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這款產品現在基本上已經成型了,再過一段時間差不多就可以進入產品試用階段了。”

孫福民點了點頭,他想了片刻,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桌子,笑著說道,“那行,現在就分兩步走。第一步,就是小張你這邊,把相關的研究專利給申請一下。第二步,小鄧這邊呢,把產品的規格型號、盛裝的容器,以及產品的外包裝等一係列事情,抓緊時間處理掉。至於後麵的事情,等這兩步先完成了再說。”

“好的。”

張偉利和鄧維點了點頭。

兩人轉身出去忙活了,孫福民則是放下了手裏的雜誌,過了這麽一會兒,辦公室裏的溫度總算是降了下來,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許多。

他看了一下研究所裏的第一款產品“向南”畫芯修複液上個月的銷售匯總表,上半年逐月遞增的銷售額開始趨於緩和,如今已經進入了一個平穩期,倒是產品的覆蓋範圍擴大了不少,國內的各大博物館幾乎全都開始采用這款畫芯修複液了,不止是國內,包括日本、高麗國等東亞國家,以及歐美等西方國家的大博物館,也都開始成為了畫芯修複液的固定消費單位。

這是一個好現象,這說明,不止華夏文物修複界不會排斥,國際文物修複界也不會排斥這種新鮮文物修複產品的出現。

既然如此,等研究所的第二款產品,古畫揭展生物酶製劑出現之後,其產生的影響勢必比畫芯修複液還要驚人。

因為畫芯修複,大部分的資深修複師都可以上手操作,可古畫揭裱,卻是連大部分古書畫修複專家都有些頭疼的一道工序,太容易揭晃了。

所謂揭晃,就是揭多揭少的現象交替出現。

揭多了,畫心紙少半層,損傷字畫;揭少了,漿糊和半層命紙殘留於畫心上,重新裝裱卷收後,有殘留物質部位厚於整張畫麵,長期磨損,硌傷畫心,畫心在這裏就容易斷裂。

因此,有時候裝裱人手一抖,都有可能會使一幅古畫盡毀。

可古畫揭展生物酶製劑的出現,就完全杜絕了這種可能性,隻需要往清水裏滴上幾滴,然後往畫芯上刷幾次,覆背紙或命紙就自動分離了。

多好的技術,多好的發明!

想到自己的那些老朋友們在看到古畫揭展生物酶製劑出現後,所產生的驚人效果而變得目瞪口呆或者齜牙咧嘴,孫福民就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這些老家夥,成天就知道說我‘仗著向南趾高氣揚’,現在也讓你們知道知道,我除了教出了向南這個學生以外,我還能帶人研究出這麽多改變古書畫修複傳統技藝的好東西來,我氣死你們!”

至於研究所以及兩個新產品的研發都跟向南離不開關係這件事——

這有什麽關係!

向南還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學生呢,不是嗎?

……

向南忙活了一天時間,不但修複了王蒙的《秋山蕭寺圖》,也把盧卡斯的那件清乾隆款粉彩花蝶紋如意耳尊給修複完畢了,此外,他還抽空又給一幅古畫倪瓚的《霜林湍石》立軸圖做了清洗、揭裱處理,隻等第二天上午將畫芯上的殘缺部位修補完畢,再全色接筆就可以了。

剛剛結束這一天的工作,向南脫下白大褂和口罩,又來到洗手池裏洗了洗手,樓梯那邊就“噔噔蹬”地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沒過一會兒,盧卡斯就出現在了修複室的門前。

他一看到向南,臉上就忍不住泛起了笑意,熱情十足地招呼起來:“嗨,向先生,你今天還好嗎?”

“還不錯。”

向南轉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問道,“盧卡斯先生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是的,向先生。”

盧卡斯大步走了進來,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我想來看看我那的那件寶貝古陶瓷,它已經修複好了,對嗎?”

“修複好了。”

向南抬手指了指工作台一旁,隨口說道,“就放在那邊的古董盒裏。”

盧卡斯一聽,趕緊走了過去,眼睛四下尋找了一番,捧起放在最上麵的一個古董盒,放在大紅長案上,然後伸手輕輕打開盒蓋,忍不住探頭往盒子裏看去。

這一看,頓時就呆住了。

隻見原本早已摔成了碎片的那件清乾隆款粉彩花蝶紋如意耳尊,如今正好端端地躺在盒子裏,它器形圓潤,紋飾圖案細膩精美,色澤鮮豔亮麗,器身釉色光滑溫潤,在光線照射之下,透著瑩潤的光澤……

難道之前如意耳尊摔碎了是我做了個夢?現在我醒了,才發現它根本就沒碎?

要不然的話,它怎麽看起來跟原先的沒什麽兩樣呢!

盧卡斯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將這件如意耳尊取出來好好看一看,忽然感覺兩隻手都有些顫抖,沒辦法,太激動了,如意耳尊居然真的又完好如初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了下來,伸出雙手將如意耳尊從盒子裏取了出來,然後細細地察看了起來,他畢竟不是古陶瓷鑒定家,隻是因為個人愛好而收藏了幾件古陶瓷罷了,太多的東西他看不出來,不過明顯的修複痕跡,他還是能夠分辨的。

可這件如意耳尊從頭看到尾,他竟然都沒看到什麽修複痕跡。

如果他不是親眼看到這件如意耳尊摔碎了,而且碎得成了渣,他都不會相信這件如意耳尊居然是碎片修複起來的。

哪些拍賣會上見識過的古陶瓷器,隻要是修複過的,絕大部分通過肉眼就能夠輕易觀測出來,它們不是在修複處會有細小的接縫,就是瓷器釉麵的手感不怎麽平滑。一些修複得比較好一些的古陶瓷器,也依然能夠在修複部位上,看出不怎麽明顯的色差來。

可這件如意耳尊,別說什麽細小的接縫、釉麵手感這一類明顯的修複痕跡了,連不怎麽明顯的色差也沒有,整件古陶瓷器,就宛如剛剛從瓷窯裏燒造出來的一樣,完整無缺,光滑細膩。

這向南的文物修複技術,真是……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