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安排個美女?”

向南一臉懵逼,隨後搖了搖頭,說道,“這次旅遊我就不去了,下個月要期末考試,我得抓緊時間複習一下,不指望拿多高的分,能不掛科就不錯了。”

“別呀。你都是身價過億的老板了,還在乎掛不掛科?”

許弋澄這下不幹了,他還想著趁這個機會看看向南在美女麵前出糗呢,怎麽可能讓向南輕易“逃脫”?

“再說了,這可是咱們公司第一次搞集體活動,作為公司的老板,你怎麽能帶頭缺席?這會給其他員工樹立一個非常不好的榜樣。”

他將這件事上綱上線,向南果然覺得不好辦了。

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這才開口問道:“這次外出旅遊,你的規劃是幾天?”

“五天!”

許弋澄又解釋道,“其中有兩天是周末,算起來,也就是占用了三天的上班時間,到時候可以用加班時間來抵消掉。這個沒問題吧?”

“沒問題。”

向南點了點頭,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問道,“尤傳勇和杜曉榮,他們肯定不去的吧?尤傳勇還有個癱瘓在床的老婆呢。”

“咱們這次活動,雖然是以相親的名義,實際上還是以旅遊拓展為主的。”

許弋澄一臉鄙視地看著他,說道,“所以,不管有沒有家室的,都可以參加,不過不強製參與,自願報名。”

“哦~”

向南拉長了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原來是自願報名!”

他故意將重音放在了“自願報名”這幾個字上,意思是說,別人是自願報名,老板反倒要“強製參與”,這特麽是什麽道理?

許弋澄這麽一個人精,怎麽會不懂向南想表達什麽?

他“嘿嘿”一笑,說道:“員工是自願報名,中層以上,是必須參加,不得請假。”

“算了,我懶得跟你爭,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向南擺了擺手,心裏麵已經開始妥協了。

說起鬥嘴來,十個他加起來,也鬥不過許弋澄這個京城來的老油子。

不過許弋澄說得的確沒錯,他一個老板,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也確實不大好,還是要跟員工們多接觸一下,了解了解他們心裏的想法。如果有什麽問題,也好提前化解。

再一個,他又不是什麽霸道總裁,也沒打算給自己豎立一種高高在上的形象。

更何況,不就是五天時間嘛,到時候把書帶上就好了,隻要有心,旅遊的路上也是可以複習的。

許弋澄又和向南吹了一會兒牛,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等許弋澄離開了,向南才想起田間來,他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照便箋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七八聲,才被人接了起來,從話筒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莫西,莫西?”

向南愣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日本語。

日本語他可不會,不過他知道田間是懂漢語的,於是開口說道:“你好,我是向南,是田間先生嗎?”

“哦,向桑,你好你好,我是田間!”

電話那頭,田間的聲音顯得很激動,他說道,“向桑從香江回來了嗎?”

“嗯,我現在正在公司裏了。”

向南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表,笑著說道,“田間先生,要是你不忙的話,中午我請你吃頓飯,有什麽事咱們見麵再談,怎麽樣?”

“好的好的,十分感謝向桑,我一會兒就到貴公司找你。”

掛了電話,向南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已經有些微涼的茶,然後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出了辦公室。

古陶瓷修複室如今是公司裏最強悍的修複室,有四位古陶瓷資深修複師,兩位普通修複師,還包括許弋澄這一位偶爾還會來客串一下的古陶瓷修複專家。

向南推開門走進去時,姚嘉瑩、老戴等人都坐在各自的工作台前,認真而專注地修複著手裏的古陶瓷器,裏麵安靜得隻剩下鑷子碰撞瓷片時發出的“叮~叮~”聲,清脆而又悠遠。

在裏麵慢慢地走了一圈,又站在兩位新來的修複師後麵看了一陣,向南這才離開,又轉向了古書畫修複室。

一位新來的修複師等到向南走出了門,這才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歪過身子對邊上的覃小天低聲說道:“小天哥,老板的威壓好重啊,剛剛在我身後站了一會兒,我整個身子都僵了。”

“有嗎?我怎麽沒有感覺?”

覃小天一邊拿著502快速膠粘劑給手中的一件瓷碗進行加固處理,一邊頭也不抬地嘀咕道,“要是我給你發工資,我的威壓也會很重的,能把你的腰都給壓斷了。”

新來的修複師:“……”

你說得這還是人話嗎?

向南自然不知道覃小天和新來的修複師的對話,此刻,他正在古書畫修複室裏,看康正勇修複一冊明末清初著名書畫家惲壽平的《仿古山水冊》冊頁。

惲壽平,原名格,字壽平,後以字行,改字正叔,號南田,別號雲溪外史,晚居城東,號東園草衣,後遷居白雲渡,號白雲外史,明末清初著名書畫家,常州畫派的開山祖師,後來成為清六家之一。

惲壽平的山水畫初學元代黃公望、王蒙,深得冷澹幽雋之致,與王時敏、王鑒、王翬、王原祁、吳曆合稱為“清六家”。

他的山水畫,不讓“四王”,小幅逸筆草草,寄鬱勃於悠閑,枯而有潤,淡而有奇,自成格局,有“四王”未到之處。

“老師,您回來就好了。”

康正勇轉頭看到向南後,就好像看見了救星一般,頓時大鬆了一口氣,說道,

“這冊《仿古山水冊》的蟲洞、破損等問題,我基本上已經處理完畢了,可我沒想到最後幾幅畫作的畫芯上,還長了紅色黴斑,我用了很多種除黴菌的辦法,但都處理不了,這個怎麽辦?”

向南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對他說道:“我辦公室的桌子上,有幾本最新一期的《文物與修複》雜誌,你去拿一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