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沒關係, 那就收拾你們，我再去收拾陸莞莞。”看著漸顯狼狽的四人, 尹蒼兒的心情愉悅起來, 眼下失智種始終沒有找到陸莞莞的任何蹤跡，那她隻好專心收拾黎幺等人，省得她發現陸莞莞以後, 這幾個人又出來作妖。
打定主意後，尹蒼兒不打算再留底牌，索性命人把所有的失智種都放開。
失智種如同沙丁魚一般朝黎幺他們湧去。
牧向明直接豎起一道火牆, “還有完沒完了？這女人簡直心狠手辣！”
但由於失智種數量過多，很大一部分已經突破牧向明的火牆，撕開佘圖的藤曼牢籠, 衝黎幺嘶吼，眼看黎幺就要喪身失智種血盆大口之下, 柳茗嫣及時將她抱開，順手削掉失智種的大半個腦袋。
“到底什麽情況，莞莞大佬那邊到底怎麽樣？”剛解決了一個失智種，牧向明喘口氣問黎幺。
“左邊躲。”黎幺白了他一眼，“我怎麽知道。”
“你早點說呀, 雖然以我們的能力被咬上一個口沒啥大事，但也很疼啊！”有了黎幺的報點, 牧向明堪堪躲過失智種的攻擊, “她不是你姐嗎？你還不知道她的情況？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沒想到尹蒼兒這麽喪心病狂，準備這麽多失智種, 這是要致人死地啊。算了算了, 眼下這情況莞莞大佬處理起來也難, 我還是堅持一下吧。”
“小心！”一個風刃劈了過來，斬斷了伸向牧向明的手，柳茗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有力氣說話，不如專心對付這些失智種，這麽多失智種衝進來，你是不是不行了？”
“可別胡說！”牧向明反瞪，說罷，火牆瞬間又厚了一些，這下，圈內的壓力小了些，牧向明也有空繼續追問黎幺，“你不是那個可以預知嗎？看看她在幹什麽呀？”
黎幺壓根不給他一個眼神，“佘圖小心你後麵。我要是能知道她在幹嘛，就不用大老遠從B市過來了。不過，我估計她也快了。”
黎幺話音剛落，整個山林開始下一波動亂，身邊的失智種全都像磕嗨了一般，瘋叫起來。
“怎麽回事？那個尹蒼兒又要下什麽殺手？”牧向明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叫聲尖銳，像玻璃被東西劃過一般刺耳，令骨骼都要顫抖。
“好像不是。”佘圖看向不遠處。
那些失智種在原地，他們似乎嗅到了什麽，所以才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而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有頻率的嘶喘聲，附近的失智種像聽到信號一樣，全都湧了過去，接著他們聽到了慘叫聲。
“啊——呃——”
接下來，周圍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失智種們如潮水一般向四周散開，他們似乎在到處尋找著什麽。
“怎麽回事？”尹蒼兒站在樹上觀察到異樣，那些失智種竟然衝著她的手下撕咬了過去，“難道藥物失效了？”
她有些疑惑。
突然尹蒼兒聞到了一股子熟悉的、讓人上癮又讓人厭惡的香甜氣味，一隻鳥類失智種像她俯衝而來。
尹蒼兒敏捷地側身，利落地跳到另一個樹杈，躲過了它的攻擊。
她突然明白為什麽失智種都不受控製地要咬她的手下了，是陸莞莞將自己的血液灑在了他們的據點。
她是怎麽越過叢叢荊棘投放血液且絲毫沒有被發現的？
失智種不容尹蒼兒思考，再次衝向她。
尹蒼兒立即醒悟，她身上也有了那血液的味道！她當即立斷地從口袋拿出數枚球狀物，手用力一擰，球狀物成煙霧狀散開，包裹了她的全身，緊接著她又一個錯身，躲過失智種的攻擊。
也許是煙霧掩蓋了她身上的腥甜味，這一次失智種沒有再對她發出攻擊，而是迷茫四處晃悠。
正當尹蒼兒暗暗鬆了一口氣時，一個清冷的女音突然出現在她耳邊，“反應敏銳，身手不錯。”
尹蒼兒內心一驚，迅速翻身，幹淨利落地跳到另一個樹杈上，她眯著眼睛，試圖看穿聲音來源地偽裝，“陸莞莞，別躲躲藏藏的，你出來。”
可是原本發出聲音地那個地方空****的。
“找誰呢？”尹蒼兒耳邊又響起陸莞莞的聲音，“你不也是躲躲藏藏？”
尹蒼兒直接翻身下樹，跳到黎幺一群人附近。
“你出來。”尹蒼兒冷聲威脅，“你的血味藥物掩蓋不了多久，到時候這四個人都得陪葬！”
看到尹蒼兒下來，佘圖迅速招呼藤曼將她納入包圍圈，四人對她嚴陣以待。
“殺伐果決，可惜了。”陸莞莞撥開眼前的迷霧，同顧思爾一同現身。
尹蒼兒沒理會她的評價，而是眯起了眼，專心估量對方的實力，“空間異能。”
情報裏曾經提到過顧思爾可以使用類似空間跳躍的異能，但她沒想到陸莞莞居然也可以，他們藏得可夠深的。
失算了。
