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楚舜微博上解釋,好友和家人們在微博上問了幾句,沒打電話,算是達到目的。

可事態傳播並未向楚舜想的那樣,一兩天就歸於平靜,反而越來越多水友討論,甚至還有護士出來煞有其事的說見到了某演員。

狗仔隊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混入取景地,相比之下蹲守在門口的《芝加哥論壇報》,以及《好萊塢記者報道》等文明多了。

楚舜讓吹哥弄了個發布會,大概解釋一下大家都沒事,別巴拉巴拉往取景地裏衝,影響拍攝。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楚舜表示有本事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肖申克的救贖他就要拍出來。

搞劇組,什麽意外沒見過?楚舜還指導。

什麽叫有求必應,劇組又遭事,飾演姐妹幫其中一人,因持有大量毒被抓,都知道俄亥俄州的DP合法化政策,持有少量是合法的,可他持有大量直接被抓。

楚舜知道這消息,第一反應是不是有人搞他,那個什麽諾賊心不死,可當了解經過後……

持有大量毒,還招搖過市,下午拍攝完畢後,和一群人聚會,還有人吸死,楚舜都在思考是否是他給演員們的自由過了火。

以往最難搞的霍伯·哈迪,也隻是酒癮。

當下就尷尬,姐妹幫的戲份還未完,楚舜詢問了一波,這個演員搞不好是過失殺人。

的確是可以找律師鑽漏洞保釋出來先拍攝,甚至於楚舜能直接找到州長,將事情掠過。

但從根本意義上來說,楚舜不會這樣做,他不會為違法者遮風避雨,劇組就隻剩下三條路。

①改動一下劇本,刪除姐妹幫或者單獨角色的戲份。

②換個類似的演員,和西遊記一樣換三個唐僧,兒時硬是沒看出來。

③換個演員把之前的重拍。

三個選項,楚舜當然選第一個,改動劇本,畢竟重拍前麵姐妹幫的戲起碼又需要一星期時間。

決定好在夜晚,楚舜改劇本,改好後按照慣例又開始看白天素材,心中卻好似卡著一根刺,撓撓的。

然後——

“前麵這幾場姐妹花的戲,似乎是可以重拍,作為前期情緒的爆點,的確可以再突出一點。”

“對沒錯,我們要精益求精,重拍必須重拍!”

大半夜楚舜說服了自己,一個電話打給紀扶,才十一點半老紀還未睡下,隻是剛洗完澡。

“老紀兄弟們睡了沒有?”楚舜也不囉嗦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重點。

“導演有什麽安排?”紀扶說道:“我們道具部門隨時準備加班。”

“把攝影棚按前麵標準再還原。”楚舜道。

戲拍完了,攝影棚雖說沒拆除,但很多東西也扯走,需要重新布置。

“沒問題,一晚上時間應該可以。”紀扶沉思計算了一番,然後回答。

認真來說,無論什麽劇組,道具組都是最容易熬夜的,而楚家班不講究狼性文化。

楚家班講加班工資給足,榮譽給足需,所以紀扶一喊即便很多職員都睡下,還是穿上衣服集合開整。

翌日拍攝計劃調整,劇組再次返回搭建的攝影棚,道具組也是辛苦,紀扶熬了一晚上,但作為負責人他白天也不能睡,作為道具組頭頭很多事情還需要他負責。

而頂替進監獄的演員,是吹哥連夜找的演員替換,時間很緊可吹哥也超常完成任務,演員本身就是同性戀,好家夥本色演出。

楚舜經過短暫的試鏡,就確定下來,合約什麽的還沒來得及簽署,但人先進入劇組開始拍攝。

攝影棚內拍攝三姐妹欺淩安迪的戲份,重拍的情況強尼和另一人有經驗了,所以一開始就進入狀態。

考慮到很多小夥伴看到的原版是刪除版本,劇情詳細點是安迪被姐妹花老二和老三抓住,伯格斯站在麵前要他吹喇叭,安迪一番掙紮,結局變成了挨打後強奸。

飾演主角安迪的維戈雅反抗和狠勁表現的不錯,倒是新來的替補,總有些不夠變態的感覺。

兩次NG之後,演員們都有些喘,要演好就必須使勁掙紮和禁錮,好像全力衝刺一百米,都廢力氣。

楚舜說道:“強尼你變態氣質更好些,好好教教。”

做了一個OK手勢,強尼還沒從伯格斯的表演中退出,所以那氣質殘留著變態,新來替補即便是同性戀也下意識後退半步。

後退半步認真的嗎?強尼生氣,不過導演派下的任務最重要。

怎麽說呢強尼演技的確沒問題,可不會教人,說了七八遍替補演員仍舊疑惑。

那叫一個氣,強尼又開始了,找到一處櫃子哐哐踢著,這次不是鐵桶,而是儲存器材的木板櫃子,“哐哐”兩腳,櫃麵被踢得凹陷下去一小塊,長期這種自律撒氣,讓他拳頭和小腿都有老繭。

