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你居然光明正大的在這個地方等我們。”

“我也沒有想到,你們堂堂的黑虎幫,居然折騰了一個下午都完全沒有能夠對付得了我。”

“你太狂妄了。”

崔小北就坐在黑虎幫大本營前的那座茶樓之下,這茶樓的老板一副非常和藹可親的樣子。崔小北來了以後也沒有任何的架子,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和對方道了一聲問候,然後就在這裏喝起了酒水茶水吃著幾個小菜來等著夜幕的降臨。

在這個時間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打擾他,這個茶館就像是完全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一樣,在這個充滿城市喧囂的區域,甚至是在一個特別巨大的幫會門口,居然有這麽一個靜悄悄的茶館,而他的老板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

這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奇怪,很顯然這個茶館不簡單,而且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許多,恐怕這個茶館的主人當年也有一副傳奇人生。

“老人家,你為什麽會想到這個地方開個茶館?”

“年輕人,你今天又是為什麽來到這個地方的?”

“大概是因為有口氣咽不下,也有可能是因為我這個人生來就比較執著。”

“我也是如此。”

老人並沒有收崔小北的茶水錢,兩個人就像是忘年交一樣在這個地方聊天聊了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當中有不少黑虎幫的成員在邊上圍了起來,確認時沒有任何一個人靠近這裏,似乎這個老人說話這件事就比他們要對付自己的事情還要大。

“老人家,既然我們聊了這麽長的時間,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人呢?”

“這個問題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老人隻是簡單的笑了笑,然後慢慢的收起了桌麵上的茶水,重新回到了店鋪當中。黑爺也就是那之後才出現在了崔小北的視線裏,顯然邊上那個混混也已經告訴了他今天下午,就在剛才聊天聊了那麽長時間的事情。

“看著你今天對丘老還說是尊敬的份上,或許我們也能夠換一種解決方式。”

“黑爺我們之間也算是交手不止一次,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到底心裏在想什麽,我也比任何人都還清楚,你到底想怎麽樣?你生來就是一個選擇魚死網破的人,如果達不到你的目的,那麽你就會選擇一個同歸於盡的做法,你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和藹可親,麵目笑容的對我說這句話,在你的心中,如果不是這一個意外的場合,現在你已經超出了你腰間的槍,我說的沒錯吧?”

崔小北說這句話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防備,而周圍這包圍過來的少說也有個近百人,在周圍民居的窗戶上,有的人家沒有開燈,有的人家開了燈,可不論開燈沒開燈,都有人在上麵拿著,望遠鏡拿著各種各樣能夠看清這裏的工具想要知道究竟會發生些什麽?

“崔小北!”

“叫在下所為何事?不知道你找我有何事,我卻有問題要問你。”

黑爺在氣勢上麵似乎已經被崔小北壓製了起來,一時之間居然忘了該如何還口。

“我問你,黑虎幫在這裏已經有了這麽長的時間,究竟做了幾件真的為百姓著想的事情,你們自身俠義之幫也做了一些你們覺得特別厲害的大事,確實有哪一件真的算得上好事,若是沒有那便是害!我為民除害,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崔小北這個問題問的簡直字字誅心,就連在身後茶樓店鋪當中的這個老人,都睜開了自己渾濁的眼,他把手上的報紙放下,悄悄的站了起來,來到了茶館的門口,看著在那裏一人麵對百人麵無懼色的崔小北。

“那我再問你,今天在這周圍這一個個民居之上,這些開著窗戶關著燈的普通百姓,他們到底在看什麽?他們到底在期待什麽?他們究竟有什麽不同?你們又究竟有什麽不同!”

這第二問,黑爺同樣難以回答,在黑虎幫的大本營之中,此刻並非是空無一人。崔小北這一聲又一聲的質問,也傳到了這營地當中,在這營地裏,在一個房間裏虎爺和軍師兩個人坐在了一起,在他們邊上都放著一個非常普通的茶杯。

“這兩個問題均是當如何解答?”

“這兩個問題,就算我身為軍師,我也無法解答我們黑虎幫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解答。”

虎爺略微沉默了一下,並沒有繼續提這兩個問題,“軍師,你對崔爺這個人究竟是如何看待?”

軍師端起了自己邊上這個茶杯,在自己的口中一飲而盡,然後看了看牆壁上的壁畫,又看了看身後的時間,再抬頭望了望麵前窗戶透出去的那一抹月光。

“虎爺,你問的這個問題就像是在問十年前的自己。”

軍師說完這句話以後,放下了已經被飲光的茶杯,慢慢的走到了房間門口,然後將兩隻手背在自己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走了出去。

虎爺守在邊上的茶杯上放了一下,卻並沒有拿起來,也沒有喝下去,就好像這短短的小小的茶杯,有著無窮的魔力,有著無限的重量,它難以舉起,也根本放不下。

唉……

崔小北不知道,就在自己身前百米遠的地方,在那一個建築物當中,有一個男人發出了一聲歎息,她隻知道自己周圍這將近百號人,已經有一半的人掏出了自己準備好的家夥,各種各樣的槍支彈藥擺放在了自己的麵前。

“黑爺,你也不用藏著噎著,黑虎幫到底有什麽樣的關係?我也算是知道一二,我就想問問你們手裏這些槍支彈藥有多少本來應該對準敵人,而現在你們卻對準了無辜的市民,這是我的最後一問,三問你倒是答啊!”

崔小北這句話說完以後,有不少人把自己已經舉起的槍口又重新對準了下麵,他們似乎有些疑惑,他們自己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