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8章萬骨邪屍(99)

這一家四口人,不準確的說是一家五口人,還有一個孩子。

我們把這一家五口人從村裏帶出來,其實是想救他們一命,不管怎麽說他們也招待了我們一晚,給我們提供了食物和水,還給我們安排了住處。

雖然我們給了錢了,但這份情還是在的,我們不希望他們死,可是事情往往就是這麽事與願違,我們越是不希望他們出事,越是會害了他們。

就在我們幾個人圍著說話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啊的一聲慘叫。

這一幕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我們甚至沒有一點點的反應時間,等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這一家四口人已經全部死了!

兩個老人死的最慘,他們的身體隻剩下了下半截,上半身已經不知所蹤,鮮血內髒流了一地。

旁邊的一對夫妻顯然是發現了危險,他們想起來喊救命,可是他們的動作實在是開慢了,身子才爬起來了一點點,就被人硬生生的拍爛了腦袋,骨頭腦漿鮮血混合在一起。

蜀中散人看到這一幕,立刻一把抱起了女孩兒,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讓她看到這一幕。

小女孩聽到了自己父母慘叫,拚命的想要拉來蜀中散人的手,可是她這麽小,怎麽可能拉得開蜀中散人的手呢。

就在這時候,一道黑影從樹林裏衝了出來,巨大的手臂一拳就把蜀中散人給打飛了出去。

不得不說蜀中散人的確是身經百戰,他在被打飛的一瞬間,右手猛一拍對方的手臂,接著那股反震力,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不但自己沒有受傷,還保住了懷裏的小丫頭。

可是這一下也讓他的整條左臂都麻木了,一時半會兒竟然抬不起來。

“快走!”蜀中散人驚呼一聲轉身就跑,這時候我也看清楚了那道黑影就是萬骨邪屍。

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這麽快就追上來了,它顯然是一路追趕著我們過來的,沒想到整整十公裏的路,它也能照過來,現在不跑我們就沒機會跑了。

看到萬骨邪屍,孝帝立刻大喊著讓我抱起大頭快跑,其實根本不用他說,我早就已經把大頭抱了起來,轉身拚命地往前跑。

誰知道就在我們逃跑的時候,淩雲子卻舉起拂塵,轉身朝萬骨邪屍衝了過去。

看到淩雲子衝過去我大吃驚,急忙驚呼道:“前輩,你幹什麽,快回來。”

然而淩雲子卻微微一笑說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小家夥千萬不要死,隻管往前跑,不要回頭,不然我死不瞑目。”

這句話才剛說完,我的身後就傳來轟轟轟幾聲巨響,我知道是淩雲子和這隻萬骨邪屍動起了手。

如果我是一個人,我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回去幫他,可我現在身上還背著一個大頭,如果我回去大頭也死定了。

不知不覺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淩雲子那番話分明是訣別,他這是打算用命來幫我們逃跑。

“淩雲前輩!”我閉上了眼睛,強忍住心中的痛苦,用盡全力的往前飛奔。

沒想到剛剛還在的淩雲子,眨眼之間就要和我們陰陽相隔,那隻萬骨邪屍這麽厲害,他回去隻有死路一條。

當年用200條玄術界高手的性命才能殺死一隻,淩雲子才一個人,這一去等於是去送死。

我和蜀中散人一路狂奔,蜀中散人一句話都沒說,但是我能從他的尖叫看到淚光,他手裏抱著那個小丫頭,一句話都沒說。

短短的兩天時間,徒弟的魂魄被人拘走,幾十年的好友又為了救自己送了性命,這種感覺沒有經曆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那就好像是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東西一樣,蜀中散人是堅強的,他雖然眼角有淚,但之中沒有讓這些淚珠滴下來。

我們強忍著內心的悲傷,聽著身後激烈的打鬥聲,越跑越遠,直到太陽落山,我們才坐了下來。

幾天之後,我們終於重新回到了馮教授的房子,可是等我們來到這裏之後,眼前的一切簡直讓我無法相信。

我居然看到了安娜柳,而且她已經恢複了健康,正站在馮教授的樓下,在用水壺澆花,希瓦尼和哈裏什兩個人則是在旁邊做飯,一陣陣的香氣撲鼻而來。

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我還清楚的記得,上一次我離開這裏的時候,安娜柳已經奄奄一息了,她的腦屍蟲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可是現在她不但恢複了健康,甚至連一點點的後遺症都看不出來。

怎麽會這樣的?

蜀中散人也發現了這一幕,他一把拉住了我說道:“等等再過去。”

未知的總是最可怕的,這些日子我遇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不怕這是幻覺,因為幻覺遲早會過去,我真正害怕的是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種心情是極度複雜的,如果說安娜柳早就恢複了,那我們之前又為什麽會經曆這麽多事情的?

障眼法?幻覺?還是陷阱?

不管是哪一種,就連淩雲子和蜀中散人都能騙過,這人的手段已經不是常人可以推測的了。

我和淩雲子同時打開了天眼,仔細的把周圍查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

眼前的安娜柳和希瓦尼,全都是活生生的人,她們身上的陽氣非常旺盛,絕對不可能是鬼怪變化的。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會的傻小子了,經曆了這麽多事,我對玄術界的一切已經了解的非常深刻了。

“是鶴軒,是鶴軒大哥回來了。”就在我們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的時候,希瓦尼發現了我,她立刻丟掉了手裏的活,拉著安娜柳大喊著朝我奔了過來。

看到她們我其實是應該開心的,可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如果她們兩個是假的,我該怎麽辦?

如果他們是真的,我又該怎麽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告訴她們?

短短的一兩個月,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甚至其中有很多事情,都完全顛覆了她們以往的認知,尤其是譚教授和馮教授,這是我最難以啟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