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向南和閆君豪兩個人才將這將近一百平米的文物收藏室給全部整理完畢,此刻,兩麵牆壁上的玻璃壁櫃裏,各類大大小小、種類不一的古董文玩擺得滿滿當當的,就連中間的單個玻璃展櫃裏麵,也都放著一件件價值不菲的古董。

在柔和的燈光下,這些古董文玩身上流淌著歲月遺留下來的滄桑,古樸而又柔美的藝術氣息,讓整個收藏室裏都陷入了一種奇特的氛圍。

至於還有一部分沒有展示出來的古董文玩,則是依舊收藏在古董盒裏,堆放在庫房中的博物架上,如果有需要的話,閆君豪隨時可以更換一批展品。

當然了,現在的閆君豪肯定沒有心思了,他一臉欣喜地在文物收藏室裏走了幾圈,這才回頭看了看向南,笑著說道:

“忙活了小半年,總算是把收藏室給重新改裝好了,這下子,就算我幾個月不回來,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向南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隻要讓龍伯時不時地注意一下收藏室裏的濕度和溫度,基本上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這龍伯,就是閆家的那位老管家,閆君豪不在時,整個別墅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地下室裏的文物收藏室,自然也得靠他來守著。

“嗯,等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得回哥譚去了。”

閆君豪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爭取年後就將美國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到時候就可以將公司的重心轉移到國內來了,等到時候,我就用不著像現在這樣兩邊飛了。”

說著,他抬手拍了拍向南的肩膀,笑了起來,“以後我長留國內,就可以有很多時間跟著你好好學習一下文物鑒定了,你可得好好教教我,不能藏私。”

向南咧嘴笑了笑,文物鑒定可不是那麽好學的,朱熙都跟自己學了好幾年了,到現在依然還是半桶水直晃**。

當然了,這也跟朱熙沒怎麽用心有關,他性子太跳脫了,很難沉下心來專注做一件事。

兩個人聊了幾句,向南和閆君豪便離開了文物收藏室,回到了客廳裏,老管家龍伯已經做好了飯,很普通的四菜一湯,擺在了餐桌上。

向南和閆君豪洗了手,就坐下來開始吃飯。

吃過飯後,向南也沒有在閆君豪這邊多留,稍稍歇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這裏。

打車回到小區裏以後,向南剛走進電梯間,就看到一男一女帶著個小孩,也正在等電梯。看到向南進來了,那男的轉頭過來一看,頓時笑了起來,說道:“向專家,這麽晚才回來?”

這男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找向南修複殘損古陶瓷的馬維遠,他就住在向南的樓下。

“嗯,剛從朋友家那裏回來。”

向南朝他笑了笑,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兩人,開口問道,“你這是一家人出去散步了?”

“是啊,今天公司裏事情不忙,回來得早,吃了飯就到樓下散散步了。”

馬維遠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對了,向專家,上次在京城舉辦的那場秋季拍賣會,你沒去吧?”

向南搖了搖頭,說道:“沒去,時間上來不及。”

馬維遠一臉恍然地說道:“是吧?當時跟我一起去的朋友,還說看到你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看拍賣會預展呢,我就說不可能。”

向南:“……”

你朋友眼神真好!

我是沒去參加正式拍賣會,但我也去看過拍賣會預展了。

可是,這我怎麽跟你解釋?

馬維遠倒是沒注意到向南的表情,他笑著說道:

“這場秋季拍賣會的規模還算不錯,也有不少精品古董出現在拍賣場上,可惜的是,我看中的一件清雍正琺琅彩芙蓉桂花碗,被其他人給拍走了。真是沒想到啊,現在的藝術品市場行情會這麽火熱!”

向南笑了笑,說道:“盛世古董,亂世金嘛!”

“這話說得真對,越是盛世,古董文玩就越值錢。”

馬維遠點了點頭,一臉讚同地說道,“別說是那些保存得當,品相完美的古陶瓷器了,現在這年頭,就連古陶瓷殘器都很值錢呢。”

還沒等向南反應過來,他就接著說道,

“這次在京城拍賣會結束之後,我又跟著朋友去參加了一次京城收藏家沙龍活動,就看到一個女孩子花了160萬元從另一個收藏家手裏買了一件北宋鈞窯青釉紫斑缽殘器,嘖嘖嘖,這行情,我都快看不懂了。”

向南:“……”

女孩子?北宋鈞窯青釉紫斑缽殘器?

這說的是宋晴嗎?

這丫頭之前不是說,她這件北宋鈞窯青釉紫斑缽殘器,是從潘家園舊貨市場裏淘來的嗎?聽這意思,她是從其他收藏家手裏花了160萬元買來的?

她難道有收藏古陶瓷殘器的癖好?

馬維遠的話音剛落,向南的腦袋裏就好像開了鍋的水一樣,冒出了一個一個的問號。

向南正想著呢,電梯就已經到了馬維遠的樓層了,馬維遠一臉熱情地對向南說道:

“向專家,咱們難得在樓下碰麵,進屋裏來喝杯茶,歇一歇吧?”

向南朝他笑了笑,有些歉意地說道:“我回去以後還有點事要忙,下次吧。”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耽誤向專家做事了,不過下次你可不能再推辭了。”

馬維遠打了個“哈哈”,朝向南揮了揮手,一直等到電梯門關上了,他這才轉身回屋子裏去了。

沒一會兒,向南也到家裏了,他換好拖鞋,將身上的背包往客廳裏的沙發上一放,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了一大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馬維遠之前無意間透露的宋晴的事情,向南一時半會兒也想不透,所以他也懶得再去想了,歸根究底,宋晴是不是撒了謊,又為什麽要撒謊,這些都跟自己沒多大關係。

無論如何,那件北宋鈞窯青釉紫斑缽殘器是真的,自己將它修複了也是真的。

哪怕宋晴真是花了160萬元從其他人手裏買來的,修複之後,市場價值也比殘器要高。

宋晴不虧,他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