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安排沒問題。

民兵隊吃麵條拌醬吃的一樣氣勢洶洶、龍精虎猛!

特別是王憶用的是牛肉醬。

這玩意兒油多肉多,跟清水麵極其搭配。

更特別的是王憶會給每個人碗裏藏一個荷包蛋。

王向紅突襲了幾次,看到他們吃麵條果然沒說什麽。

周五結束,周末到來。

王憶放學後便坐大膽的船去往縣城,張有信幫他找了一艘貨船,讓他蹭了個座位回市裏。

這就是有關係的好處。

本來傍晚翁洲市和海福縣之間的客船都已經停了,尋常人想往來兩地很麻煩,可張有信簡單打了個招呼,王憶就被帶到了市裏。

他下船的時候,貨船的船長還熱情的招呼他:“王同誌,你晚上有睡覺的地方嗎?要不要去我們貨運站的招待所湊活一夜?”

王憶掏出隊裏開的介紹信甩了甩:“謝謝你,船長大哥,我們支書給我開好了介紹信,我今晚不在咱翁洲待了,已經聯係好車子直接去滬都。”

夜晚的郊區更沒有人,王憶隨便找了個房屋開鎖回到時空屋。

連著幾天吃麵條他有些遭不住,冰箱蓋子上放著幾盒大列巴,他隨手拿了一包撕扯著回到出租屋。

回屋後他陷入沉思。

自己既然馬上回22年了,那幹嘛還吃幹麵包?

去喝羊湯!

春寒之夜,一碗熱乎乎的羊湯搭配著剛烤出爐的小麥餅是絕佳的搭配。

他將包裏裝著整版猴票的牛皮紙包拿出來準備放好。

可是牛皮紙包打開。

裏麵空空如也!

整版猴票沒了!

他頓時呆住了。

猴、猴票呢?我那麽大一版的猴票呢?!

哪去了?

忘記帶了?這不可能,猴票一直在牛皮紙包裏,牛皮紙包帶上了那猴票也帶上了。

掉了或者被偷了?也不可能,他上船下船的時候都檢查過了,所有東西都沒丟失,猴票更沒丟!

那猴票哪裏去了?

焦急之中,他回出租屋又趕緊回時空屋。

回去之後牛皮紙包裏又出現了那一整版的猴票!

回到82年猴票也在,隻有進入22年的時候猴票才會消失。

憑空消失!

就像是物理學上的湮滅與量子態。

量子態、量子觀測、量子糾纏、薛定諤的貓……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想到這裏,一個念頭頓時出現在他腦海裏:這一版的猴票在22年是存在的,不過不在他的手裏,而是在別人手裏!

他想起王向紅的話,這版郵票本來要被人珍藏起來的,隻是礙於麵子送給了他。

那麽是不是有這樣的可能:82年與22年的時空是平行時空,如果不是有自己這個亂入者,82年最終還是會原封不動的走到22年。

這樣82年收藏這一版猴票的人在22年依然收藏著它,於是當自己再帶來同一版猴票的時候,它無法進入本時空。

也就是說,他能從82年帶到22年的東西都是在曆史上被毀掉了的,之前他帶的魚膠可能被吃掉了、他帶的六張猴票被毀掉了、他帶的一套景德瓷也被王向紅毀掉了。

還有他上次帶出來的錢少了一部分,他一直沒想明白這件事,現在明白了:

455元8角6分變成392元8角6分,其中差出來那部分錢在22年的時空依然存在,所以他帶不過去。

但他當時沒意識到這件事,所以那些錢他處理的很隨意:隨便灑在桌子上拍照,隨便收起來帶回。

這樣之前差出的那部分錢幣並沒有被他帶回到82年而是以量子態留在了22年,在22年的時候它們是無影無形無重量的,又不像這一次的猴票一樣有牛皮袋包裹,應當是他收拾錢幣的時候把它們給丟失了。

一切說通了!

王憶想明白了也鬱悶了。

一整版的猴票啊!

上百萬的現金啊!

可惜帶不出去,空有寶山而無法變現……

不過他仔細想想這樣也好,他以後勢必要從82年搗鼓古董,如果他帶出一個22年依然存在的東西,到時候被有心人發現同時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東西,那他可就麻煩了!

這一整版猴票帶不出來就帶不出來吧,反正自己對金錢不是特別渴求,再說有82年這個時空在,他還愁賺錢嗎?

這麽想著他愉快起來,然後出門又繼續去喝了讓人愉快的羊湯。

吃飽喝足他開上自卸三輪去發電機專賣店。

結果路上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掏出來一看是之前給劉文彩景德瓷套裝報價的一個人。

接通電話,對方急促的問道:“老弟,你這兩天怎麽回事,電話怎麽老是打不通?”

王憶說道:“抱歉啊老哥,我是個收舊貨的,天天跑老山村和外島,所以手機經常沒有信號。”

對方歎氣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我報價低了你不肯接我——咳咳!”

一聽這話王憶樂了。

對方顯然不是個商場老手,一下子把自己的底牌漏出來了:他可以接受更高的報價。

不過對方顯然不傻,他立馬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一番長籲短歎他無奈的說道:“算了,咱們開門見山吧,你那套瓷器如果是全套的,我可以給25萬的價錢!”

“這是底價,如果你還想抬高那我就不買了,就算了,咱談也不必再談!”

王憶含糊的說道:“這瓷器其實不是我私人的,是我一個長輩的,他最近想要出手,這樣吧,明天我給你去問問他,到時候你們倆來談價。”

對方說道:“行。”

王憶掛了電話,心情更加舒暢。

雖然那一整版的猴票帶不出來,可是劉文彩景德瓷卻能賣出一個不錯的價錢。

他猛轟油門。

有路邊林子裏的小情侶發出驚呼:“有跑車?”

