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籌建學校,向南是有過這麽一個想法。

隻不過,當初各方麵的條件都不成熟,因此才退而求其次,以公司的名義辦起了文物修複培訓班。

如今,隨著公司的規模不斷發展壯大,再加上自身在文物修複界的地位不斷提升——當然,最主要還是公司有錢了,籌建一所民辦的培訓學校,應該是花不了多少錢的。

和其他的民辦職業學院不一樣的是,文物修複培訓學校受到生源的限製,注定了不會有太大的規模,能有一所中小學那麽大,就已經足夠了。

但向南的想法顯得不會是這麽簡單的,要辦就要辦成一所有影響力的學院,而不隻是一所職業技能培訓學校,那逼格就太Low了一點。

“籌辦文物修複培訓學校,這個事不急,可以慢慢來。”

向南想了想,這才對許弋澄說道,“等下次我跟幾位老師聊一聊,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行,我也就是這麽一提,至於大方向,當然還是得你這個大老板來拍板決定。”

許弋澄笑了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對了,這些從各個博物館來的文物修複師,可能還要辛苦老板你一下,什麽時候抽個空來給他們講一堂課,免得人家到時候進修結束了,回去說連你的人影都沒看到,那樣就不大好了。”

“沒問題,就這兩天吧。”

向南點了點頭,笑了一下,“我過幾天就要出發去法國了,已經拖了很長時間了,再不去的話,加利特估計都要急了。”

“你又要去法國?”

許弋澄原本都已經轉身準備離開了,聽他這麽一說,忍不住轉過身來看了向南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老板啊,你不能老是一個人出去浪啊,什麽時候也讓我去法國羅曼蒂克一下啊?”

向南:“……”

我是出去浪嗎?我是出去修複文物的好不好?

等許弋澄離開之後,向南也沒有閑著,他在網上找了一個承接木工活的工人,請他幫忙製作兩台寬度不一的緙絲織機。

這兩台織機,他準備放在自己新房子的修複室裏,公司的修複室畢竟小了一點,放了一張修複古書畫用的大紅長案之後,再要放下兩台織機,就顯得太擁擠了。

處理完這件事之後,他又從背包裏拿出臨走之前,柳河川送給自己的那張刻錄光碟。

這張刻錄光碟裏麵的內容,是柳河川讓人拍攝的他親自示範的各種緙絲技法,也算是將自己的緙絲織造技術,毫無保留地交給向南了。

當然了,能不能學會,能學到多少,那就要看向南自己的悟性了。

緙絲織造技法,相對而言還是比較複雜的,哪怕有老師在一旁提點著,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學會的,更別提單靠著一張光碟來自學了。

事實上,柳河川壓根兒就沒想過向南能學會。

可他不知道的是,向南是個另類。

這個另類實際上已經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曆了——單靠著看視頻,將江易鴻修複古陶瓷的技術學了個幹幹淨淨。

再學一次緙絲技法,想必也不是什麽太了不起的事情。

向南將光碟放進電腦裏,點開、播放,然後認真地觀摩了起來。

……

在辦公室裏待了一天的時間,向南才將這張光碟裏的內容全都過了一遍。

實際上,這張光碟裏的內容總共隻有三個小時,但扛不住向南看到關鍵處時,總要倒回來反複看個四五遍,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地耗掉了。

關掉電腦之後,向南長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讓酸脹的雙眼休息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睛往窗外看了看。

外麵早已經天黑了,樓下的廣場上,那些興致高昂的大媽們,早早地來到了這裏,排著整齊的隊伍,隨著歡快嘹亮的音樂,跳起了廣場舞。

向南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抬手拍了拍額頭,連忙轉身打開辦公室的門,往修複室的方向走去。

此刻已經快七點鍾了,公司裏靜悄悄的,除了前台還亮著燈以外,其它辦公室和修複室裏的燈早就關了。

向南此刻沒心思去想這些,繼續往前走去。

繞了小半圈,當他看到古書畫修複室裏還亮著燈後,心裏才鬆了一口氣,不用想了,在這個時候還在修複室裏的,肯定是他的那個傻徒弟康正勇。

向南走到門口,抬手輕輕推開修複室的門,果然不出所料,偌大的修複室裏,隻有康正勇一個人還伏在大紅長案前,一臉認真地修複著古書畫。

向南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等到康正勇起身活動一下筋骨的時候,才輕輕“咳”了兩聲。

康正勇循聲看了過來,一見到是向南,臉上頓時一喜,喊道:

“老師,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上午就回來了。”

向南笑了笑,接著說道,“這都七點多了,還留在這裏幹嘛?工作是做不完的。收拾一下,陪我下去吃飯吧。”

“好,那老師您稍等一會兒。”

康正勇連忙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先將還沒有修複的古書畫收好,又將大紅長案擦了一遍,這才洗幹淨了手,走了出來。

他跟在向南的身後,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老師,這次到姑蘇城那邊學習,收獲怎麽樣?”

“還行,就那樣吧。”

向南回頭瞥了他一眼,笑道,“先別說我了,說說你自己吧。你父親現在怎麽樣了?康複的效果好不好?”

“多虧了老師,要不是您出麵請動了曹主任來開‘飛刀’,按照我父親當時的情況,那就真的危險了。”

康正勇一說起這個,到現在還是有些忍不住後怕。

向南看到他這副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不都過去了嗎?以後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嗯,曹主任還是厲害啊,手術後的第三天,我父親就清醒過來了。”

康正勇一臉激動。

在那家醫院裏,他也親眼看到了幾位腦溢血的病人做了開顱手術後一直醒不過來,那些家屬都哭得眼淚都幹了,心裏一直也都在害怕。

所幸的是,他的父親很快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