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竟然有人跑到咱們的店鋪裏掃貨?”

征南大都督府的簽押房裏,楊峰聽了丘大掌櫃的匯報後不禁愣住了,雖然他也明白那些海商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所以他設想到了對方很有可能會使出諸如讓他們在朝堂上的官員替他們喊冤或是向夏大言等官員施壓等等。

甚至楊峰都設想到了對方會不會狗急跳牆派人搞暗殺或是派人燒店鋪等下作的手段。隻是楊峰唯獨沒想到對方竟然使出了這種最古老也是最笨的辦法。

“釜底抽薪”,這就是洪福通等人想出來的辦法。

當楊峰剛聽到丘大掌櫃的匯報時,他第一時間不是擔心自己的貨物被搶購一空,而是想到了後世的某一段時間裏,華夏大媽們揮舞著鈔票在全世界瘋狂搶購黃金的事情。

那段時間裏,華爾街的大鱷們在美聯儲的授意下舉起了做空黃金的屠刀,經過一年的醞釀造勢,華爾街大鱷們終於出手做空黃金了,黃金大跌,世界為之嘩然,不料半路殺出一群來自華夏的中年婦女,1000億華夏幣,300噸黃金瞬間被掃,整個華爾街為之震動,華爾街賣出多少黃金,她們一律照單全收。做空大戰中,世界五百強之一的高盛集團率先舉手投降。

這場黃金大戰以華爾街大鱷們的失敗而告終,一時間“華夏大媽”的名字轟動世界。

當然了,以上隻是玩笑而已,其實這群華夏大媽們最後全都變成了全世界的笑話。若是那些金融大鱷們就這麽被一群華夏大媽們給打敗了,威懾全世界上百年的華爾街金融家們豈不是全都要跳樓了,事實上這種黃金搶購風潮過後,這群華夏大媽們花費了巨資買下了這批黃金後才發現不管自己怎麽買,黃金的價格依然在堅定而緩慢的下降,也就是說自己被套住了。

而楊峰也發現,現在這些海商們的行為和當初那些揮舞著華夏幣全世界購買黃金的華夏大媽們又是何其相似,自以為能買下全世界,但到了最後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楊峰的背後就是整個現代社會,裏麵的物資可謂是無窮無盡,又豈是幾個自己以為是的商賈能掃空的。

“讓他們買!”楊峰不假思索的告訴丘大掌櫃,“那些人不是想掃貨嗎?你告訴那些夥計,隻要有銀子,他們想買多少咱們賣多少,開飯館的不怕大肚漢,咱們也一樣,隻要有人拿銀子來買東西,咱們就賣。你不要怕他們把東西全部買光,再過兩天咱們下一批貨就會到了,不要怕把貨賣光!”

丘大掌櫃依舊有些擔心的說:“東家,您可不能小瞧了那些洪福通這些人,他們世代經商,經過上百年的積累,誰也不知道他們手裏有多少現銀,若是他們鐵了心的想要掃咱們的貨,恐怕咱們拉來再多的貨物他們都能買光呢。”

“不要怕!”楊峰輕笑著擺了擺手,“他們敢買咱們就敢賣,東西賣光了咱們就再去拉貨嘛,本侯在這裏保證他們買多少咱們就再次拉來多少。”

“明白了東家,您就瞧好吧!”得到了楊峰保證的丘大掌櫃一掃剛才擔心的神色,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正當丘大掌櫃要告辭出去的時候,楊峰再次喊住了他。

沉吟了一下後楊峰才說道:“咱們的東西固然是多,但原本咱們是要惠澤百姓的,可不能讓這些黑了心的家夥們用這樣的白菜價賣了去,你可以這樣做……”

隨著楊峰的麵授機宜,丘大掌櫃忍不住樂道:“東家英明,對這些人就該這麽狠狠的治他們。”

楊峰撲哧一笑,隨即笑罵道:“行了……別拍馬屁了,趕緊去做事吧。”

“是!”

等到丘大掌櫃離開後,外麵的家丁來報,鄭妥娘和線娘二女在外求見。

“你們怎麽來了?”

