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南目瞪狗呆,我哪兒知道畫芯修複液新品試用期是多長時間?

這個不是你們去定的嗎?

“咱們在三個月之前就開始進行新產品的試用測評了,試用單位包括金陵博物院、魔都博物館、京城故宮博物院、陝省博物館、燕趙博物院等十多家博物館。”

孫福民瞥了一眼向南,一臉得意地說道,

“從這些試用單位的反饋情況來看,咱們的這款畫芯修複液,對於直徑小於一厘米的蟲洞,有非常好的修複效果,直徑大於一厘米的蟲洞或殘缺,效果就要差一些了,隻能采取托補的方式來修複。當然了,這個目前來說,在技術條件上是克服不了的,隻能這麽操作。”

“但是,在古書籍修複這一塊,由於古書籍文物的書頁大部分的損傷,都是蟊蟲啃咬導致的蟲洞,所以,它的修複效果就非常好。”

頓了頓,他有些遺憾地說道,“其實在給這款產品取名的時候,我就應該考慮到這一點,畢竟這款產品實際上是脫胎於古書籍修複絕技‘向氏珠聯璧合’的,當初怎麽就取了個畫芯修複液呢?真是敗筆啊。”

“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談不上什麽敗筆,老師不要太求全責備了。”

向南笑著勸導了一句,又說道,

“而且,咱們也可以在產品說明上做文章嘛,比如寫‘本產品適用於古畫畫芯、古書籍書頁蟲洞的修補與修複’,這樣一來,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誒!你這個想法好,回去我就讓設計師在外包裝上添加這麽一句產品說明!”

孫福民一拍大腿,眉飛色舞地說道,

“這麽一來,咱們這產品就完美了,也不知道等它推向市場之後,銷量會爆棚到什麽程度!我跟你講,哪怕現在還沒上市,光是京城故宮博物院、金陵博物院這十多家試用單位,就已經給咱們研究所這邊發來了意向訂單,現在就等著上市了!”

“……”

看他滔滔不絕的樣子,向南實在不好打斷他傾訴的欲望,隻好笑著說道,“老師,這麽好的產品,咱們公司也得趕緊用上啊!”

“咱們這款產品的大用戶,當然是京城故宮博物院、燕趙博物院、金陵博物院等等這些遍布全國各地的博物館啊,你一個小公司能用得了多少?”

孫福民一臉嫌棄地揮了揮手,說道,“等過兩天給你們弄個一兩箱,估計你們半年都用不完。”

謔!

這是被鄙視了?瞧不上小公司了?

向南暗暗地撇了撇嘴。

我這公司雖然小,可也是納稅上千萬的利稅大戶啊!

……

從陵園回來後,孫福民又在向南的公司裏轉了一圈。

實際上,自從公司的辦公區域擴大後,孫福民還沒來過呢。

在寬敞、明亮的辦公樓裏轉了一圈,孫福民也是暗暗點頭,向南這小子,現在算得上是在魔都站穩腳跟了,想當初他從金陵跑到魔都來跟江易鴻學習古陶瓷修複技藝時,連房子都是租的呢。

這才過去多久?兩年時間而已!

如今他不但有了自己的房子,而且還有了一家這麽大的公司,手底下的員工也有幾十號人了,這對於文物修複公司來說,的確不算小了。

這小子,可真是厲害啊!

在公司裏陪著大家吃了一頓午飯後,孫福民就坐車回金陵去了。

他現在在金陵大學裏還有課,而且,如今離文物修複研究所的第一款產品推向市場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還要回去盯著一點,該做調整的東西要調整,可不能出了紕漏。

等送走了孫福民之後,向南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又來到了青銅器修複室隔壁的小修複室裏。

經過杜曉榮、吳天民和陶小勝,以及杜子俊、杜子傑五個人這段時間的努力,這上萬塊青銅器碎片已經基本完成了修複,如今展現在向南麵前的,是一片片造型各異、精美華麗的鏤空雕刻的青銅樹葉。

這些青銅樹葉,大多以方孔圓錢為邊飾,以人物神獸題材為主要內容。

看到向南過來了,杜曉榮和吳天民都停下了手裏的活,紛紛迎了上來。

杜曉榮搓了搓手,笑著問道:“老板,這些青銅器碎片咱們幾個都修複得差不多了,什麽時候裝這棵搖錢樹?”

“搖錢樹的樹葉怎麽掛,這個應該不難的吧?”

向南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這些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就好了,實在把握不準,就多查一查文獻資料。青銅搖錢樹既然誕生於古代先民原始的圖騰崇拜,那麽樹葉上的圖案肯定也是有上下層次之分的,具體怎麽分,那就關係到當時的民間信仰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

“比如說‘鳳鳥’,在漢代又被稱作朱雀、朱鳥,是‘四靈’之一,它在民間屬於神鳥,十分吉祥,見到它就會大吉大福,天下安寧,子孫昌盛。像這種神鳥,在民間信仰中的地位很高,我之前在查閱文獻資料時,就發現有一部分搖錢樹的頂端上,就立著一隻展翅的鳳鳥。”

“這方麵的資料,我們也找了一些。”

吳天民笑了起來,和杜曉榮對視了一眼,又接著說道,“向專家,那我跟杜主任他們到時候就先裝著看看,等到時候裝好了,再請您過來鑒賞一下,看一看有沒有什麽紕漏。”

“可以的。”

向南點了點頭,又看了幾眼,就轉身準備離開小修複室,他說道,

“那你們忙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盡管提出來,能幫忙的,我們盡力幫忙,幫不了的,那就到時候再說。”

吳天民笑著應道:“好的,如果有需要,我們不會客氣的。”

向南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就抬腳離開了小修複室。

回到辦公室後,他將辦公桌後麵的櫃子打開,從裏麵取出了一個古董盒,帶著它來到了自己的獨立修複室裏。

這一段時間,因為閆思遠的事情,他一直都沒有心思做事,如今事情了了,他也總算是定下了心,可以開始修複這幅富弼的《兒子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