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萬·李奇家忽然決定舉家遷走,所以沒給格雷諾耶反應時間,他驚醒後著急忙慌地跑出城,什麽都沒來得及遮掩。

可想而知,當工作時間來臨,男監工到處找格雷諾耶,隨即在格雷諾耶住所找到被埋起的長發和受害者衣衫。

百因必有果,伏筆全都回收,前麵城內混亂時,那條狗狗一直在尋找自己的主人。

一個妓女死了,沒人會在意,也沒人會在乎,但狗子自從主人失蹤以後沒有停下尋找的腳步,小腿跑著找遍全城,在格雷諾耶走後,它聞到了主人氣味,爪子刨地。也是因為它,男監工才發現埋藏的長發與衣衫。

連環殺人真凶,格拉斯市民終於知道是誰,可真凶早就在追尋下個受害者的路上。

安托萬被許多地球的觀眾稱之為全篇唯一智者,因為他總結出,排除妓女外,身亡的女子都是初,安托萬也想著將女兒嫁給侯爵,應該就能安全。

沒提前安排,父女兩人入住旅途中的一間旅店,周圍荒涼,除了僧侶沒有其他人,安托萬一聽,那太好了,包下所有房間,還把最安全的房間給蘿拉。

房間窗戶外是懸崖峭壁,按道理很安全,蘿拉處於懵圈狀態。

晚餐時期,當聽父親說,代替她同意侯爵的求婚,蘿拉生氣地返回房間,什麽東西都不吃。

他向來寵溺女兒,知道不詢問意見擅作主張,是不好,但為蘿拉安全,安托萬別無選擇。

睡前把女兒房門反鎖,鑰匙由他拿著,窗戶那一麵又是懸崖,這下子應該安全了。

格雷諾耶來了,在馬廄中將麻布鋪開,塗上油膏,他今晚會動手。

影廳中,觀眾感官兩極分化格外嚴重。

正方人員,以雅克、杜智政府官員為首,他們說:“無論以什麽理由,都沒有剝奪人生命的權利,這主角沒有心也不存在靈魂。”

“那是十三條人命,臭名昭著的開膛手傑克,確定身份的受害者也沒有這麽多。”

“本來沒覺得殘忍,但看到這十幾個受害者的衣物和頭發排列在一起,感到心悸,畜生都不如。”

反方是以居伊、普路的藝術方:“格雷諾耶在電影中的表現已經不是人類了,沒有人類可以相距七八公裏還能聞到氣味,也沒有人類會這麽殘忍,導演往他身上附加了……”

“我來補充居伊先生的話,附著神性或惡魔性,我認為電影的結局,準確說是格雷諾耶的結局會意想不到。”

當然孫光台等人是吃瓜群眾,他們情緒也代入到電影中,所以此刻更擔心蘿拉的性命,配樂越來越緊張,鋼琴的重音每一下都似乎敲擊在心尖。

擔心也無用,銀幕中該發生的依舊會發生,夜色作為掩蓋,格雷諾耶輕鬆潛入旅店。

他沒有味道,發出的動靜輕微,比頂尖的獵殺者更具有先天優勢,格雷諾耶更大的優勢是沒惡毒的攻擊性氣息,連守門狗、馬廄的馬都不會注意到他,好似他不複存在。

“難道沒有人阻止他嗎?”顧酥緊緊捏住魏長偉的手,指甲有點鋒利。

魏長偉輕輕拍打顧酥表示安慰,他製止不了格雷諾耶動手,但可以製止顧酥的指甲。

狗與馬都無法注意,何況是人,格雷諾耶從安托萬房中拿到鑰匙的難度,不比在花園摘一朵玫瑰難多少。

“哢嚓”細小的開門聲在黑夜裏格外清晰,他打開蘿拉房門,將要動手時女孩清醒,兩人四目相對。

人對自身有惡意者,是能清晰察覺的,就好像無論你以多快的目光掠過女性胸前位置,後者也能感覺到。蘿拉沒從格雷諾耶身上感受到惡意,目光中是疑惑,下一刻鏡頭轉場,陽光從窗外照射又是明亮萬物複蘇的景象。

