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居然是火銃!”

看到對方使用的火器後,牛錄大吃一驚。

跟明軍打了年麽多年的交道,無論是以前老式的火銃還是遼東軍最新式的棕貝絲火銃他都見識過。

前者可以說就是一款垃圾,容易炸膛不說有效射程也隻有區區三四十米,後者雖然比前者好了許多,但射程也不會超過百米,最重要的是火銃雖然威力不俗,但準頭卻十分的差,即便是在有效射程裏,十槍能打中目標兩槍就不錯了。

可現在明軍居然在兩百米開外的地方開火,而且命中率居然這麽高,這實在是太嚇人了有木有。

其實這卻是這名牛錄少見多怪了,趙老黑這些夜不收裝備的可不是一般的滑膛槍,而是號稱前膛槍巔峰的米尼步槍,對於趙老黑這些夜不收來說,使用這種有效射程達到五百米的步槍來狙擊兩百米開外的目標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砰砰砰……”

第三輪射擊開始了,又有七八名瞭望台上的清軍中彈倒地,米尼步槍的威力盡顯無遺。

麵對明軍凶猛而又精準的火力,原本以為居高臨下便可以痛痛快快教明軍如何做人的清軍頓時坐臘了,即便是再勇敢的士卒也不甘心像根柱子一樣傻傻的站在原地等死。

在死亡的威脅下,不用軍官吩咐,剩下的韃子便自動找到了掩體躲了起來。

在原地觀戰的吳三桂在震驚之餘也看得眉飛色舞,他從來也沒想到火銃的威力居然能強到這個地步,這可是兩百多米的距離啊。

一般的火銃在這麽遠的地方別說擊中目標了,彈丸恐怕還沒飛到就落地了,可看看人家,就像是點名一般隻是幾輪射擊便輕輕鬆鬆的收割了數十名韃子的性命。

吳三桂一拍大腿大聲讚歎起來:“好……實在是太好了!”

看到韃子紛紛躲起來,趙老黑這才提醒身邊的吳三桂道:“千總大人,韃子已經不敢踞高而守,您現在可以下令進攻了。”

“哦……本官知道了。”

老臉微紅之下,吳三桂這才回過神來,隻見他一揮手,大聲喝道:“兄弟們,大夥都看到了,江寧軍的夜不收兄弟已經為咱們鋪好了路,下麵就該瞧咱們的了,大夥都跟著我衝啊!”

“衝啊!”

說罷,吳三桂一馬當先策馬朝著前方衝去,隆隆的馬蹄聲開始響徹起來。

沒有韃子在瞭望台和製高點上用弓箭進行掩護,吳三桂一行人很輕鬆的便衝到了韃子營寨的大門前,為首的幾名騎兵策馬繞過大門的時候順手扔了好幾個黑乎乎的東西。

“轟轟轟……”

連續好幾枚震天雷在營寨門口處爆炸,將原本便不怎麽結實的大門炸得橫飛了出去,隨後一隊隊騎兵便衝入了營寨裏,很快一陣陣伴隨著呐喊和兵器撞擊的聲音響了起來。

全身披掛的吳三桂一馬當先衝入了營寨,他剛衝入營寨便看到數十名韃子正策馬朝著衝了過來。

吳三桂不假思索拿起一把手弩指向最中間的那名韃子扣動了扳機。

“嗖……”

隨著一聲悶響,這名韃子的麵門上插著一根通體鐵打的短箭矢,晃動了兩下後整個人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射完手弩後,吳三桂還來不及將手弩收起來,剩餘的韃子已經跟他相遇了。

隻見一道寒光閃過,一名粗壯的韃子一緊高舉起狼牙棒朝著他重重砍了下來。

隨手將手弩扔掉,吳三桂不假思索的舉起左手的圓盾擋在頭頂,隻聽到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長刀重重的砍在了金屬製作的圓盾上發出一溜火花。

狼牙棒屬於重兵器,吳三桂雖然擋住了狼牙棒的攻擊,但在重達十多斤的狼牙棒的打擊下,吳三桂再也不能在馬上坐穩,整個人從馬上倒了下來。

不過吳三桂不愧是從小練武,身體素質和反映速度絕對是一流的,雖然從馬上下來但並沒有摔倒在地,而是借助著馬背的力量站穩當場,而且還隨手將馬鞍上的長刀抽了出來。

冷兵器作戰,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和士氣,作為主帥的吳三桂都能身先士卒,其他的騎兵又怎會退縮呢,隻是短短不到半分鍾時間,大部分的騎兵已經衝入了韃子的營寨。

但隨著雙方的大量湧入,營寨裏已經擠滿了雙方的士兵,由於地方狹小人又太多,使得騎兵失去了速度,很快便跟清兵攪合到了一起。

騎兵沒有了速度還不如一名步兵好使,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騎在馬上成為敵人的靶子,發現自己的處境後騎兵們紛紛下馬,揮舞著兵器跟敵人廝殺起來。

被撞下馬的吳三桂還沒站穩,便聽到前方響起了狂吼聲,他一抬頭便看到從左右兩旁分別衝來兩名粗壯的韃子,手持兵器惡狠狠地朝著他撲來,看他們的穿著居然分別是分得撥什庫與壯達。

清兵也不是傻子,久經戰陣的他們一眼就從吳三桂身上的鎧甲認出了這位就是這群明軍的頭目,隻要能殺死或時擒住了他,這些明軍立刻就會變成群龍無首的局麵,是以這名分得撥什庫庫和壯大同時朝著他撲了過來。

左邊的這名專達一手拿著圓盾,一手拿著一把巨大的鐵錘,身體極為壯實,一個碩大的腦袋,下麵似乎一個方方正正的身體,隻見他揮舞著鐵錘朝著吳三桂重重的砸了下來,若是被這一錘砸中,就算是鋼筋鐵骨估計也要被砸爛。

吳三桂來不及多想,把頭一低從戰馬的後麵奪了過去,隻是人躲過去了,他旁邊的這批戰馬卻被砸了個結實。

隻聽到一聲悶聲響起,這批跟隨了吳三桂多年的戰馬的脖子被鐵錘砸中,戰馬一聲不吭的倒在了血泊裏。

砸死了吳三桂的戰馬後,這名專達獰笑著又揮動鐵錘朝著吳三桂砸了過來。

“混蛋!”

看到跟隨多年的戰馬被砸死,吳三桂氣得火冒三丈,順手從腰間掏出一把三眼手銃朝著這名專達扣動了扳機,隻聽見一聲悶響。

這名專達臉上的獰笑就這麽凝固住了,鐵錘也被他這麽高高聚在半空,整個人僵住了一會,此時的他胸口已經多出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洞口,鮮血從洞口泊泊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