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加利特倒是一點也不生氣,他走到休息室吧台後麵,從櫃子裏拿了一個空酒杯,又取出了一瓶葡萄酒打開,往杯子裏倒了半杯酒,然後伸手將酒杯端起來慢慢搖晃著,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將向先生從魔都給請過來,怎麽會惹怒了各位?要真是這樣的話,我隻好請向先生離開了,順便告訴他一聲,我們巴裏斯人不歡迎他。”

“!!!”

克勞德和愛德華對視了一眼,眼裏都閃過了一絲無奈。

這可惡的加利特,實在是太狡猾了。

“噢,不!加利特,你誤會愛德華了。”

克勞德笑了起來,連忙解釋道,“向先生來到巴裏斯,那是我們收藏圈的一大幸事,愛德華的意思是,我們應該舉辦一個盛大的歡迎舞會,來表達我們對向先生的熱情。我說得對嗎,愛德華?”

最後一句話,他轉頭看向了愛德華,順便還眨了眨眼睛。

愛德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應該舉行一個盛大的舞會來歡迎向先生的到來。”

“噢,不不不,你們知道的,向先生並不喜歡這些社交活動。”

加利特喝了一口醒好的葡萄酒,一臉愜意地咂了咂嘴,笑著說道,“行了,我親愛的朋友們,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麽,不過這幾天可不行,向先生並不在巴裏斯,等他回來了,我會通知你們來見他的。”

“向先生去了哪裏?”

“聖丹尼。”

加利特並沒有隱瞞,淡淡地說道,“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的朋友老科林的收藏室失火了,不少藏品都受到了損壞,現在向先生就聖丹尼幫老科林修複古董。”

克勞德和愛德華對視了一眼,都鬆了一口氣,克勞德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那行,我們就等向先生忙完了老科林那邊的事情,再過來見他。”

隻要向先生不是被加利特故意“藏”起來了,那一切就好辦多了,自己這些人等了一年的時間,不就是為了請向先生幫忙修複幾件殘損文物嗎?

……

向南渾然不知道,自己來到巴裏斯的消息已經“泄露”了出去,接下來將會有一大幫子收藏家聞訊而來,請他幫忙修複殘損文物。

此刻,他剛剛將手上的那幅石濤的《鬆溪高士》手卷圖修複完畢,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拿起一條幹毛巾擦了擦手,向南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看了看,略有些驚訝,這電話居然是宋晴打來的。

想了想,他還是接通了電話。

“向大哥,沒打擾你修複文物吧?”

電話剛一接通,話筒裏就傳來了宋晴好聽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就好像咬了一口棉花糖一般,讓人不舍得拒絕。

向南笑著說道:“沒有,我剛剛修複好了一幅古畫,正打算休息一會兒呢。”

“哦,那就好。”

宋晴輕舒了一口氣,像是放心了不少,她接著問道,“你現在是在巴裏斯嗎?晚上會不會出去玩?聽說夜裏的埃菲爾鐵塔很美呢。”

“我現在沒在巴裏斯,跑到附近的聖丹尼來修複文物了。”

向南笑了笑,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開口問道,“你怎麽這麽晚還沒休息?現在魔都那邊都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吧?”

魔都的時間要比巴裏斯快了六個小時,巴裏斯這邊已經快下午六點了,到了魔都那邊都已經接近半夜十二點了。

“啊?都這麽晚了嗎?”

電話那頭的宋晴似乎是吃了一驚,她吃吃地笑了起來,說道,“可我現在沒在魔都,在巴裏斯呢。”

向南:“……”

自己前腳剛來巴裏斯,宋晴後腳也跟著來了?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像是知道向南在想什麽似的,宋晴很快就解釋道:

“我的投資公司年前的時候收到了一份巴裏斯一家科技公司的風險投資申請書,但年前那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忙著魔都慈善拍賣會的事情,沒有時間到這家公司裏考察,現在那邊的事情忙完了,所以我就抽空過來看一看。”

“哦,你已經對那家公司考察完了嗎?”

向南對風險投資的事情並不大了解,所以也沒問這家公司的具體情況,反正他也給不了宋晴什麽建議,還不如不問呢。

“我現在才剛下飛機呢,大概明後天才會去那家公司看一看。”

宋晴笑了一下,很快就不再說這些向南並不感興趣的事情,轉移話題道,“對了,向大哥,晚上一起吃飯嗎?”

“我不在巴裏斯……”

“我去接你。”

向南正猶豫著,宋晴就已經直接開口了,她說道,“我們一起吃了飯,然後我再送你回聖丹尼,反正兩個地方離得也不遠,才十公裏都不到,一會兒就到了。”

向南想了想,覺得再拒絕好像也不大好,隻好說道:“那好吧。”

宋晴頓時開心了起來,她笑道:“那向大哥發個定位給我,我現在就過來。”

掛了電話,向南又打開微信,給宋晴發了個定位,這才把手機給收了起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窗外的天色也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小鎮上一棟棟的房屋開始亮起了柔和的燈光,看上去就像一隻隻散落在黑夜裏的螢火蟲一般,星星點點,閃爍著迷離的光。

這夜色和巴裏斯的夜景一樣,都很美,卻顯得更加柔和,更加靜謐。

向南深吸了一口氣,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他將修複室稍稍收拾了一下,老科林就敲了敲門,走了進來,笑著對向南說道:“向先生,已經天黑了,是時候吃晚餐了。”

“噢,艾博爾先生,我忘了告訴你一聲,今晚我有約,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向南抬頭看了看老科林,一臉歉意地說道,“我一個朋友剛剛從華夏過來,現在正從巴裏斯往這邊趕來,我已經答應跟她一起吃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