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異一路問路,才問到岑潛家裏。

好在林異會一點開鎖技能,打開岑潛家門後,在櫃子裏取出了錢。

怪不得岑潛會篤定他知道這裏就是岑潛的家,原來他在十年前就登過門入過室。

林異拿著錢回到醫院繳了費,他沒等到岑潛從手術室出來,就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又躺在了**。

門外,秦洲在敲門:“林異。”

“學長,來了!”林異小心越過旁邊的貓,翻身起床給秦洲開門。

秦洲說:“8點30分了。”

林異茫然:“啊,怎麽了嗎?”

秦洲說:“上班了。”

林異:“……”

剛經曆一次時間回溯,讓他差點搞忘,他現在是奇點新聞通訊社的社畜。

外邊任黎已經在等他了,林異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岑潛正好從房間出來,兩個人視線隔空相對了一下,坐在輪椅上岑潛問林異:“不吃了早餐再走嗎?”

林異看了看岑潛的腿,岑潛腿上搭了一個小被子,從被子凸起的輪廓和凹陷輪廓來看,岑潛那條腿被截掉了。

發現林異的目光後,岑潛說:“已經習慣了,沒關係,不是你救我,我現在已經死掉了。”

林異也不知道說什麽,撓了撓腦袋說:“是個人都不會見死不救的。”

岑潛又問他:“不吃了早餐再走嗎?”

“不了,上班遲到了。”林異說,岑潛也沒再強求。

他們三個往奇點新聞社走。

林異在糾結要不要改口告訴秦洲和任黎,他其實和岑潛認識。但他昨天還信誓旦旦表現出自己不認識岑潛的模樣,在人家家裏睡了一晚忽然就改口了,怎麽看都顯得奇怪。

他們三個人之中出現4-4怪物的幾率最大,他要是太奇怪的話,會影響另一個沒有被附身的人的判斷。

最後林異決定還是再觀望一下。

到了新聞社大樓前,其他的卷入者也在。

林異數了下人數,他們7個人現在隻剩6個了。

秦洲和任黎也都發現了,於是快步走過去,秦洲問:“還有個人呢?”

回答秦洲這個問題的是一個看起來就很溫柔的女生,叫封婉,之所以這次被投放進規則世界,據說封婉是帶病參加期末考,因此發揮失常,這才讓自己排名落後。

“他……”封婉停頓了一下換了個措辭:“出事了。”

秦洲:“怎麽回事?”

出事的是一個男生,名字叫周祁。昨天他們七個人決定去警局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讓警方同意他們采訪殺人犯瞬息。

毫不意外地,他們被堅定地拒絕了。沒辦法他們隻能返回新聞社,打算在新聞社度過4-4規則世界的第一個夜晚。

周祁聽說過,NPC會在夜晚殺死他們,而且看起來,學生會的那三個人根本不打算帶他們。

他不想死,而唯一求生的方向就放在了主編說的采訪上。

是不是完不成采訪內容就會死?

在其他卷入者疲憊地趴在工位上睡覺時,周祁一邊搜索著殺人犯瞬息的的資料,通過網絡上零星的資料,他編寫了一刊新聞稿。

“當我們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周祁身上連中了十幾刀,他趴在工位上,已經斷了氣。”封婉把看見的情況轉述給秦洲:“我們不敢再待在新聞社了,就趕緊跑了下來。”

想找死亡規則可以從屍體上入手。

在秦洲問了封婉屍體所在的位置後,他們三個立即往大樓裏走去。

這個時間點已經有人來上班了,他們還不知道這些群演NPC會怎麽處理周祁的屍體,所以他們剛走了兩步又幹脆跑起來。

等他們三個人一口氣跑到周祁死亡的樓層後,正碰到大樓的保安在處理周祁的屍體。

自此才透露出一絲詭異,而這一絲詭異也把這裏和現實世界徹底分隔開來。

兩個保安用著麻木的表情將周祁放入裹屍袋,就好像他們經常處理這樣的事,已經不再大驚小怪了。

秦洲攔住他們,保安也不生氣,甚至很自然地說:“那我們就不管了,你們記得把它扔到樓下的垃圾桶,別。”

NPC把已經死亡的卷入者當垃圾。

而NPC又是4-4怪物設置,幾個等式換算下來,能瞧出4-4怪物對卷入者的不屑。

林異看了屍體一眼,和之前的每個規則世界一樣,死亡的卷入者會朝著他露出猙獰的笑容。

這一次也不例外。

秦洲和任黎的注意力被周祁手裏的東西吸引,因此也沒發現林異這邊的情況。

周祁手裏捏著一個東西,秦洲從他手裏拽了下來。

是一份關於殺人犯‘瞬息’的新聞稿,看樣子就是周祁昨晚連夜趕出來的。

秦洲看了兩眼沾了血的新聞稿,隨後把新聞稿丟在會議桌上,重點去看屍體的傷口。

任黎則放眼看了看昨晚供卷入者們休息的會議室。

會議室就是昨天開會的那一間,還有卷入者待過的痕跡。

林異也緊接著檢查了一下門鎖,鎖沒有撬毀的痕跡,排除了有人溜進來,趁著卷入者睡著而行凶的可能。

其實不用看門鎖,也能排除屋裏有人行凶的可能性。

七個卷入者都待在一個室內,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周祁,並且不讓其他卷入者發現,這樣的行凶的難度很高。

會議室絕對不可能是周祁死亡的地點。

“屍體一共十七處刀傷,並且刀口寬且深。這樣的傷口,一刀就足夠致命。”秦洲說:“他不可能還有力氣在中刀之後再回到工位上趴著,而且他沒有掙紮的痕跡,他就是悄無聲息地死在工位上的。”

被殺的地點既不能是會議室,又必須是工位上……

這就成為了一個自相矛盾的存在。

在秦洲和任黎思索時,林異小聲地說:“學長,任黎哥,我知道怎麽回事。”

秦洲和任黎朝著他看過來,林異清了清嗓子道:“他死在時間回溯裏。”

任黎問:“時間回溯?”

“對。”林異把昨晚的事給秦洲和任黎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死亡規則應該就藏在時間回溯裏,昨晚上被死亡規則找上門的是我和周祁,我比他幸運一些,沒有在時間回溯裏觸犯死亡規則。”

林異看了眼周祁的屍體,“學長,任黎哥,不過我認為找死亡規則之前,要先找觸發時間回溯的觸發機製。”

秦洲問:“怎麽說?”

“我和他明明都是昨晚經曆了時間回溯,但同一天夜晚,我並沒有在時間回溯裏看見周祁,而且我活著他卻死了。我想,我和周祁經曆的時間回溯應該不一樣。”林異拿過會議桌上的兩支筆擺在秦洲和任黎的眼前,他用這兩支筆舉例:“昨晚我經曆的時間回溯是過去的某一天,也是十年前的3月7號,觸發機製應該就是岑潛家裏的那隻貓,隻有我昨晚抱著貓睡覺了,而學長和任黎哥沒有,而且這段時間回溯也和貓有關聯。”

說這話的時候,林異碰了左手邊的紅筆。

“而周祁經曆的時間回溯是過去的另一天。”說完,林異又碰了碰右手邊的黑筆:“就像這兩支筆,都是筆,但它們的墨水顏色不一樣。換成時間回溯的來說,我和周祁都經曆了時間回溯,不過內容不一樣,而周祁在他的時間回溯裏觸犯了死亡規則。所以要想知道死亡規則,就必須知道周祁是做了什麽觸發了這段時間回溯,找到觸發機製後,我們應該也能回溯到周祁經曆的這一段過去,然後找到死亡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