她其實有想過，黎幺會把關於陸莞莞的血液情報告知她本人，卻沒有算到，陸莞莞竟然可以通過空間異能進行隱匿穿梭，避免那些失智種嗅到她的氣味。
現在該怎麽做？
直接攻擊？他們六個對她一個，她不是攻擊異能，根本打不過他們。
找機會逃？藤曼圍得嚴密她不可能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逃跑。
除非……置之死地。
汗從尹蒼兒鬢邊劃過，滴在地上，暈出一道水痕，她極力觀察周圍的情況，找出一線生機的可能性，這是陸莞莞冷靜而沉著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很聰明，也很厲害，隻是我有些奇怪，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合作？”
經曆了三世，尹蒼兒似乎都執著地要走到她的對立麵。
“合作？嗬……”尹蒼兒冷笑，“要我繼續沒有自由，低三下四，冒著隨時可能被拋棄的風險跟你們共事？做夢。”
“這什麽意思？”陸莞莞皺眉。
“什麽意思？黎幺沒有告訴你？”尹蒼兒一邊回話，一邊四周觀察，覆蓋她周身的藥粉藥力逐漸消散，不遠處的失智種們似乎嗅到了若有若無的香味，開始躁動起來，“我隻是李教授眾多實驗品中的其中一個，跟著你們難道又要回B市當實驗品嗎？”
“實驗品又怎麽了？”陸莞莞不以為然，“在這個世界裏，所有人都是實驗品，沒人能逃得過。”
這是她的實話，隨著與黎幺交談了解了部分真相，她越發的覺得這不過是自然界的一場殘酷而又無情的篩選實驗。
自然界的篩選，人類可不一定是最終的勝利者。
末世的種種誰也不願意發生，不論有沒有異能，做不做實驗，其實都是為了生存，而她相信大部分科研者所作的研究，不過是盡最大的可能來保存人類生存的希望罷了。
當然，她不否認或許有一些為了滿足自己個人目的而忽視倫理的科研人員存在，但那隻是少數。但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她能保證受試者們的意誌自由，素未謀麵的李教授也是一樣的想法，否則黎幺不會說實驗項目都會告知受試者風險。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你和李教授一樣，不過都是冷血的研究者。”尹蒼兒怒極反笑，“所有人都是實驗品？說得到輕巧。你有沒有經曆過手術後徹骨的痛？有沒有經曆過每天被喂藥的痛苦？有沒有經曆過天天沒有自由被人盯著觀察？還好我成功活下來了，但也逃不開你們這群人的控製！到頭來我不過是一個棋子！”
“說得你好像是被強迫的，這些事簽協議的時候，我們都提前告知。”黎幺覺得尹蒼兒簡直讓人無法理解，“世界上怎麽可能沒有代價就能得到的好事？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時候。明明是你想要得到異能，自願加入李伯的研究課題，現在怎麽反倒成我們迫害你了？”
“嗬，說得冠冕堂皇。你們這些人根本無法理解我們這些普通人！”
尹蒼兒越說越激動。
“普通人運氣不好沒有得到異能，不得不接受你們的實驗，難道要在末世等死嗎？”
“是你們，壟斷獲得異能的技術，讓我們被迫成為你們的奴隸！”
“我就想要自由不可以嗎！”
話說完後，尹蒼兒微微喘氣，心中暢快不少了，她看著周圍，失智種正在緩步朝他們走來，他們還在尋找香味的來源。
是時候了，尹蒼兒暗中從口袋中拿出幾枚膠囊，“陸莞莞，你從來不曾在我的位置上，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合作。”
“那行吧。”陸莞莞本想勸說，
但對方已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陸莞莞也深知對方的觀念一時半會也不會改變，她再說些什麽就顯得有些聖母了。
三觀不合果然湊不到一起。
“我們走吧。”尹蒼兒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她一個人也翻不出什麽風浪，得趁著失智種還在沒發現他們的存在時，趕緊進入研究所。
至於尹蒼兒，人各有命。
“你們都別想走！”尹蒼兒聲音尖銳，透著狠厲，帶著一種絕決的瘋狂，數枚黑色的東西隨著她的話音衝向陸莞莞，眼看就要砸在陸莞莞身上，顧思爾立即幻化出利爪，試圖將其擊落。
但這正著了尹蒼兒的道。
粉紅色的粉末在陸莞莞周圍四散開來，一股令人作嘔的香甜氣味頓時彌漫在周圍。
“吼——”
“嘶——”
“嗬嗬——”
附近徘徊搜尋的失智種瞬間找到了目標，向陸莞莞的方向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