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上午,向南和弗蘭克總算是將那些趕來登記文物修複的收藏家們給打發走了。

看了一眼登記本上麵的文物數量,就連弗蘭克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足足有三十餘件殘損文物!

弗蘭克雖然不懂文物修複,但他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啊,自然是知道文物修複並不簡單。

別的不說,一個文物修複師要想將一件殘損文物完整修複,就算是殘損得並不嚴重,那也至少需要三五天時間,如果殘損得嚴重一些,就算修複三五個月那也是正常的。

雖然不知道這些收藏家想要修複的文物殘損程度如何,可哪怕就是按照一般情況來計算,這三十餘件殘損文物真要交給一個修複師來修複的話,沒個一兩年的時間,根本就別想完成。

“一兩年還算快的吧?這要是有幾件殘損得嚴重的文物,一兩年時間恐怕都還不夠呢。”

弗蘭克瞥了一眼身旁的向南,心裏忍不住嘀咕了起來,“難道向南不打算回華夏了?”

不回華夏好啊,最好是在蘭頓市裏定居,加入我弗蘭克藝術典藏館,我的這些華夏文物,就再也不用擔心沒有人來保養維護了。

弗蘭克正在YY中,向南也在打量這份名單。

說實話,他看著這三十餘件文物,心裏麵其實也挺驚訝的,昨天在酒會上,滿打滿算不過十來個收藏家,而且還不是所有人都有文物修複的需求。

這就意味著,經過昨天一個晚上時間的發酵,很多昨天晚上沒出現在酒會裏的收藏家們,今天也都出現了,還有一些是從隔壁郡縣裏得到消息趕來的。

這些收藏家,還真是消息靈通啊。

實際上,三十來件殘損文物,以現在自己的修複技術和速度,如果加班加點的話,大概半個多月應該能夠修複完成。

當然,常規的修複手法肯定不行,起碼得開啟“時光回溯之眼”,再利用兩件或三件文物同時修複的手段,估計就差不多了。

要知道,文物修複雖然依賴自然光線,那也隻是特指需要調色的修複工藝,比如古書畫修複中的全色、接筆,再比如說古陶瓷修複工藝中的作色、仿釉,至於其它的工藝,實際上並不依賴自然光線,完全可以在燈光之下完成。

向南正想著如何盡快解決這些殘損文物,率先一步反應過來的弗蘭克輕咳了一聲,笑著說道:

“向先生,已經到午餐時間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和您一起共進午餐?”

“弗蘭克先生客氣了,該是我感到榮幸才對。”

向南收回了思緒,朝弗蘭克笑了一下。

現在的確不適合想事情,還是等吃過了午餐,再回到修複室裏之後,再好好考慮吧。

弗蘭克笑著說道:“那咱們走吧,正好典藏館附近剛開了一家味道不錯的桑巴餐館,我想,向先生一定會很喜歡的。”

向南笑了笑,對於吃什麽,他倒是不太在意,能填飽肚子就好。因此,他也沒多說什麽,跟在弗蘭克的身後,朝著外麵走去。

吃過午餐後,向南也沒休息,直接就回到了典藏館二樓的修複室裏。

時間還是很緊湊的,那麽多件文物需要修複呢,他得抓緊一點才行,否則的話,還真趕不回去過春節了。

弗蘭克也跟著向南一起回到了修複室,他扭頭看了看向南,一臉疑惑地問道:

“向先生,您中午不打算休息嗎?”

“我沒有午休的習慣,不過,弗蘭克先生可以自便。”

向南朝他笑了笑,說道,“另外,如果方便的話,您可以將您的兩件殘損文物送過來了,我準備開始修複了。”

“現在就開始修複嗎?那太好了!我等這一天可等了好久了。”

弗蘭克兩手一拍,一臉激動地說道,“向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著,他就匆匆轉身離開了修複室,估計是去取那兩件殘損文物去了。

沒過多久,弗蘭克就回來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典藏館的工作人員,兩個人的手裏各自抱著一個暗紅色的古董盒。

將兩個古董盒輕輕放在工作台上,弗蘭克呼了一口氣,說道:“向先生,那就辛苦您了!”

他沒打算留在這裏看向南修複自己的兩件文物,真要是親眼看到價值上億元的文物被向南拿開水衝洗,或者拿砂紙打磨,他怕自己的心髒受不了。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文物修複的必要工藝,可有時候明白歸明白,真輪到了自己身上時,依然會接受不了。

“弗蘭克先生客氣了。”

向南笑著點了點頭,等到弗蘭克帶著工作人員離開之後,他便將修複室的門關上,然後回到工作台前,隨手打開其中一個古董盒。

裏麵裝的是吳彬的《十八應真圖卷》手卷,另外一個古董盒不用說,裏麵肯定是清乾隆料胎黃地畫琺琅鳳舞牡丹包袱瓶。

向南將兩件文物都很仔細地觀摩了一遍,心裏麵也差不多有了大概的修複方案。

實際上,這兩件文物殘損得都不算嚴重。

比如那件《十八應真圖卷》手卷,隻是畫芯部分有些許黴斑,個別地方的絹絲破損導致出現破洞罷了;而那件清乾隆料胎包袱瓶,則似乎是瓶口部位被重物碰了,導致瓶頸往上部分破碎。

這兩件文物,真要修複起來,也不算太難。

心裏有了大概的想法後,向南也就不再耽擱時間,將《十八應真圖卷》手卷的外包裝拆掉,將整個畫芯攤放在大紅長案上,然後往水盆中裝上一盆燒開過的蒸餾水,然後開始洗起畫來。

而古書畫上的黴斑,自然是用化學藥劑開始塗抹起來。

等到《十八應真圖卷》手卷清理幹淨之後,向南將畫芯放在晾架上等它將水分過濾掉一些,趁著這空當,他又將那件清乾隆料胎包袱瓶的所有殘片放進蒸餾水中,開始清理起來。

這就是向南很早之前研究出來的“獨門絕技”——“一心兩用”文物修複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