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師,你不去做演員,真是可惜了!”

魯玉剛果然是個信人,說一天拍完,真就是一天拍完。

除了進文保大院之前那一段叫了好幾次“Cut”之外,進了門以後,就再也沒有喊過“停”,幾乎是“一鏡到底”。

這讓魯玉剛十分興奮,“一鏡到底”有多難,向南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別說是紀錄片,就是一些刻意想要拍“一鏡到底”的電影,也很難做得到。

可他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中居然就差點就做到了“一鏡到底”。

不得不說,向南無論是在問答上,還是在節奏的掌握上,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向老師如果哪天有興趣演電影,可以來找我,不說給你個男一號,也肯定給你一個男二號。”

“導演就別笑話我了。”

紀錄片拍完,向南也很開心,總算是了卻了一件事,他擺了擺手,笑道,“我的日常就是這樣的,今天隻是多說幾句話而已,演戲我就不擅長了。”

“你這一集,我回去要好好剪輯一番,絕對亮眼。”

魯玉剛之前也隻是試探一番,見向南無意於此,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麽,他忽然又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哎,你這一集的水準太高了,之前拍的兩集跟你這一比,也就隻能勉強看看,說不準到時候還得重新來過。”

向南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就不關他的事了,還是不要多嘴得好。

“向南,走,你嫂子知道你明天要走,讓我喊你上家裏吃頓飯。”

錢昊良這時候也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回家了,他朝向南招了招手,笑道,

“順便也讓你上我家認認門。”

聽到這話後,向南趕緊跟導演魯玉剛道了別,然後快走幾步來到錢昊良的身邊,笑著問道:

“嫂子做了什麽好吃的?”

“清蒸大閘蟹。”

錢昊良撇了撇嘴,一臉鬱悶地說道,

“平時我說想吃,她就舍不得買,這回能吃上,還是沾了你的光!”

“大哥你說錯了。”

向南一邊走一邊笑道,

“嫂子早就想買給你吃了,我這次來京城,不過是湊巧,應該是沾了你的光。”

向南來京城這麽多次,還沒去過錢昊良的家裏,他的夫人和女兒倒是都見過了,那還是之前在文保大院修複《千裏江山圖》時,她們過來找錢昊良時見過一麵。

向南先回賓館房間裏衝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然後這才下樓,到隔壁的店裏提了兩瓶酒,又給錢昊良的夫人和女兒各準備了一份小禮物,這才來到賓館的停車場,上了錢昊良的車。

“讓你去吃頓飯,買這麽多東西幹嘛?”

錢昊良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從後視鏡看了看放在後座上的東西,明顯有些不高興。

“又不是給你買的,我給嫂子和小侄女帶的禮物,這你也管?”

向南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笑著應了一句。

“你呀,就是浪費錢。”

錢昊良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開著車子就往家裏趕去。

在錢昊良家裏吃了晚飯,又坐了一會兒,向南便告辭離開,錢昊良要開車送他回去,被向南拒絕了。

“大哥,我明天一大早就直接回魔都了。”

向南一邊往外麵走,一邊說道,“你不用趕來送我,我到時候直接打車走。”

錢昊良也不跟他客氣,點了點頭說道:“嗯,那你自己路上小心,到了魔都回個電話。”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向南笑了起來,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錢昊良說道,

“對了,大哥,我打算過一段時間在魔都舉辦一期文物修複培訓班,主要是針對那些有基礎的初級修複師,你要是有空,到時候過來上堂課?”

“這個事,我聽說了。”

錢昊良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我有空的話,肯定會去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對了,還有吳茉莉啊、趙波啊他們,都可以讓他們來上上課嘛,咱們這些人,也有好長時間沒聚一聚了。”

“嗯,他們幾個我肯定會拉過來上課的,等我先把章程弄出來再說。”

向南點了點頭,笑道,“回去我就先搞這個培訓班的事情。”

這時,正好一輛亮著空載的出租車經過,向南趕緊伸手攔了下來,然後對錢昊良說道:

“那大哥你先回去吧,要沒什麽事,帶嫂子和小侄女來魔都玩。”

錢昊良朝他揮了揮手,笑道:“好,路上小心。”

回了賓館,向南看了看時間還早,就拿出紙筆,開始計劃著文物修複培訓班的章程。

在他的計劃中,文物培訓班的時間不會太長,一個星期的資深修複師講課,一個星期的實踐課,一期培訓班半個月的時間剛剛好。

對於那些有基礎的初級修複師來說,他們最需要的還是上手的機會,另外一點,就是在修複文物過程中,有資深修複師指導。

向南手中轉著筆,皺著眉頭一邊想一邊記,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向南跟賈昌道和錢昊良等人分別打了個電話,便收拾好了行李,打了個車就直奔機場而去。

上午十點鍾,飛機就抵達了魔都國際機場。

向南走出機場,又叫了輛出租車,往工作室的方向趕去,車子走到半路,他才想起自己的手機還沒打開。

手機剛打開沒多久,電話就“嗡嗡嗡嗡”地劇烈震動起來。

向南看了看手機屏幕,頓時心裏一陣發怵,不過還是果斷地摁下了接聽鍵。

“向南,你人呢?你趕緊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電話剛一接通,話筒裏就傳來了賈昌道的咆哮聲,

“你做人不厚道啊,竟然偷偷摸摸地挖起我的人來了!”

“喂!是賈教授嗎?我在高鐵上啊,信號不大好,怎麽聽不清你說什麽?”

向南假裝聽不見,又連著“喂”了幾聲,趕緊掛了電話,一臉慶幸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幸好走得快,要不然,賈昌道非得打死自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