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總算是舍得回來了，不過，好像也沒幾天就要過春節了。”
許弋澄自從做了公司副總經理，並且全麵負責公司的運營和管理事務之後，整個人好像都在慢慢改變。
向南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許弋澄時，還是去年在南海一號博物館古陶瓷修複中心，那個時候的許弋澄意氣風發、桀驁不馴，做完自己手上的工作之後，他就徑直離去了，從來不會去看別人的臉色，也不會去管別人的想法。
沒錯，他就是那麽自信。
可現在的許弋澄，怎麽變得跟二姨一樣囉嗦了？
難道是因為要負責管理公司，每天都有一大堆瑣事纏身的緣故？
向南想到這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頗有些同情地多看了許弋澄幾眼。
許弋澄一臉莫名其妙，他抬起手來撓了撓頭，問道，“老板，我沒說錯話吧？”
“沒有，沒有！”
向南連連擺手，頗有些感慨地說道，“老許，這一年來辛苦你了。”
“也……也還好了。”
許弋澄聽到向南這麽一說，還是挺不好意思的，雖然他經常在向南麵前抱怨辛苦，但真說起來，也還沒辛苦到那個份上，畢竟公司業務不缺，修複師們也都挺自覺，他這個副總做起事來還是挺順的，起碼沒有其他公司裏的那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一類狗屁倒灶的事情。
他笑著說道，“老板，你要是實在看我辛苦，過年多給我一個星期的假？”
“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向南幹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文物修複培訓學院那塊，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老板，你也太現實了吧？”
許弋澄一臉幽怨地看了向南一眼，見對方根本沒什麽反應，隻好說道，“文物修複培訓學院教學樓改造設計圖，你說你不管，所以，我就跟江教授、劉教授，以及康正勇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討論了一下，挑選了一份設計得比較合理、工程量又不太大的改造圖紙。”
“至於施工隊，我也懶得招標了，直接就指定了給咱們改造辦公室的那家室內裝飾公司，反正這家公司也是閆氏集團旗下的，他們也不會在價錢和材料上坑咱們。”
頓了頓，他又說道，“還有老板你最關心的培訓學院教職工招聘這一塊，劉教授、江教授他們聯係了一批退休的資深修複師，咱們公司也接到了一部分簡曆，不過現在已經到了年底，大家都比較忙，所以，我打算年後將這些人統一召集過來，再讓劉教授和江教授他們遴選一批合適的教師人選。”
“嗯，那這項工作算是逐步進入正軌了，以後按部就班地做好每一個環節的事情就可以了。”
向南屈起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關於培訓學院教師這一塊，我還是有個擔憂，那就是這些招聘來的人，大多都是從事文物修複工作的，實際上本身並沒有從事教育工作的經驗，他們到底會不會教學生還是個疑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像你說的，文物修複師不一定會教學生，可會教學生的同樣不一定會修複文物，這就是個悖論。”
許弋澄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地說道，“咱們現在隻能先將這些文物修複師招聘進來，會不會教學生是次要的，最關鍵的，他們必須得懂文物修複，哪怕他不會教，他總會示範吧？讓學生們多看，照葫蘆畫瓢，聰明一點的學生也能學會點什麽。再一個，我覺得咱們招聘進來的人，學曆總還是要有的。”
向南擺了擺手，打斷了許弋澄的話，說道：“行吧，這些事你比我在行，你看著辦就行了。”
“……”
許弋澄一臉懵比地看著向南。
這老板做的，真舒服，什麽都是我看著辦……
想了想，他咽下了這口氣，懶得跟他一般見識，轉而問道，
“老板，這次怎麽在蘭頓待了那麽久？這都一個多月了，你修複室裏都攢了好幾十件殘損文物了！”
一想起這個，許弋澄就忍不住想笑，離過年可沒多久了，滿打滿算都不超過二十天，我就看著你怎麽把這麽多的文物都給修複完畢，估計你也隻能將一部分留到年後修複了吧？
“這一次情況有點不一樣，不僅達因博物館裏有一批文物要修複，那些本地的收藏家手裏也有一批文物等著我修複，我就算想早點走也走不了啊。”
向南說著，就將在蘭頓那邊的情況撿重要的大略講了一講，他笑著說道，“這一次蘭頓之行，還算不錯，帶回來了一批比較珍貴的文物。”
“老板就是不一樣，去國外晃一圈回來，就摟回來好幾個億，咱們這些可憐人，累死累活都賺不了這麽多。”
許弋澄假假地哀歎了一聲，緊接著又有些疑惑，問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老板你弄回來這麽多華夏文物有什麽用？又沒見你拿出去拍賣，也沒見你捐給博物館，難道就留在家裏自己躲起來偷偷地看？”
“我記得我好像跟你說過，我想搞一個博物館的吧？”
向南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說道，“既然要搞博物館，沒有文物怎麽行？反正這事現在也不急，我現在先慢慢攢著，等攢多了再說。”
“像你出去一次帶回來個二三十件文物，那可得好好攢攢。”
許弋澄笑了起來，一臉揶揄地說道，“哪怕再小的博物館，起碼也得好幾百件文物呢，夠你出去跑個幾十次了。”
向南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就你話多！”
兩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許弋澄這才離開，回自己的辦公室裏忙碌去了。
等他走了，向南這才有時間給自己倒一杯水，慢慢地喝了起來，等喝完一杯水，他也站起身來，離開了辦公室，轉頭就進了自己的獨立修複室。
一走進修複室，向南四處掃了一眼，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又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