一路暢行趕到專賣店。

店裏老板娘在用手機追劇,時不時抿嘴笑一下,笑的嬌軀亂晃。

“看的什麽這麽晃、不是這麽樂嗬?”王憶推開門問道。

嫵媚老板娘反手扣下手機,說道:“喲,老板上門了?你再不來我都要以為你不準備買我家的UPS了呢。”

王憶說道:“那怎麽可能?我交兩萬定金了,哪能舍得丟了這筆錢?”

UPS被擺放在一個展銷位上。

它就是個黑箱子,相比三十萬的價位它的個頭不大,高度是一米八,長寬分別是80厘米和100厘米。

但是非常沉重!

恐怖的沉重!

足足有2噸重量,簡直是將一台S係奔馳給塞進了一個黑箱子裏,將‘濃縮的都是精華’這句話給演繹的酣暢淋漓。

不過相比它三十萬的價位,這種UPS的性能也很強悍,除了擁有4小時54KW的供電能力、極速快充能力,本身還帶有一套電動輪。

UPS正麵有個顯示屏,它可以用電自驅,屏幕上是個滑動球,通過滑動球可以控製輪子的轉向。

王憶將自卸三輪倒在門口,放上一塊鐵板,這樣操控UPS自己便開進了車廂。

UPS已經滿電了。

將它帶回時空屋通過鐵板卸下來,王憶將它放入了另一個空著的內角,然後將準備好的電插板拉了出來。

電冰箱電冰櫃微波爐電烤爐電壓力鍋等等。

電力一通,好幾個‘滴滴’的聲音響起,同時有綠色黃色的燈亮起,緊接著電冰箱和電冰櫃的壓縮機開始工作:

“嗡嗡嗡嗡嗡嗡……”

王憶當場就熱淚盈眶。

時空屋告別原始時代,一步進入電氣時代!

他回到屋子裏收拾了明天要帶去冠寶齋的東西然後上床。

人民幣收藏是個大熱門,是他利用82年時空發財的好路子。

但這行水是真的深,同一版本不同額度的鈔票、同一額度不同版本的鈔票、統一版本同一額度新舊不同的鈔票,之間價錢差距很大。

他這樣的收藏素人壓根把握不住!

於是他把剛賣糧食得到的鈔票放下了,從網上買了兩本人民幣收藏大全集準備按圖索驥。

一夜好眠。

第二天他精神抖擻直奔冠寶齋而去。

周末袁輝正好坐班,看到他露麵便露出笑容:“貴客上門呀,這次你帶來了什麽好東西?”

王憶很坦然的將自己的東西全擺了出來。

一套景德憶苦思甜瓷。

一本81年郵票年冊、82年二季度票證冊。

還有張有信當時給他的一把郵票,都是他認為具有收藏價值的稀缺郵票。

另外他把黃小花剛給他的第一套人民幣也拿了出來。

袁輝立馬站了起來:“小優,上茶!以後看到我這兄弟來了你就直接上茶!”

“好嘞!”旗袍姑娘應聲而來。

她今天換了一身旗袍。

雪白旗袍。

王憶仔細看了看。

開叉還是到膝蓋。

那不看了。

袁輝挨個觀摩研究,王憶慢慢喝茶。

小優給他添了兩壺茶後,袁輝抬起頭來:“你這次帶來的郵票有的怎麽不太對?”

王憶心一跳,盡量表情平和:“怎麽不太對?”

袁輝把年冊單獨推出來給他看:“這裏麵郵票不對,我看了,都是真貨,可是……”

他皺起眉頭露出疑惑之色:“它們好像保存不好,這些郵票碰過什麽?是不是被不小心撒上過氧化劑?”

一聽這話,王憶頓時渾身燥熱。

自己費盡心思的造假,結果被人家看了一眼就發現問題了?!

郵票年冊和票本內外被他噴過時光旅油,而年冊內部的郵票收藏位上方有開口方便票的拿出送入,這樣有些時光旅油噴霧順著開口流進去沾在了票上。

他沒注意這小細節,結果袁輝一眼發現了。

張曉猛說的對,別拿自己的愛好去挑戰人家的飯碗!

袁輝看向他。

他趕緊給自己找補:“袁老師是什麽意思?這方麵我是外行,我就是在一個學校翻新的時候,找他們後勤主任收了一些貨。”

袁輝一拍桌子說道:“原來如此,我說呢!”

他打開年冊給王憶看:“這些郵票本來保存很好,可惜沾染了氧化劑。看正麵沒什麽,你看反麵,這些票的背膠都完蛋了。”

“本來我們這行當有用氧化劑作假的事,可是你這些又不像被作假了,因為一旦洗票作假那肯定得給郵票後麵刷二膠,你這些票沒這問題,顯然不是被刻意作假。”

“現在讓你一說我大概明白了,應當是郵票年冊和票本在學校保存不當碰到實驗室的氧化劑了。”

王憶佩服的說道:“跟著袁老師又學了一手!”

他臉上的佩服之色是真的。

一佩服袁輝的專業。

二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

時空倒爺的錢沒那麽好賺,不能小瞧天下英雄!

他平複心情問道:“那我收的貨是真還是假?”

袁輝說道:“真貨、都是真貨,你運氣很好,沒讓人給忽悠了。現在咱們談談價錢的事?你說我怎麽給你報價?”

王憶說道:“隨你意。”

袁輝說道:“那從低到高吧。”

他指向幾張第一版人民幣:“第一版人民幣你了解多少?需要我給你講解一下嗎?”

王憶說道:“大概了解了,你給報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