“夠了強尼先生,腳離開那個櫃子,你受傷了沒事,但容易損壞器材。”楚舜捂額,“全組休息十五分鍾。”

楚舜說完叫來替補的演員,單獨地講講演技,他說了一個核心理論。

“你演的變態最大的問題是,你認為自己是個變態,不,不是這樣,你必須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是對的,是基於自身利益考量。”

“不要有故作凶狠的情緒和表情,不需要,先生別想和我解釋你沒有故作凶狠,剛才你的雙眼可是瞪大,怒氣浮在表麵。”

“演戲需要有邏輯,此時為什麽憤怒?你是在強迫他人,憤怒情緒出現會顯得突兀,接下來的表演讓這種情緒從你臉上消失好嗎?”

十幾分鍾後,小灶開完,替補演員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不是因為導演說得有多好,而是因為楚舜太出名,說出的話幾乎可以被當做指路明燈。

準備再拍一條時,強尼忽然開口,他提議:“導演能不能給我補妝?我不是對化妝師先生不滿意,是我認為可以加強。”

楚舜聞言看著強尼,思考再三,接受提議,叫來跟組的化妝師進行補妝,強尼也去坐在椅子上。

他道:“用粉色腮紅給他全臉打一遍,稍微描繪出一點點的血絲。”說著,從演職人員中尋來位女性華裔,叫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解釋:“差不多就是這個膚色。”

“先生,我這段時間花粉過敏,臉有點發紅,正在塗藥……”華人女性工作人員隻是一個場務,被大導演叫到很緊張,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

“過敏得好……不湊巧,那需要注意忌口。”楚舜說著拍拍化妝師的肩膀,“就是這個膚色,照著畫。”

“好的導演。”化妝師作為一名成熟的楚家班成員,隻要遵從導演安排就行,懂不懂什麽不重要。

從化妝包當中掏出幾塊腮紅,在手背上比色,挑選了一種顏色,化妝師開始在強尼臉上上色。

隨著強尼的臉越來越紅,更加變態了,其中機理說來也簡單,人作為一種視覺動物,看到一個人或者物體其實是先看輪廓的。

見到長發的女性的輪廓,會腦補出年輕秀麗麵容,強尼也這樣,貼著頭皮的薄薄的毛寸,下頜骨清晰硬朗,看頭部外形,他是典型的男性輪廓,在臉上增加不和諧的女性特質,會產生異樣的感覺,原版導演通過刻意調整的紅潤的膚色達到這效果。

原版伯格斯演員是馬可·羅斯頓,是那種沒什麽名氣,但實力強勁的戲骨,演繹過四五十部劇集。

強尼抖抖腳腕起身,步履稍微有些不自然的向原定站位走去,效果極好,比第一遍拍攝要好,也比原版看上去更有感覺,總算沒做無用功。

或許是挫折在前一個月全部都遭遇完了,接下來劇組很順利,把室內和攝影棚的戲都拍攝完畢,一共耗時兩個半月。

時間滑到八月份,今年船長獎的得主是英國倫敦大學皇家中央演講和戲劇學院的英國學生。

獲獎理由是寫下一部電影批評著作《一種新的幻想主義——假》,書名很明顯是脫胎於萊謝爾著名的論文。

這本書的確挺牛,反正作為前影評人楚舜看了,很難相信是一個學生能夠寫出來的東西,沒有三四十年的觀影條件難辦。

正是這樣,北影評審團專門遣人調查,書的確不是代筆,這位英國學生的的確確是電影研究理論方麵的天才,獲獎沒毛病。

八月份進入肖申克的救贖劇組,進度都拍攝了三分之二了,也沒辦法楚舜拍戲不可能時時刻刻和金鴿之夜的舉辦時間同步。

州立花園的外景拍攝,仍舊順利,特別是道具方麵,也多虧市政廳的幫忙,俄亥俄州位於班克三街的州立花園,幾十年也沒有翻新變樣,不用怎麽打理。

“維戈雅先生今天你臉色不好,是身體不適嗎?”

“前女友來劇組?年輕人我說過還是需要節製。”

“陣雨天氣不行,估計下不了多久,休息半小時,半小時後繼續拍攝。”

“蒙明德先生,保持剛才的情緒,保一條。”

楚舜拿著擴音器,他聲音在劇組最響亮。

蒙明德明白了一個道理,以前看與楚舜合作過的好萊塢演員,都會說在劇組最恐怖的單詞是“保一條”,很好他也恐懼。

外景戲四十天收工,《肖申克的救贖》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