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很感興趣,就想認識認識。後來和那朋友開車去台州玩,在某座山裏的偏僻之處有個小廟,見到了這個和尚。

這位清修師父和李女士隻聊了十幾分鍾,李女士就哭了,說她一直想尋找的就是這種超脫感,於是立刻拜清修為師。

“既然你師父有這麽多信徒追隨,為什麽你還要幫他給別人施情降?”我小心翼翼地問,“難道他……他看上了哪個姑娘,想還俗?”

李女士生氣地說:“怎麽可能,你不要亂說行嗎?”我心想看你能有什麽合理的解釋。李女士說,她的師父雖然很厲害,信徒也多,但畢竟不可能度化所有人,很多造過業的人到寺廟拜清修師父,但卻不願意按照他所說的行為準則去做,讓李女士等忠誠信徒看在眼裏,急在心頭。

那天,李女士回沈陽看父母,路過吉祥市場的佛牌店,就想起之前閨蜜說過的情降來,進佛牌店之後看到牆上的那些照片,得知了有田七這麽個店主,一問之下才知道,現在看店的隻是田七的姐夫,於是就要了名片,給我打電話。

我想了想,問:“你的意思是說,想讓泰國情降術幫助你師父,讓去參拜他的那些在信仰上搖擺不定、拿不定主意改變自己修行的人,變得對你師父忠誠不二?”

李女士高興地說:“對啊對啊,田老板你真聰明,說的對!”

“可是這樣合適嗎?修行和信仰是人的自由,不能說去找了你師父,以後就必須對他忠誠吧?”我覺得不妥。

李女士說:“有什麽不合適的,現在這社會你也知道,禮崩樂壞,人都沒有信仰,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多沒底線的事都做得出來。人和人之間也沒有信任,親人都互相坑騙,這成什麽樣子!再說又不是讓他們都當和尚,連居士都不算,隻是讓他們對我師父無條件地信任,在以後的工作生活中,讓他們把我師父的話當成行為準則,處處積德行善,知行合一,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聽她這麽一解釋,我倒得也有道理。雖然手段不太光彩,但倒是能讓更多的人有信仰、有約束。我說:“情降倒是可以做,但說實話,以前我接的生意都是男女之間情愛的那種情降,而沒有這種師徒之間的。一是不知道有沒有相應的法門,二是萬一那些信徒都愛上你師父,豈不糟糕?”

沒想到,李女士反而笑了:“這不奇怪,好多女信徒都喜歡我師父,還有好幾年都不找男朋友,非等著我師父還俗的女人呢!”我心想那得等到什麽時候。我想這事不能草率行事,要好好商量才行。情降不是隨便下的,就算你師父已經習慣信徒對他的愛,但畢竟他是和尚,搞得一大堆女信徒都吵著要嫁給他,在外人眼中也不好看。

李女士說:“你說的太有道理了,田老板,我覺得你比你姐夫強多了,他也隻能看個店,你才是真正的佛牌商人。”

我被她這高帽子一戴,心裏還挺舒服,就說得先問問泰國方麵,看有沒有類似情降的法門,能讓你師父魅力大增,讓聽過他講經論道的人,都願意追隨他。李女士特別高興:“太好了,這就是我的電話號碼,你這邊有了什麽結果,別忘了馬上通知我。”

“有個事我要問問,”我忽然想起來,“你幫你師父弄這個情降法門,他知道嗎,也同意了嗎?”

李女士說她那天跟師父提起過,清修師父不太相信,說就算有也是什麽邪術,佛教徒怎麽能去尋求邪術的幫助呢?我說:“也不能說是邪術吧,你看泰國也是佛教國家,雖然是小乘。但很多著名寺廟的龍婆師父,他們也有很多能增加人緣的法門。你能說他們是邪術嗎?連泰國的王室成員和總理官員都樂於接受龍婆師父的施法和刺符呢。”

“我也這麽覺得,”李女士說,“沒事,我會繼續勸說師父同意,有時候我想帶他去趟泰國。可他死活不去,說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的佛理已經不同,沒法交流。”

掛斷電話,我想了想,覺得這種事還是阿讚Nangya最擅長,就給她打去電話,一問才知道老謝也在場,正在帶客戶去做刺符。我說:“老謝做生意喜歡斤斤計較,你對他千萬不能客氣,該收多少錢,得跟他明碼標價,免得被這家夥占便宜。”

阿讚Nangya笑著回答:“沒關係,老謝都會事先問清楚價格。”我又提了李女士那件事,阿讚Nangya告訴我,情降術和強效增人緣是兩回事,從法本上來講,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法本,而從施法方式來看,一個是對別人施咒,一個是對自己。情降術是要在對方身上施情降,還得收集對方的材料;而強效增人緣則隻是佛牌和供奉物,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吸引力。從效果和對象上來講,情降術主要在情愛方麵,也就是讓一方愛上另一方,無論同性還是異性;而強效增人緣,就是讓某人更有魅力,在效果上沒有情降術那麽強,但如果目的不是為了得到對方的愛,則不合適采用情降術。

我連忙說:“對對,我也覺得強效增人緣就夠了,等我問問客戶的具體要求。”

給李女士發去短信轉述了阿讚Nangya的話,再告訴她,強效增人緣和情降術不一樣,最好別用情降術,免得到時候惹出麻煩。而強效增人緣的東西種類很多,也可以預定那種效果更好的,但原料不是隨時能找到,需要時間。

李女士問:“預定的東西具體是什麽?原料要怎麽找?”我說這也是要看緣分的,但如果你們確定了想做這個事,就要先付定金,這樣的話,泰國那邊的阿讚師父才能著手開始尋找合適的原料。如果在一段時間內沒找到,定金可以退回。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定了讓她交兩千元人民幣,李女士特地邀請我在華府天地附近的一家飯店當麵交錢。

次日中午,我倆在這家飯店碰麵,李女士長相普通,個子倒是不矮,得有一米七左右,衣服是那種民族風格,棉麻皺褶和流蘇,腳下也是一雙類似草鞋的手工編織鞋,看來喜歡走文藝範路線。說實話,她身材很不錯,就算衣服寬鬆,也能看出曲線相當有料。但我對這種文藝範和民族風打扮的女人最沒感覺。李女士很有禮貌,先問我喝什麽茶,從背包裏掏出好幾種茶葉來,最後選了鐵觀音去讓服務員燒水。

點完菜之後,李女士問:“田老板,你相信果報嗎?”

我問什麽叫果報,李女士說,就是因果報應,我點點頭,簡單給她講了這幾年在泰國賣佛牌時,遇到的幾樁典型的遭報應客戶。李女士顯得很激動,竟然拿出一支錄音筆要記錄。我拒絕了,怕她把這些事再寫成什麽劇本,放到欄目中播放,那客戶非找我算賬不可。

李女士辦事很爽快,掏出兩千元錢給我,我開了蓋有佛牌店章的收據。她說:“全拜托你了,泰國的阿讚長得什麽樣?”我把手機裏阿讚Nangya的幾張照片展示給她看,李女士微笑著說:“我喜歡這個女人,和我的風格很像啊。”

看著李女士這身寬鬆的民族打扮,我心想是不是和佛教有關的人,都喜歡穿成這種超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