該記得那天晚上我大半夜出去的事情嗎?那天晚上我出去就是去救……嗯,救狼的。”

“這麽說,真的是來報恩的?”

外公似乎有點“活久見”的感慨,嘖嘖稱奇道:“沒想到這野狼居然這麽有良心,被救了命還知道回來報恩,這可算是我這輩子見到過的最神奇的事情了。”

外婆也點點頭:“都說白眼狼白眼狼的,現在看起來,這狼比有些人都要有良心。”

女醫生問道:“你確定這些真的是狼送來的嗎?”

陳牧點點頭:“我確定。”

說時,他又把地上的狼腳印、以及兩隻野兔身上的傷口分析了一波,證明自己的觀點。

“那看來真是要奇事兒,這事兒要是錄下發到網上去,估計得賺一波眼球。”

女醫生顯然認同陳牧的分析。

陳牧連忙擺手:“可別,這事兒要是鬧起來,說不定有些盜獵者知道這裏有狼群,會跑過來盜獵的,別到時候鬧出什麽事情來……所以,還是不要惹麻煩了。”

維族姑娘想了想,指著野兔子道:“先別扯這些沒用的,現在我們要怎麽辦?它們要是每天都送這些來,可怎麽辦?”

陳牧怔了一怔,才想到了這個事情。

昨天送了,今天又送,看樣子這是準備天天送啊。

這麽天天送的話兒,陳牧當然是感動的,可這關鍵他用不著啊,這野兔子他不可能吃的,也不會天天吃。

野狼辛辛苦苦捕了獵物,還要分過來向他進貢,這可真有點不好。

思索了一下後,陳牧說道:“沒事,我會解決的,你們放心吧!”

大家聽見他這麽說,也就沒再糾結了,隻是忍不住對“狼報恩”的事情感到神奇,又聊了一會兒。

陳牧再次挖坑,把兩隻野兔屍體埋了。

他決定今晚等著野狼再來,和野狼當麵說清楚,讓它們以後不用送東西了。

講真,他心裏挺感動的。

雖然花了七億生機值,初心隻是為了試一下新功能究竟有多強大,可現在他覺得這七億花得值了。

看來“萬物生而有靈”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

晚上,陳牧一個人在客廳裏喝著茶,沒有睡覺。

今晚入夜之後,他一直召喚地圖,緊盯狼窩。

他發現,真的就如之前於教授所說的,狼窩內,隻有母狼和小狼崽子,公狼首領都不被允許進入。

所以,狼群大部隊都呆在洞穴外麵的一個石縫中過夜。

它們的獵物很多,並不缺食物,由此可見現在荒漠上的動物越來越多,生態圈也在漸漸恢複。

差不多到了淩晨一點左右——

洞穴內的母狼突然動了,它丟下已經熟睡的小狼崽子,悄悄的鑽出洞穴。

母狼一出洞口,公狼首領立即有所警覺,隨即也很快站了起來,走近母狼。

其他野狼也有感應,不過在公狼低鳴一聲後,它們一個個又都乖乖的低下頭,繼續趴著睡覺。

母狼把腿走到對方獵物的地方,挑揀了一下,叼起一隻野兔,拔腿就走。

公狼連忙也跟著叼起一直野雞,跟在母狼身後,也跑起來。

它們奔行的方向,正是林場所在的方向。

“來了!”

陳牧心知肚明,給自己披了一件衣服,準備出門等著它們。

雖然早有預料,可他心裏還是又泛起一陣感動:有時候,真像外婆所說的,這狼比人都有良心啊!

之前還說想把狼群趕走,現在想想,還真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