正如同居伊之前竊竊私語討論時說的那般,沒殺意的連環殺手更恐怖,比出於興趣的反社會型人格都更有破壞力,因為格雷諾耶這樣的人目標沒達到前,壓根不可逆。

清早,安托萬醒來,第一時間看到床頭櫃上的鑰匙,鑰匙還在證明女兒安全,他放心地洗漱,弄完後才用鑰匙打開女兒屋門,預備叫蘿拉起床吃早飯,以及出發。

門打開的瞬間,仿佛屋內有天使降臨,散發出耀眼而又柔和的聖光。

光芒散去,安托萬看到自己女兒被剃掉酒紅色的長發,靜美地匍在**,似大師筆下絕美的油畫,烏爾比諾的維納斯、淋雨後的戴安娜。

但對安托萬來說,是晴天霹靂,他珍愛的女兒蘿拉,在他的保護下,還是被凶手殺了。

這位大商人沒有了理智和從容,痛不欲生地嚎啕大哭,另一邊格雷諾耶完成了他追求的第十三種精油,又用十三種精油調配出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香水。

格雷諾耶還未來得及嚐試效果,格拉斯的憤怒的警察們在叢林中發現了他,手中的火槍稍有異動就會來上一發,他隻能先把香水藏起來。

痛失唯一親人的安托萬用酷刑折磨格雷諾耶,逼問他為什麽要動手殺蘿拉,或者說殺十四條人命。

對此格雷諾耶回答:“我需要她”、“我隻是需要她”,安托萬氣瘋了。

劇情接回影片開場的劇情,在宣判四十八小時必將遭受酷刑而死的判決後,行刑時間到來。

高官、主教、貴族、商人、工人等等幾乎全城人都想要看到凶手被懲罰,市民們充斥憤怒聚集在行刑廣場,“用鐵棒將那家夥的骨頭全部敲碎”、“弄死他,一定不能讓他死得太簡單”、“要用最痛苦的刑法施加在這畜生身上”……

在行刑前格雷諾耶將藏起來的香水往自己身上滴了幾滴,被抓捕還能藏香水其實也不奇怪,十八世紀也不會對囚犯進行脫掉衣物的完全搜身。

觀眾們想起之前的劇情,討厭格雷諾耶的男監工聞到格雷諾耶通過少女提煉的精油,躁動想要罵人的心就平靜了,現在是十三種精油調製的香水,不會被當場釋放吧?

