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收藏的收藏家,我倒也認識幾個,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轉手了。”

花元香沉吟了片刻,忽然兩隻小手輕輕一拍,笑著說道,“這樣好了,下午我先聯係一下,看看他們什麽時候有空,咱們先過去看看,至於他們願不願意將收藏的那些瓷片轉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幹嘛要等下午聯係呀?現在就打電話問問看,沒準人家下午就有時間呢。”

宋晴一聽,兩隻眼睛都放出光來了,她拉著花元香的手臂晃啊晃的,可憐兮兮地說道,“香姐……”

“哎呀,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

花元香連忙掙開宋晴的手,一臉無奈地瞥了她一眼,說道,“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他們要是沒時間,你可不能再纏著我了。”

“嗯嗯!”

宋晴連連點頭,笑得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過了沒多久,花元香又走了回來,一邊將手機收好,一邊沒好氣地瞪了宋晴一眼,說道:“算你這小丫頭運氣好,正好有個收藏家朋友下午在家裏,一會兒等我們吃過了午飯,咱們就到他家裏先去看看。”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謝謝香姐!”

宋晴一臉燦爛,她摟著花元香的手臂,笑吟吟地說道,“等中午的時候,我請香姐吃大餐!”

“大餐?什麽大餐?”

花元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道,“我可是不吃最好的,隻吃最貴的哦。”

宋晴笑道:“小意思,那我們就去吃日本料理好了。”

“吃什麽倒是無所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東西不挑的。”

花元香隨意地應和了一句,頓了頓,她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頭問道,“對了,小晴你告訴我,你這次來京城,不會是專門追著向南來的吧?”

“哪有?我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宋晴沒想到花元香會忽然轉移話題,頓時有些心虛起來,連聲音也是越說越小。

“傻丫頭,作為一個女孩子,可不能太主動,要不然早晚要吃虧的。”

花元香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在感情這件事上,我經曆得比你多多了,你要記住一句話,有時候越是主動,就越是卑微。”

說完這句話後,花元香整個人都像是變了個模樣,沒有了之前的開朗活潑,開始變得陰鬱沉默了起來。

看得出來,這也是個有故事的女人啊。

過了好一會兒,宋晴看她稍稍好轉了一些,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香姐,你放心了,我跟向南沒什麽的,至少現在我隻是把他當成朋友而已。”

“嗯,你能在投資界裏翻雲覆雨,我相信以你的眼光和手段,應該也不會栽在一個男人身上。”

花元香轉頭看了宋晴一眼,抿嘴一笑,“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沉迷在文物修複世界裏的男人。”

“哎呀,不說這些煩人的事情了。”

宋晴輕輕晃了晃腦袋,笑嘻嘻地說道,“香姐,咱們去吃大餐,等吃飽了飯,下午還要去你那位收藏家朋友家裏做客呢。”

……

半夏藝術博物館。

夏振宇原本預訂了博物館附近一家餐廳的包廂,打算安排向南吃大餐的,不過向南卻生生地將他的一番好意給辜負了。

原因也很簡單,下午還得繼續修複文物呢,向南可不願意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吃吃喝喝上。

於是,夏振宇隻好讓那家餐廳做了幾個菜,送到博物館的休息室裏,然後他和向南兩個人麵對麵地坐著,簡單地填飽了肚子了事。

夏振宇實在是看得不忍心,對向南說道:“等晚上的時候,咱們去吃私房菜,可不能總是吃外賣了,對身體一點好處也沒有。”

向南一邊吃著飯,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私房菜要是打包出來,不也變成了外賣?”

夏振宇一怔,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小子,居然都學會懟人了!

吃過午飯後,夏振宇回家午休去了,向南則重新回到修複室裏,繼續修複那件北宋越窯秘色瓷鹿。

忙碌了一個上午,他已經將這件北宋越窯秘色瓷鹿修複了大半,如今隻剩下作色、仿釉和做舊處理三道工藝了。

實際上到了這一步,這件動物形態的古陶瓷器的修複,已經和其它古陶瓷器沒有多大的區別了,因此,向南修複起來也變得快了不少。

向南先調製好作色所需的塗料,然後取來一管羊毫毛筆,采用“塗刷法”對古陶瓷器粘接部位和配補部位進行作色處理。

作色是古陶瓷修複工藝當中最難的一道工藝,修複水平的高低主要看所作的顏色是否與原器物一致,因此,要求修複師必須掌握一定的繪畫和色彩方麵的基礎知識,同時還要具備一定的鑒賞水平和審美觀,這樣才能修複出高質量的作品來。

當然,這些對於向南而言,並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很快他就完成了作色處理,緊接著又開始進行仿釉處理和做舊處理。

還不到下午四點鍾,這件北宋越窯秘色瓷鹿就已經修複完成了。

此時再去看時,這件古陶瓷器全器呈現天青釉色,釉色飽滿瑩潤,泛著玉質般的光澤,這件北宋越窯秘色瓷鹿渾然一體,光憑肉眼,看不出絲毫修複的痕跡,就好像從來沒有破損過一樣。

將這件北宋越窯秘色瓷鹿修複好了之後,向南看了看時間還早,便又從背包裏掏出一隻古董盒來,將裏麵裝著的那件金代耀州窯刻花吳牛嘯月紋碗取了出來。

這件金代耀州窯刻花紋碗殘損得並不嚴重,是從原先的衝口處開裂成了一大一小的兩瓣,隻需要將這兩瓣殘片粘接起來,然後再將粘接部位重新進行作色仿釉處理就可以了。

當然了,古陶瓷器哪怕殘損得並不嚴重,在修複時依然得需要做完全套的修複工藝。

向南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件金代耀州窯刻花扁壺殘片清理幹淨之後,便開始著手修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