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瓷韻”拍賣會總共分為三天進行,一天三場,上午、下午和晚上各一場。

作為這場拍賣會的“主打產品”和“傳聞主角”,向南親手修複的那五十多件文物,自然不會在第一場拍賣會上,一股腦兒地全都給拍出去,而是打散了之後,分配到了每一場拍賣會當中。

有了副總經理潘慶彬親自調整的拍賣策略,再加上華夏第一拍賣師唐懿友的精彩表現,這一場由祥德拍賣公司精心籌備的拍賣會可以說是取得了圓滿的成功,近三百件各式文物,無一流拍,全部以溢出底價的價格成功拍出。

向南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吃過了兩次姚嘉瑩做的午飯,為了不讓自己的肚子太受罪,每次姚嘉瑩做飯的時候,向南還特意讓覃小天去“監督”,以免她故意把鹽當成糖,讓大家下午都忙著喝水而沒耐心坐在工作台前做事。

“向專家,拍賣會取得了圓滿的成功!”

潘慶彬並不是打電話,而是專程帶了大包小包的禮物,親自跑到工作室裏來報喜,他一笑起來,原本在他那張胖臉上就顯得很小的眼睛,就幾乎看不見了,隻剩下兩條縫,

“特別是向專家您親手修複的那些文物,每一件出場時,都引得大家爭搶不已,尤其是最後一場拍賣會上壓軸的一件拍品,北宋晚期汝窯禦筆詩文春瓶,溢價高達10倍之多!”

潘慶彬一說起這隻汝窯的瓷器,向南就想起來了,這件北宋晚期汝窯禦筆詩文春瓶,實際上殘損得並不嚴重,隻是在瓶口處有一處5厘米見方的小缺口,此外,瓶底部位有些脫釉,相對於其他殘損古陶瓷器物來說,這種情況算是比較好的了。

而且,經過向南修複之後,幾乎看不出殘損過的痕跡,品相還算是不錯。

事實上,汝窯自開窯之後,僅僅燒製了二十餘年,便在戰亂之中消失了,其燒製工藝和技法,也湮滅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

相對於其他古窯口而言,汝窯瓷器的存世量極其稀少。

據相關的統計資料顯示,北宋時期的汝窯瓷器真品,後期仿製的不算,一共隻有六十七件。

其中,京城故宮博物館和中山故宮博物院存量最多,分別存有一十七件和二十三件,其他的北宋汝窯瓷器,大多分布在世界各地。

因此,向南可以想象得到,當拍賣會場上出現一件北宋晚期的汝窯禦筆詩文春瓶時,現場會有多麽瘋狂。

這跟是否經過向南修複過的沒有關係,僅僅是因為汝窯瓷器實在太多稀少的緣故罷了。

物以稀為貴——這句話放在文物收藏界裏,實在是太合適不過了。

想到這裏,向南忽然心裏一動,轉頭問道:“這件北宋汝窯春瓶,最後被誰拍走了?”

“呃……”

潘慶彬麵現為難之色,按照拍賣公司的規矩,一般情況下,是不能泄露顧客的底細的。

這是自從拍賣行出現以來,就已經有的不成文的規矩,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其他人見財起意,對顧客不利。

向南笑了笑,說道:“不方便說的話,也沒關係。”

“不是,不是,反正他跟向專家您也是很熟悉的。”

潘慶彬連連搖頭,好不容易抱上了向南的大粗腿,他可不想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得罪人,再說了,告訴給向南也沒什麽關係,難道向南還會對對方不利?

不可能的事。

他正打算開口說話,向南擺了擺手,笑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是誰了,閆老爺子是吧?”

“您可真厲害!”

潘慶彬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當然了,他的眼睛就算瞪得再大,看起來還是很小。

不過,他心裏倒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向南有些感激,畢竟他沒讓自己破壞規矩,這種懂得體諒別人的人,值得人尊敬,他有些恭維地說道,

“您是怎麽猜出來的?”

“你猜?”

向南笑了笑,沒解釋什麽。

其實要想通這件事,並不算太難,北宋的汝窯瓷器既然這麽珍貴稀少,閆思遠又怎麽舍得將它交到自己手上拿出去拍賣?

很明顯,他早已經有了對策,那就是將它再拍回來。

有錢人就是任性啊!

要是換作是向南,他就算有心,也沒那個實力,到最後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件古陶瓷珍品從自己的手上溜走。

如果隻是在國內流轉的話,那還好一些,如果最終流到了海外,那就真是可惜了。

向南和潘慶彬又聊了一會兒,便將他送出了門外。

潘慶彬此來,並不隻是為了報喜,更重要的是,他還送來了這次拍賣所得。

向南坐在沙發上,拿著一張支票看了看上麵數字,1032萬。

總計五十二件文物,拍出的均價在20萬一件左右。

這一千多萬,向南準備留下其中的一成,以維持工作室的運轉,其他的錢就先存起來,等到朱熙的爺爺朱遠舟送來的那批文物修複好之後,再拍出去,大概就可以開啟那項計劃了。

坐在沙發上,慢慢地喝完了一杯茶,向南這才站起身來,慢悠悠地往二樓走去。

手裏有了錢,就真的心裏不慌了啊。

接下來的幾天,讓向南沒有想到的是,祥德拍賣公司組織的“書香瓷韻”拍賣會結束了,可工作室這邊又熱鬧起來了。

那些親眼看過向南修複的古陶瓷器物的收藏家們,一個個前赴後繼地來到了向南工作室,將自己不小心損壞又沒來得及交給其他修複師們修複的古陶瓷器物和古書畫,全都一股腦兒地送到了向南這邊。

也幸好向南之前早有準備,否則的話,光靠向南和康正勇兩個人,估計要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忙忙碌碌地過了幾天充實無比的日子,又將工作室的各項工作安排妥帖之後,七月一日一大早,向南就提著一個背包,坐上了閆思遠的車,直奔魔都國際機場而去。

美國之行,從今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