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舜在高地備受歡迎,之前有過調查,有百分之八十蘇格蘭人對楚舜有好感,剩下百分之二十左右,是蘇格蘭獨立進步黨的人。

望字生意,這黨派人堅定認為英格蘭拖累了蘇格蘭發展,一直謀求獨立建國。

本來因為脫歐事件,大好時機在眼前,可《海邊的曼徹斯特》將大好局勢葬送,討厭其導演太正常。

損壞器材的事也是他們做出來的,聽說楚舜又拍攝《勇敢的心》,還摻雜英格蘭當局投資,肯定又是打向獨立的消極彈,搞破壞也正常。

若不是楚舜國際名望實在太高,他們會直接對劇組演職人員下手。

現任蘇格蘭首席大臣是民族黨主席,都知道民族黨又叫國家黨,是英國的第三大黨派,也是謀求蘇格蘭獨立的政黨,不過民族黨手段更加的沉穩。

用兩個形象的例子,對比民族黨和獨立進步黨的區別。

民族黨——

“我們要獨立,為了蘇格蘭的未來。”

“加錢。”

“好的。”

而獨立進步黨——

“我們要獨立,為了蘇格蘭的榮耀。”

“加錢。”

“滾!”

可想而知,後者一向是有點看不上前者,但太極端往往隻能獲得小範圍支持。

首席大臣先安排了一輛直升機小隊和兩個摩托車小隊的警察過去保護劇組拍攝,都是精英。然後撥通進步黨主席的電話,也沒有前麵的含蓄,直言:“甘乃迪先生,你的行為會影響國際對蘇格蘭的評價。”

“康納大臣,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電話那邊是輕描淡寫的男聲說:“在家裏種薊花,我會影響蘇格蘭評價嗎?”

“難道你隻在乎國際對蘇格蘭國的評價,不在乎對蘇格蘭地區的評價?”大臣道:“如果是這樣,那麽很抱歉,薊花也會枯萎。”

薊花是蘇格蘭國花,在中世紀就如此,和丹麥入侵有關,傳說中是保護了國家的花朵。

甘乃迪語氣改變許多,他堅定地道:“康納大臣,請你告訴我薊花不會枯萎。”

“那是當然。”大臣道:“我也想要甘乃迪先生祈福,劇組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意外。”

“是會祈禱。”

說完,甘乃迪掛斷電話,在《海邊的曼徹斯特》前,他的確還是有些欣賞楚舜,可後麵就路轉黑。

甘乃迪轉念一想,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他道:“現在他在蘇格蘭擁有的龐大人氣,是民族黨宣傳導致,《勇敢的心》上映,我倒想看看,還有沒有先生女士會支持他。”

在他看來,勇敢的心必定是黑蘇格蘭國王羅伯特一世,演員都沒有一個蘇格蘭人,這種情況官方再怎麽說都沒用,屆時獨立進步黨隻需要順水推舟,就能瓦解楚舜在蘇格蘭的形象。

回到格拉斯哥市,吹哥坐在了小孩那桌,不開玩笑真是童星的那桌,電影邀請了五名小演員,戲份多的是男主威廉·華萊士的兒童時期。

吃席也有技巧,如果真想多吃菜,坐喝酒桌最好,喝酒的人吃菜少。吹哥沒這樣做,是怕被勸酒。他的確能說會道,可組裏的兄弟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勸酒本事點滿,連續胃疼好幾天,不想喝酒。

“五十歲的生日,我是真沒想到我五十歲的生日會在劇組辦個一二十桌。”紀扶起身端著一紮啤酒:“更沒想到,楚導會記得我生日,特意讓劇組放了半天假,今天是很高興,我幹了!大家隨意。”

咕咚咕咚,隨著紀扶幹翻紮杯,現場起哄的掌聲一片,壽星都幹了,無論是以茶代酒,還是喝酒都一口幹。

“老史告訴大家不要宿醉,明天拍攝計劃按時進行。”楚舜低聲給史考說。

史考比了一個OK,然後在群裏說了一聲,沒有回話的在現場小聲提醒。

生日晚宴九點半散場,替補的攝影設備十點四十終於送到,倒不是所在之地太偏僻,隻是對器材品牌卡得很嚴。

翌日,拍攝繼續。

演職人員狀態也沒有下滑,進度依舊比預計要快,楚舜發現裘德是個有心機的演員。

在導演麵前比較努力,但也隻是在麵前努力,在楚舜看來什麽地方努力沒區別,隻要能跟上進度。

零散的幾場戲拍攝完畢,開始拍攝草原的決戰場麵。這個場麵拍攝時間很難把控,楚舜邀請老牧民,以及英國頂尖的氣象機構,進行天氣預測,才選定11月4日。

十一個攝影組,五條軌道圈,絕對是每秒都是金錢的味道,演職人員都卯足一口氣。

從一開始化妝都如此。

“菘藍做成的靛藍染料,這個我清楚,凱爾特民族的習慣,他們認為勇士全身上下才會塗滿藍色。”莫裏哀任由化妝師在自己臉上塗抹藍色化妝品。

“菘藍掠奪者,我小時候玩過一款遊戲,好像是帝國時代,裏麵就有菘藍掠奪者。”西葵在旁邊說道。

“不是什麽菘藍,而是蓼藍,歐洲中世紀哪有菘藍傳過去。”紀扶說道:“遊戲是沒有玩過,但我估計是國內翻譯問題,準確點應該是叫靛藍掠奪者,之前我們道具組去聽了教授的課,教授說這種臉部塗抹靛藍,是因為一開始蓼藍有消炎解毒的功效,所以上戰場先塗抹全身,久而久之就發展成為了威懾以及覺醒的符號。”

