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多時,尤傳勇和肖順義兩師徒也收拾了新“家”,匆匆趕到了公司裏。

“阿姨安頓好了?”

向南看到尤傳勇以後,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住的地方還滿意嗎?”

“嗯,安頓好了。”

尤傳勇點了點頭,有些感激地看著向南,說道,“她對住的地方很滿意,謝謝老板。”

住處離公司很近,步行也隻要十多分鍾時間,小區雖然老舊了一些,但裏麵的綠化非常好。

為了讓尤傳勇的妻子能夠有一個安靜的休養環境,向南還專門找了很久,才租下了遠離馬路的一套位於八樓的房子——反正樓裏麵有電梯,也不影響工作之餘,尤傳勇帶妻子出來透透氣。

“滿意就好。”

向南微微頷首,笑著說道,“這間青銅器修複室,以後就是你和老杜的一畝三分地了,你們先進去看看吧,等一會兒公司會給你們這些新員工擺歡迎宴。”

看著尤傳勇有些猶豫的樣子,他又補充了一句,“等快開席了,讓小肖先打包兩個菜和飯給阿姨送去,酒店離公司也不遠的。”

尤傳勇一臉感激地說道:“謝謝老板。”

等到尤傳勇師徒和公司裏的其他人都打了個照麵之後,一夥兒就來到了樓下不遠處的春天大酒店。

這是春節之後的第一次公司聚餐,也是春節之後的第一次迎新宴,公司裏的每一個人都顯得興致高昂——在工作室變更為公司之後的短短一個多月時間之後,公司又壯大了。

……

在向南帶著公司所有人在春天大酒店裏聚餐的時候,文物修複公司新成立了青銅器修複室的消息悄然傳播開來,在文博界裏**起一陣漣漪。

正在魔都別墅裏和兒孫們歡聚一堂的閆思遠,聽到老管家附在他耳邊說出這個消息之後,越顯蒼老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來。

盡管入冬以後他很少出門,但有關向南的消息,他一直都在密切關注著——

這是文博界裏一個令人感到驚訝的年輕人,他的成長,閆思遠自然很關心,如今看來,他已經從當初一棵弱不禁風的小樹苗,成長為一棵讓人無法忽視的大樹了,哪怕有人看不過眼,也不可能輕易去動搖到他的根基,阻礙到他的成長。

“爸,有什麽好事,說出來讓大家也開心開心啊。”

正坐在沙發上剛看完一份財經報紙的閆君豪瞥見父親臉上不加掩飾的笑意,一邊將手中的報紙折好放在茶幾上,一邊笑著看著父親。

由於在美國的生意越做越大,這個春節他還是沒能趕回家來過,直到忙完手裏的事情之後,他才帶著家人一起回到魔都,好好陪老爺子幾天。

“還不是向南那小子的事?”

閆思遠端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笑著說道,“他元旦之後,把工作室變更為公司了,這才過了一個多月,就又開了一個青銅器修複室,嘖嘖,這小子不得了啊!”

他說這話的語氣,有一種看著自家子侄在事業上取得了長足進步的欣慰之感。

“哦?”

閆君豪對文物修複公司開一個工作室的概念並沒有特別強烈的感覺,隻是他之前在美國和向南接觸過,也算是熟悉,再加上老爺子對向南特別推崇,也特意關注過向南的一些事,知道向南之前的工作室裏隻有兩個修複室,而且都是他擅長的類別,此刻聽到這裏也覺得有些驚訝,

“您的意思是,向南又學了青銅器修複技術?”

“嗯,恐怕還不是剛剛開始學,已經能夠獨立修複青銅器了。”

閆思遠頗為自得,當初向南還沒有起意要學習其它文物修複技術時,是自己刻意引導他往青銅器修複的路子上走的,如今看來,向南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道路,

“這小子今年春節隻給我打了個電話,都還沒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等過兩天把他喊過來,哼,有點成績就把老頭子拋一邊去了,真沒良心!”

閆君豪聽了,“嗬嗬”笑了起來。

他差不多也有半年時間沒見向南了,被老爺子這麽一說,倒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

京城故宮博物院,文保科技部。

賈昌道關了電腦,又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上的東西,就準備下班了。

春節後的第一個工作日,很多人都還沒從小長假中調整過來,也基本上沒有太多的事,他也難得準點下班。

收拾好辦公桌之後,他一邊想著晚上是回家吃飯,還是找幾個老朋友趁機聚一聚,一邊順手拿過手機不經意地翻了翻,忽然文物修複群裏麵的一條信息讓他精神一振——

魔都向南文物修複中心有限公司青銅器修複室正式掛牌!

又是這個向南!

一想起向南去年的“挖”人事件,竟然還挖到他的牆角下來,把古陶瓷修複室裏的年輕資深修複師許弋澄都給“挖”走了,賈昌道就恨得牙癢癢。

也就是向南不在他麵前,要不然非得咬他一兩口不可。

“不過,這小子還真是能耐啊!”

賈昌道忍不住還是低聲感慨了一句,從第一次見到向南到現在,也不過過去了一年多兩年都不到的時間,他是親眼看見向南從一個青澀、稚嫩的學生娃成長為一個掌控一家文物修複公司,在國內外文博界裏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按照他對向南的了解,既然他敢在公司裏成立青銅器修複室,這就意味著,向南自身已經掌握了青銅器修複技術。

既是古書畫修複專家,又是古陶瓷修複專家,如今又掌握了青銅器修複技術,據說之前還曾協助墓室壁畫修複專家臨摹壁畫……

想到這裏,賈昌道不由得感到一陣無力。

後悔?

他早就已經後悔了,當初在向南第一次來京城故宮參與修複國寶《千裏江山圖》時,就應該不顧一切將向南留在這裏。

孫福民算什麽?他也就是嘴上叫囂一下而已。

“我可比他年輕得多,就算要砍人,他還能砍得過我?”

一想到這裏,賈昌道心裏就更後悔了:

當初為啥那麽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