楊峰笑著問剛進來的二女,要知道一般上午都是楊峰處理公務的時間,鄭妥娘和線娘二女是很清楚的,一般情況下她們都很懂規矩,不會擅自過來打攪楊峰。

“是這樣的老爺。”線娘上前幾步站到了楊峰的身後,先是乖巧的替楊峰按摩起肩膀,隨後才用討好的語氣道:“老爺,我們小姐有話要跟您說呢。”

“有話說?”楊峰不解的看了鄭妥娘一眼,自己昨晚就和二女睡在一起,有什麽話昨晚和今天早上怎麽不說,反倒是現在跑過來。

鄭妥娘也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垂下了頭不說話。

“嗬……還不好意思啊。”楊峰一瞧有些樂了,“妥娘,咱們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麽話難道你不能爽利的說出來嗎?”

“小姐啊!”一旁的線娘見狀卻是有些急了,她停止了按摩快步上前拉住了鄭妥娘的手對楊峰道:“老爺啊,我們小姐很可能是有喜了呢。”

“有喜了?”

楊峰微微一怔,昨天晚上他還跟二女**呢,也沒見她有什麽症狀啊,怎麽今天一大早就跑來告訴他有喜了。

“是真的。”看到楊峰有些不信的樣子,線娘急道:“適才奴婢和小姐在吃早餐,小姐剛吃了幾口就嘔吐了,吐得可厲害了,奴婢琢磨著小姐很可能就是害喜了,所以才跑來稟報您的,想的就是讓您請個大夫來給小姐瞧瞧呢。”

鄭妥娘紅著臉在線娘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罵道:“你這個死丫頭,這事還沒個定數呢,說不定是我吃壞了肚子,也不一定是有喜了,你這一驚一乍的,若是讓相公虛驚一場怎麽辦?”

“是不是真的請個大夫來不就知道了嗎?”線娘卻是有些不服氣的嘀咕了一聲。

聽到這裏,楊峰也有些急了,“誒呀,這事請什麽郎中啊。線娘,趕緊把妥娘扶回內堂,再去將我的那個藥箱拿來。”

“誒……”

線娘喜滋滋的應了一聲,扶著鄭妥娘會內堂了。

現代社會來,不少人都會在家裏常備一個藥箱,裏麵放著一些日常藥品,楊峰自然也有這個習慣。

回到內堂後,楊峰從藥箱裏拿出了一個測孕棒,遞給了鄭妥娘並告知了她用法,羞得幾乎捂臉的鄭妥娘這才在線娘的拉扯下進了裏屋。幾分鍾後,當楊峰從羞答答的鄭妥娘手中接過測孕棒後,看著上麵那兩道鮮豔的紅線後,他立刻就可以肯定鄭妥娘確實是有了身孕。

“太好了……恭喜小姐賀喜小姐,你終於有身孕了呢!”在確定了鄭妥娘確實有了身孕後,線娘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而鄭妥娘的俏臉上也露出了掩飾不住的喜色。

“太好了,小姐終於懷上了。”一旁的線娘高興得手舞足蹈,看到鄭妥娘懷孕後她的小嘴就一直沒有合攏過。此時的她甚至還想到如果鄭妥娘這一胎生下的是男孩,那可不得了了。雖然不是嫡子,但憑借著長子的身份,鄭妥娘將來肯定不會受到委屈。

反倒是楊峰心裏沒有想這麽多,他沉吟了一下後對鄭妥娘道:“妥娘,既然你有了身孕,那你就好好的在這裏安心養胎,其他的事情你什麽也不要操心了,線娘你就專門照顧妥娘就好。”

滿心歡喜的線娘自然是沒口子的答應下來,隻有鄭妥娘有些擔心地問道:“相公,如今妾身有了身孕無法伺候您,線娘又要陪著妾身,您的身邊豈不是沒了伺候的人?”

“怕什麽。”楊峰不在乎的一擺手:“以前沒有你們的時候我不照樣一個人過得挺好的嗎,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了,不是還有宋燁他們伺候麽。”

“不行!”鄭妥娘搖搖頭:“宋燁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粗手粗腳的,哪能伺候您啊。再者說了,相公您貴為堂堂侯爺,身邊若是沒有幾個女人伺候,傳出去妾身還要不要做人了。”

楊峰無奈道:“那你說怎麽辦?”