莫裏哀這個祖父是蘇格蘭人的,完全不知道這些事,還是曆史教授研究得深。

“船長說過,今天的戲份容錯率不高,要加油了。”莫裏哀說著為自身打氣,也是為化妝室的其他演員打氣。

奧汀、裘德沒說話,在等化妝的同時,腦中快速過著劇情。

長腿國王派來鎮壓的英格蘭騎兵,對戰華萊士領導的蘇格蘭勇士團,這場戲的群演超三千人。

大場麵!

“希望天氣配合。”楚舜看看天,他不懂看天氣,但檢測機構和經驗豐富的老牧民都說兩小時後會有大暴雨。

首先要對群演預演,這事該由執行導演幹,楚舜想要達到他要的效果,所以一手抓。

“啊啊啊!”

群演們喊叫,聲音凝成一股繩直衝雲霄,可不是導演想要的效果。

“戰場的喊聲是對敵人的蔑視以及震懾,不是在統一喊口號。”因為人太多,所以拿著擴音器的楚舜也要很大聲才能保證群演們都能聽見。

“想象你們憤怒的時候,發出吼聲,不要被其他人影響,發泄自己的憤怒。”楚舜再一次開始。

“啊啊!嗷嗷!噢噢!——”

叫喊聲雜亂無章,像是二哈一叫喚,引起旁邊泰迪、田園犬、狼狗的狂吠。

“對,每次就要這樣,但各位先生是不是嗓子還在發育,為什麽不大聲一點?”楚舜更進一步。

上千名群演們再一次怒吼,這次有豺狼虎豹獅共同的咆哮,楚舜相當滿意了。

“很好,先生們等會拍攝保持剛才的嗓子。”楚舜安置完飾演蘇格蘭軍隊的群演,又開始對英格蘭騎兵開始預演。

相比下英格蘭騎兵要突出訓練有素,所有群演都是當地牧民飾演英格蘭騎兵,相反蘇格蘭人的群演以英格蘭人居多,請注意這個細節。

半小時預演完成,全部就緒開始拍攝,楚舜再度展現超乎尋常的調度能力,上一次還是《橫空出世》的長鏡頭。

當然戰爭場麵是不可能以長鏡頭拍攝,真實感的確會增加,可會削弱震撼和衝擊感。

天公作美,在該下雨時,的的確確大雨傾盆,“嘩嘩嘩——”,演職人員都嚴格完成自己分內的任務。

“停,辛苦了,完成得很好……”

楚舜前半句話才說完,群演們就歡呼起來,長達一個小時的持續素材拍攝,大雨傾盆中的表演,誰也不想再來一次。

“嗓門不大,還真當不了導演。”楚舜幹咳了兩聲,指揮大型拍攝嗓子有點癢。

“各位先生們請到藍棚處擦幹身上的雨水,喝一杯紅茶或者薑湯。”楚舜將話說全了。

有心的人或許也能察覺到,今年的金鴿之夜船長獎獲得者在什麽地方?為什麽在《勇敢的心》劇組沒有存在感。

其實並非沒有存在感,隻是沒有存在,這一屆金鴿之夜沒有學生獲獎,此結果是經過北影評委組一致討論得到的結果,作為國內兩個最著名的電影獎項,寧缺毋濫。

所以這一屆屬於空缺。

所以今年的金鴿之夜,也的確是一場鴿,當然也為獎項攢含金量。

在蘇格蘭高地的戲份經過兩個月拍攝終於結束,下麵是趕赴愛爾蘭米斯郡。

“我的船長,醫生說再等兩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後馬上來愛爾蘭。”在得知劇組已經離開蘇格蘭後,在愛丁堡醫院養傷的艾梅麗很緊張。

本來在艾梅麗受傷的第二天,她清醒後就打電話讓導演換演員,即便很想和楚舜合作,也不能因為自身耽誤進程,作為演員輕重緩急能拿捏。

楚舜在詢問過醫生病情後,決定暫時不換演員,雖說艾梅麗的傷是自己太蹦躂導致,可好歹也為了這場戲集訓中世紀禮儀等課程,反正多數戲份也能夠移到後麵。

“要聽醫囑,你的戲份還可以往後延遲一周,沒必要急於一時。”楚舜道。

“醫生說我三天前就能出院。”艾梅麗道。

兩人寒暄兩句後,楚舜掛斷電話,因為布景需要他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