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向南。”

向南在一片掌聲中,走到了會議室的前麵,抬起手往下虛按了兩下,掌聲頓時小了下來,他笑著說道,

“首先,我代表公司感謝大家選擇來到這裏來進修,這說明,大家對我對這個公司還是很信任的,相信這裏能夠讓大家的文物修複技藝有所提高。”

“其次,也要感謝大家選擇文物修複這個行業,隻有整體行業強大了,行業內的從業人員才能生活得更好。”

頓了頓,他掃了一眼眾人,一臉感慨地說道,

“看到這麽多年輕的文物修複師坐在這裏,我就很開心。因為,如果時間往回倒個五年十年,整個文物修複界裏其實也看不到多少年輕人,就算有年輕人,也沒幾個人是大學畢業生。”

“那時候,正是文物修複行業最虛弱的時候,社會上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有這個職業,知道有這個職業的人又嫌棄它整天坐在修複室裏修複文物,而且又沒多少錢不願意做。”

笑了一下,他繼續說道,“現在就要比過去好太多了,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文物修複師,也有越來越多的大學生加入到這個行業裏來。”

“能吸引年輕人的行業,才是有前途的行業!”

向南抬起右手揮舞了一下,斬釘截鐵地說道,

“同樣的,願意投身文物修複行業的年輕人,都是希望成為優秀文物修複師的人,就比如在座的諸位。”

“誰不願意修複一件舉世聞名的國寶級文物,讓自己的名字傳遍華夏,讓每個人都知道自己?”

“誰不願意讓一件殘損嚴重的文物起死回生,讓曆史的榮光再次綻放光芒,讓自己的名字與文物一起流傳於世?”

“誰不願意修複完善一段斷裂的古代文明,讓華夏偉大的曆史文化重現於世,讓自己的名字也隨之記錄在華夏的曆史史冊上?”

向南看了看底下一雙雙看向自己的眼睛,輕輕笑了笑,問道:“你願意嗎?”

“我願意!”

“願意!”

“我們願意!”

“……”

底下的文物修複師們一個個爭先恐後,大聲回答著。

“那好。”

向南點了點頭,笑道,

“既然你們願意,那從今天開始,就要努力學習掌握文物修複技藝,隻有學好了技術,才有資格去修複那些在博物館倉庫裏等待了無數時光的殘損文物,它們,都在等著你們,等著你們成長!”

向南的講話到這裏就結束了,接下來,他開始跟底下的修複師們互動交流。

這些文物修複師們,有的是古書畫修複師,有的是古陶瓷修複師,有的則是青銅器修複師,問題也是五花八樣,不過,向南並不發怵,基本上是來者不拒,而且回答得也是很巧妙,贏來了底下年輕人們一次次的掌聲。

許弋澄站在一旁,看到向南這麽快就跟一群陌生的文物修複師們就打成了一片,心裏麵微微有些恰檸檬。

“這混蛋也不知道怎麽搞的,每次上台演講,都能獲得一大批擁躉,難道這是他的人格魅力?”

許弋澄想了半天,忽然輕輕啐了一口,“我呸,他有個屁的人格魅力,他就是個大忽悠,這群人就是傻子,忽悠兩下就瘸了。”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群擁躉裏麵,也有一個他的身影,否則的話,他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從京城故宮跑出來,到一個小工作室裏為向南做事呢?

原本說好交流時間是8點到10點兩個小時,也不知道是向南說得太好了,還是這些年輕的文物修複師們有太多問題了,到最後硬生生拖到了10點40才結束。

交流會結束之後,這群文物修複師們一個個臉頰紅潤,精神煥發,就好像打了雞血一般,頗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一個個跟向南和許弋澄告別之後,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修複室裏去了。

“這要是每天都有這股勁頭,一年之後,這群人裏起碼能出七八個資深修複師。”

許弋澄看著這些人離去的背影,笑著對向南說道,

“可惜啊,這股勁頭頂多維持個兩三天,之後就慢慢疲下來了,然後又會恢複到原來的那副死樣子。”

向南看了他一眼,笑道:

“不過是一次即興講座,你還當成是長效興奮劑了?如果能在他們心裏埋下一顆種子,那就很不錯了,種子遲早會長成參天大樹的。”

“那可不一定。”

許弋澄笑嘻嘻地反駁道,“種子也可能壞死掉的。”

“那也是正常的,你還能指望所有人都能一輩子做文物修複師?”

向南笑了笑,也沒有太在意,這行業比起以前來,已經好太多了,強求太多一點也不現實。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轉移話題道,“對了,之前說的那個部門一月一比的考核獎勵機製,細節完善了嗎?”

“每個修複室裏的實際情況不一樣,所以,我把咱們討論的措施跟三位部門主任交代了一遍,然後讓他們各自回去完善各自部門的考核方案。”

許弋澄說著說著,忽然看到向南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一臉警惕地往邊上移開了兩步,說道,

“幹嘛?部門主任更了解自己部門的情況,讓他們負責起草各自的考核方案,不比我坐在辦公室裏閉門造車更好一點?”

“是,你說得好有道理。”

向南點點頭,對許弋澄偷懶甩鍋的行為表示佩服。

和許弋澄回到辦公區後,向南便又重新回到了修複室裏,稍稍平靜了一下之後,又繼續開始對那幅《層巒飛瀑》進行接筆處理。

剛剛完成接筆工作,覃小天又從門縫裏探進來一個腦袋,輕聲喊了起來:

“老師,吃飯了。”

“好,來了。”

向南應了一聲,將這幅古畫留在紙牆上等它晾幹,又到洗手池裏洗了洗手,這才走出了修複室。

“老師,國慶不放假啊?”

覃小天跟在向南的後麵,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看朱熙最近都在忙著搞國慶期間的文物修複老專家講座,那我們是不是也要留下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