仔細想想還真有這種可能性,提押格雷諾耶表情惡狠狠的今日監牢,香味傳來下一秒就呆愣在原地。

格雷諾耶沒有被粗暴對待,反而換上了一套貴族才能穿的精致衣物,坐著馬車抵達行刑廣場。

人山人海的市民們還在疑惑為什麽臭名昭著的凶手,還有資格坐上裝潢豪華的馬車時,格雷諾耶下車了,不像是即將酷刑的囚犯,更像是從沙漠回到恕瑞瑪的阿茲爾。

靠近的幾個列兵,好像恭迎他們法蘭西皇帝歸來,紛紛脫帽跪下。

背景配樂變成高昂的詠歎調,為奇異的一幕增加神性色彩。

格雷諾耶一步步走向行刑台,那不是踏向死亡的台階,而是通過王座的石階。

手持鐵棒惡狠狠的行刑者,立刻跪在格雷諾耶跟前,大聲呼喊“這人是無辜的”。

隨著香味在廣場擴散,在市民眼中格雷諾耶不是凶手,而是他們的皇帝,是他們的天使“凶手怎麽可能是他”、“他不是凶手”……

格雷諾耶再加一把火,將香水又滴了幾滴在絲巾上,用試香的標準動作,揮舞絲巾,將香味擴散。

如光如彩,香味闊逸之處,所有市民臉上都浮現出滿足與幸福,仿佛看見上帝的回饋,沒有仇恨,更加沒有惡意。

包括坐在最高位的主教,丟棄權杖,起身跪下,高呼“天使降臨,這不是人,這是天使”。

貴族、傳教士、工人、商人、地主、婦女、兒童、老人齊刷刷地跪拜,目光是那麽的虔誠。

手朝前渴望地伸著,想觸摸天使,又擔心自身汙穢沒有資格。

伴隨著格雷諾耶的動作,任意揮手動作一下,都會引來千萬人歡呼,多數人眼含熱淚,甚至有市民太激動抱頭痛哭。

一直注視著格雷諾耶的安托萬不肯接受,一來是他距離中心太遠,沒太聞到香味,二來是喪女之痛仿如昨日,所以他手持長劍怒不可遏地衝上行刑台。

可來到跟前——

安托萬手中的劍掉了,眼淚汪汪地抱住格雷諾耶,“原諒我,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原諒我!”

顯然這結局是影廳中的所有人都預料之外的,是猜到可能會因為香水逃過一劫,但沒想到會被當做天使被膜拜。

“香水比世界上最恐怖的生化武器還要恐怖。”

“前麵香水師巴爾迪尼似乎說過,第十三種精油所製作的香水,聞後仿佛能夠讓人上天堂,原本以為是誇大的形容詞,沒想到是準確的形容詞。”

“這一刻,他的確是天使。”

“改變人的認識,連情緒都改變,從怨恨到寵溺的轉換隻有幾秒,都奇幻了。”

居伊有心理準備,他是知道結局作為導演的楚舜都會升華,或者叫整活,可也沒想到會這麽誇張。

這才哪跟哪,香水前調過去,廣場的人們聞到中調。

前調是讓人仿佛見到天堂,那麽中調是置身於天堂。

人們好似吃了催情藥物,無論是貴族,還是農民,都脫掉衣服撫摸距離自己最近的人,無論是誰。

毫無顧忌地開始愛愛,廣場**靡氣息不言而喻,此刻達到人人平等,因為人們都沒有階級之分,隻有情欲。

電影史上最大範圍的**畫麵,即便是見過大場麵的杜智,以及年輕時玩得很嗨的居伊,都怔住了。

太誇張,拍攝這樣一幕數千人露點的鏡頭,得找多少成人演員,得花多少資金?

縱欲之後是尷尬,腳趾都能在地上摳出別墅的尷尬,人們紛紛開始穿衣服。

市民們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為了掩飾這次荒唐的行徑,也為在凶手上給個結果,隨機要選一個幸運兒絞死頂罪。

那麽幸運兒是誰?是前麵格雷諾耶工作地點的男監工,作為格雷諾耶的上司,那些死者的衣物也是在廠的倉庫附近發現,作為替罪羊太合適。

格雷諾耶在混亂中離開了廣場,完成使命後的他,再也沒有前進的動力,並且在看到廣場上人們的反應後,他第一次萌生起憎惡的情緒。

他離開了。

在入夜時分,他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雖然依舊沒有味道,他的出生地,建於聖嬰公墓上的交易市場。

相比格拉斯的風景秀麗,大片大片的花田,出生地交易市場充斥著腥臭味,混亂、潮濕、肮髒、貧窮才是主基調。

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又或者是市場上沒有家的工人,圍坐在篝火旁取暖。

格雷諾耶什麽也沒說,他打開香水,將一瓶香水全部澆在了自己頭上。

行刑廣場幾滴香味,就讓成千上萬人頂禮膜拜,陷入瘋狂,現在一瓶香水是什麽概念?