鄭妥娘試探著說道:“要不……這幾天臣妾吩咐下麵的人,讓牙行幫忙找幾個聰明手巧的丫鬟來伺候您?”

“不成不成,我不習慣讓陌生人來伺候我。”楊峰連連擺手,“再者說了,您們也不是不知道咱們這裏可是征南大都督府,許多東西都是不能隨便接觸的,若是將來有消息泄露了出去這就麻煩了。”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該怎麽辦啊?”聽到這裏,就連線娘也蹙起了眉頭。

看著鄭妥娘和線娘二女一起搖頭,楊峰心裏不禁大為感慨。

這就是區別啊,自己在現代社會不過是跟徐梓晴一個女人來往,嫦娥姐姐就鬧了脾氣,擺出了一副跟自己冷戰的架勢。再看看現在,鄭妥娘不過是有了身孕,她就開始擔心自己晚上沒有女人伺候侍寢,並張羅著要替自家男人找女人了。

“這就是差別啊!”楊峰感慨的看著因為不能伺候自己而發愁的二女,“真該把嫦娥姐姐拉到這個時空來一趟,讓他看看這個時代的女人是怎麽伺候男人的,隻要能學到妥娘和線娘的一半賢惠,自己也不用頭疼了。”

隻是他也知道這不過是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畢竟兩個時空無論是文明進程還是民眾的受教育程度截然不同,對事物的看法自然也不相同。就好比現在他要是跑去跟這個時空的人講什麽人人平等以及民主自由一樣,恐怕所有人都會把他當成瘋子。

“有了!”鄭妥娘突然抬起了麵對楊峰道:“既然如今妾身已經懷有身孕,不能侍奉相公,那不如讓妾身返回京城,換海蘭珠姐姐、布木布泰妹妹以及哲哲姐姐過來伺候相公,您看這樣好不好?”

“這……恐怕不大好吧。”楊峰猶豫了一下,“京城與福建相隔數千裏,而妥娘你如今又身懷六甲,怎麽受得了長途勞頓之苦,若是在路上發生什麽事我非得後悔死不可。”

“這有什麽的。”鄭妥娘嫣然一笑:“妾身如今才有身孕不足兩個月,沒什麽要緊的。況且妾身可以乘坐海船直抵天津,然後再由陸路從天津到京城,這不就好了嗎?況且……”

說到這裏,鄭妥娘頓了頓,“況且相公來福建平叛已經快一年了,跟海蘭珠姐姐她們分別了那麽久,現在也該是時候讓她們來陪您了。”

“小姐啊!”

線娘在一旁拉著鄭妥娘的手哀求道:“你可以不用回京城啊,讓相公給皇上上個折子,請皇上開恩,讓海蘭珠姐姐她們過來不就好了嗎?”

“不可!”鄭妥娘難得的板起了臉,“自古以來,就很少大將出征在外還帶著家眷的,我等能跟隨相公前來福建就已經是皇恩浩**了。如今相公想要將海蘭珠姐姐等人接來還需要得到陛下的恩準,若是我們也留在福建的話那就是蹬鼻子上臉不知好歹了。”

“老爺!”線娘將哀求的目光看向了楊峰,而向來疼她的楊峰也苦笑著搖了搖頭:“線娘,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為夫不能讓陛下太過為難。你若是不想回京城,那為夫便讓布木布泰留在京城照顧妥娘吧。”

“誰說奴婢不去的?”

楊峰的話一出口線娘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誰說奴婢不去的,奴婢早就發過誓,這輩子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永遠都不會離開小姐的。”

“好了,知道你對妥娘忠心。”看著激動的線娘,楊峰不禁搖頭苦笑:“既然你要跟著妥娘就跟著吧,隻是這件事還沒個譜呢,等到我給陛下上折子後,陛下恩準了海蘭珠他們才能過來呢。”

“哦……”

且不說楊峰正在為鄭妥娘有了身孕而高興,而那些正安排人大量采購物資的洪安雀也接到了下麵的人上報的最新情況。

“你是說,大明皇家商行的人就這麽將東西賣給咱們了?”

酒樓的雅間裏,洪安雀看著來報信的管家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他們難道傻了麽,怎麽可能任憑咱們這樣大肆掃貨,那些人都是傻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