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這幅畫是誰作的,單說這拍賣價格,這幅畫當時估價120~180萬美元,結果最終拍賣價高達4350萬美元,把拍賣公司的一幫估價師的臉都給打腫了!”

劉其正笑嗬嗬地說道,“這隻能說明,他們對這位南宋畫家的作品實在缺乏欣賞的眼光啊!”

向南一聽,倒是來了點興趣,一般情況下,拍賣公司的估價師給古書畫的估價與實際成交價相差不遠,高個一倍以上就已經算是估算差了,這幅畫倒好,實際成交價與估算價格相差了二十多倍。

南宋哪個畫家的畫作會出現這麽離譜的情況?

實在是太讓人好奇了!

向南還沒有費心思猜,劉其正就忍不住揭開了謎底,他笑著說道:

“這畫家你肯定知道,是南宋的陳容,這幅畫就是他的《六龍圖》手卷。”

原來是他啊!

陳容,字公儲,號所翁,福建長樂人,南宋端平二年進士,曾做過福建莆田太守,南宋著名畫家。

陳容詩文豪壯,尤善畫龍,變化欲活,世傳“所翁龍”是也。

向南頓時恍然,陳容這個人在民間確實是聲名不顯,因為在南宋時期,著名畫家實在太多了,比如說範寬、李唐、李公麟、張擇端、趙伯駒等等,無一不是名震一時的人物。

相比較於他們來說,陳容就要低調得多了。

可低調不代表陳容的畫不好,相反,他在華夏美術史上還占有重要一席。

陳容所繪的“所翁龍”成為後人畫龍的典範,倍受國人特別是明清以來畫家們的追捧。甚至在日本,幾百年來凡有龍圖案的畫,絕大部分是仿效陳容。

向南忍不住問道:“這畫是朱院長的?”

“朱院長哪買得起?這畫折合三億多華夏幣呢!”

劉其正在電話裏嘖嘖有聲,他說道,“這畫是他一個收藏家朋友的,那可是個有錢的主,生意都做到大西洋彼岸去了。”

說到這裏,他又問道,“你怎麽說?不管有沒有空,你也跟我說一聲,我也好回人家,免得耽誤了人家的事。”

向南想了想,說道:“我今天剛好沒什麽事,要麽現在就過去看看?”

“行,那你等我電話,我先問問朱院長。”

掛了電話,向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著水,一邊坐在辦公桌前等著電話。

過了沒一會兒,劉其正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說道:“向南,你現在到文保小院這邊來,我跟你一起過去。”

“好。”

向南應了一聲,收起手機就拎著背包離開了公司。

穿過市民廣場,一路來到魔都博物館文保小院後,劉其正早已經坐在車裏等著了,向南趕緊快走了幾步,上了車坐好以後,司機就緩緩地將車朝前開去。

“向南,聽小許說,你這段時間一直都泡在魔都曆史博物館裏修複紡織品文物來著,今天怎麽沒去?”

等向南坐好之後,坐在後座上的劉其正就笑眯眯地看著向南,開口了。

“是西江省那邊的發現了一處古墓葬群,從這處古墓葬群裏出土了一批極有價值的紡織品文物,那邊將這批文物送到了魔都曆史博物館來修複。”

向南回頭看了看劉其正,笑著說道,“黃雲軒黃老師覺得這是一個鍛煉修複技術的好機會,所以就把我也給塞進去修複了幾天。”

“嗯,老黃這個人,做事還是很靠譜的。”

劉其正點了點頭,又笑著補充道,

“當然了,要是不靠譜,也修複不了紡織品文物,這玩意兒,是最需要心思細膩的。”

這話,向南就不好接了,劉其正可以點評一下黃雲軒,但他可沒這個膽子背後“評價”自己的老師。

想了想,他幹脆轉移了話題,開口問道:“對了,老爺子,剛剛聽您的意思,朱院長朋友的那幅南宋古畫是從拍賣會上拍來的,怎麽還需要修複?這是碰到什麽意外了嗎?”

“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我還沒見到那幅《六龍圖》呢。”

劉其正也是一臉迷糊,他說道,

“不過我估計也是遇上什麽意外情況了,要不然,一幅價值這麽高昂的古畫,怎麽小心嗬護都不過分,不至於是保存不善導致的古畫損傷。”

頓了頓,他又說道,“先去看看吧,一會兒見到了古畫,就知道了。”

向南點了點頭,也是,一會兒看到了畫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知不覺間,車子就開到了魔都藝術學院。

這個地方,向南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就在十月初的時候,他們公司還在這裏舉辦了三場文物修複老專家講座,接下來的十二月份,他們還要再舉辦四場老專家講座,這些事情已經在緊張地籌備當中了。

路過報告廳的時候,向南又回頭看了看劉其正,笑著說道:“老爺子,十二月份您老有沒有時間?”

“你有什麽事?”

向南說道:“十二月份我們公司打算在這裏再舉辦一次文物修複老專家講座,打算請老爺子您出山露一麵啊!”

“你小子,主意打到我老頭子頭上來了。”

劉其正啞然失笑,他拿手指了指向南,說道,“上次你請的全都是你老師,這次就開始請外人了。”

“怎麽會呢?”

向南笑著說道,“黃雲軒黃老師這次也會來啊!”

“哈哈哈!”

劉其正大笑起來,“你連老黃都給拉來了?”

“這講座眼看著就快要開始了,現在除了黃老師外,還一個都沒定呢。”

向南眼巴巴地看著劉其正,說道。

“老爺子,你可得幫幫我,要不然我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找誰去了。”

“敢情我還不能拒絕了?”

劉其正一臉無奈,他瞥了向南一眼,說道,“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幫你一次好了,說起來,我還真沒開過講座呢。”

向南連忙笑道:“這點小事,哪能難得住老爺子?”

兩個人說著話,車子就在學校後邊的教工宿舍樓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