很快電影回答了,最高能的一幕到來。

在篝火旁取暖的人們,瞬間被吸引,那是一種無法抵擋,無與倫比,很自然的吸引力。那不是天使降臨,而是見到上帝降臨人間,人們衝向上帝,猶如喪屍衝向人群。

每個人無不想觸摸。

每個人無不想擁有上帝的物品。

每個人無不想靠得更近。

眾人處於震撼中。

電影快結束,坐在首排的楚舜,趁著片尾曲沒播放,觀眾們還沒有起身鼓掌,楚舜先行呼叫係統開始抽取下部電影。

“抽電影。”楚舜在心中道。

[好的宿主,抽取下部電影。]係統回答。

腦中六部電影出現——

【《肖申克的救贖》拍攝教程,及資金】

【《搏擊俱樂部》拍攝教程,及資金】

【《穿條紋睡衣的男孩》拍攝教程,及資金】

【《消失的愛人》拍攝教程,及資金】

【《完美的世界》拍攝教程,及資金】

【《新世界》拍攝教程,及資金】

“都是我喜歡的電影。”楚舜看了看,六部都符合他口味。

“新世界是H國那部電影對吧。”楚舜先問。

係統回答:[是的,H國導演樸勳政執導的作品。]

“雖然是都喜歡,可《新世界》就不用了。”

楚舜首選排除一部,《新世界》被譽為H國的無間道,怎麽說呢的確不錯,但感覺比無間道差了一點。

H國電影的老三樣“仇富、壓迫、政府爆”,《新世界》中關於政府博弈劇情搶占了本身臥底劇情,有點主次不分。

《消失的愛人》改編自同名小說,導演是懸疑界的大師大衛·芬奇。

都知道大衛·芬奇在懸疑電影這一塊,可以說是拿捏得死死的,什麽龍紋身的少女,以及七宗罪。

“等等,還挺少見的,居然有大衛芬奇的兩部作品。”楚舜回過神,搏擊俱樂部也是這貨的。

可以這麽說,地球懸疑電影二十一世紀的天花板,叫大衛·芬奇,大衛極為擅長改編小說,能夠把敘事性和懸疑性結合得非常好,總的來說是楚舜很喜歡的導演。

“相比消失的愛人,我個人更喜歡搏擊俱樂部,抽中搏擊俱樂部我覺得挺好。”

《完美的世界》是老牛仔伊斯特伍德的作品,怎麽說呢,喜歡看電影的男人,沒有人能夠拒絕伊斯特伍德那股範。

無論是不可饒恕,或者是百萬美元寶貝,都有悲情色彩的英雄氣概,《完美的世界》雖說在獲獎方麵弱了點,可絕絕對對是好電影。

“不過這部電影,沒有伊斯特伍德本身這位老牛仔主演的話,精彩程度會下降一些,伊斯特伍德的個人魅力太強烈。”楚舜有些心動於這部電影,可他又深知這部電影靠演員。

“穿條紋睡衣的男孩,又是一部經典的反戰電影了。”楚舜前麵拍攝過美麗人生,也是二戰題材的電影。

說起來美麗人生和穿條紋睡衣的男孩,有點類似。都是通過孩子的世界來講述故事,隻不過前者是父親編的童話,後者是小孩視角的不同。

故事也很簡單,新搬家的小布魯諾發現了個奇怪的農場,人們都穿著條紋睡衣,還認識了個身穿條紋睡衣的同齡小男孩。

那麽條紋睡衣是什麽?是囚服啊,農場是奧斯維辛集中營,布魯諾的父親是鈉粹德國軍官,最大的戲劇衝突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布魯諾穿上了他觀點中的條紋睡衣鑽進了農場……

“《肖申克的救贖》肯定就不說了,雖然是奧斯卡七項提名,一個獎項都沒有拿下,但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都被捧上了天。”

楚舜感覺正是因為肖申克的救贖在奧斯卡的大敗,才導致它名氣如此之盛。

肖申克是好電影嗎?當然是,完全可以評價為影史經典。

但能被譽為影史第一嗎?真的誇張了,網絡以及其他因素導致名氣有點過於誇張。

“來吧,看看這次我能抽到什麽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