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逼近七月份,預計在八月份召開的金鴿之夜,提前到七月初,提前頒獎也不是首次,頒獎要貼合楚舜劇組的時間。

相隔五年,上戲學生夏旅,再次將獎杯留在華夏,作為上戲大二女學生,在去年提名威尼斯電影節影後,作為演員相當不錯。

雖然夏旅不是劇組幕後,但在劇組擔任副導演,觀察攝影、燈光、運鏡等事,對演戲還是非常有幫助。

在7月4日,劇組全員到利比亞內卡羅維小鎮,之所以道具組能在半個月左右把所有布置完畢,是本身內卡羅維就無比貼合導演要求。

戰亂**下的小鎮,不至於用斷壁殘垣來形容,可也相差無幾。35平方公裏的範圍內,甚至找不到一處沒有被子彈掃過的痕跡,真就這麽誇張。內卡羅維小鎮本來還挺發達,鎮政府還被譽為利比亞最美建築,可衝突多次覆蓋小鎮,後果不言而喻。

地處非洲,本來食材購買是挺麻煩,但幸虧有意大利幫助,從意大利海運的食材,動機儀式在小鎮舉行,自己烹飪美食。

楚舜不是楚爸和趙芝,全球到處跑,他是第一次吃到比較正宗的非洲美食,阿洛刻、安巴雞、艾利歐等,主食是埃及庫沙礫。

“香料用得挺多,吃不太慣。”楚舜吃完後評價,就像阿洛刻,是把車前草、辣椒油炸洋蔥,再加上香料……

不能說不好吃,但實在不符合楚舜的味覺,幸虧意法兩國分別派來諸多廚師,楚舜目前“主戰場”是番茄醬通心粉,和紅燒肉。

史考作為後勤製片,在非洲是很不便利,其他不說,如果在其他城市,金銀花茶解暑,薑茶驅寒,是很好熬製的兩件套,這小鎮可沒地方買。

動機儀式上不止有劇組演職人員、船長獎夏旅,還有劇外人士,都在宴會上打招呼。

“總幹事您好,我是聯合國秘書處新聞部外聯司的辛多尼,這位是白薦先生。”辛多尼是意大利人,而白薦是華人。聯合國派來兩位表明立場的工作人員,人選也挺合適。

辛多尼除了頭發有點少長得稍微有點普通外,還是人模人樣,他沒有用意大利人擅長的手勢說話,但也充分表達了自身對楚舜的尊重,他說:“船長藝術成就最高的電影是天堂電影院無疑,我不是說《別了,我的愛妃》和《六格》藝術價值不高。”

“《別了,我的愛妃》欣賞需要一定的京劇知識,我也是因為這部電影喜歡上了這種華夏歌劇,我要說的是不夠通俗,《六格》則是沒有一定的藝術涵養根本看不懂,天堂電影院是大眾電影中,藝術成就最大的。”辛多尼解釋。

“無論聽到幾次,別了我的愛妃這翻譯都好蛋疼。”白薦小聲嘀咕。

楚舜假裝沒聽見,其實要吐槽霸王別姬別了我的愛妃的翻譯,這翻譯至少是帶點文藝,比“再見了,我的小老婆”這美利堅的譯名直譯要好聽很多。

白薦是加拿大籍華人,他家族有些奇怪,祖父那一輩人從華夏移民很討厭曾經的祖國,但從他父親那一輩起,家中開始學中文,氛圍又專項親近華夏,怎麽說呢有點像某個國家。

“全球華人之光的校長。”白薦四十多歲,即便楚舜是他偶像,話語也比較穩重:“居然有一天可以和校長共事,沒得說,接下來的幾個月是我職業生涯的高光時刻。”

華人之光什麽的太客氣,楚舜擺手,他回答:“希望拍攝不要出什麽意外。”

白薦道:“有法國和意大利在周遭布防的部隊,沒有叛軍或者是武裝力量能夠威脅到拍攝地點。”

大佬之間的席間談話,劇組其他成員敬酒都不敢往那邊走,生怕打擾到大佬之間的談話。

很正常,楚家班的人在娛樂圈個個都是吃得開的大佬,還有旁邊的幾位,都感覺不在一個世界。

“如果不知情的人出席晚宴,腦洞再大也不會猜到是劇組開機宴,意大利禮表軍司令官,都是師長階級。”夏旅很想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但出於保密協議還是按耐住。

演職人員進劇組簽訂勞動合同,幾乎都有保密義務,夏旅也不是第一次進劇組,不是傻白甜。

“小場麵。”梁埔說道:“之前《歐維》那部電影知道吧,女王和公主都來了。”

“海邊的曼徹斯特時,首相以及軍務大臣等人也都參加。”紀扶接話,要秀一波和校長去見過的世麵。

吹哥搖頭道:“最誇張的是橫空出世首映,在金色大廳,到場嘉賓的陣容都不能說出口。”

麻了麻了,夏旅真感到麻了,難怪在《北影校刊》有一期解析讓子彈飛、甜蜜蜜、六格三部電影,封麵寫了這樣一句話:“導演是導演,名導是名導,而楚舜是楚舜”。

把導演分作三個物種,現在想想似乎有一定道理。

夏旅不是第一個來學習的學生,但卻是少見的本國人,劇組老人們紛紛傳授著劇組的小竅門。

“好好加油,相信你有機會肯定能出演楚導的電影。”吹哥激勵道。

太難了,夏旅作為女學生倒想讓校長指導演技。別的不說,當今影壇演技最好的三朵大花,顧酥和芮櫻都和楚舜有關。

“如果把演員比做遊戲,出演校長的電影,等同於獲得隱藏職業轉職卷軸。”夏旅心中想道。

她有兩個夢想,第一是成為出色的演員,第二是成為電競大神——等等,換句話說,如果夏旅出演電視劇是電競天才角色,那豈不是兩全其美?

咳咳,目前還沒有那麽好的機會。夏旅也是小鳥胃,餓得快飽得也快,目光時不時往旁邊桌瞟。

聯合國、法國、意大利的高官是一桌,而其他人是另外一桌。

正所謂一家不容兩隻二哈,同桌有法人和意人當然會鬧矛盾,況且在某種程度上兩人代表國家。

“居然喝了三杯白蘭地,酒量嚇得我差點行了法國軍禮。”意司令官雙手微舉的模樣。

法司令官也不動怒,他說道:“洛克菲先生,如果你想要提起立場,身體受不了,往旁邊站就當做是不喝酒的人,往什麽地方站,能獲得最大好處,洛克菲先生很懂。”

“法國人怎麽和女人一樣話多,桌上的美酒都堵不上嘴嗎?”意司令員。

“我兩瓶白蘭地喝完了,你動作太慢。”如果是國人會說你的酒裏麵是養金魚嗎,但說話者是法國人,法司令員道:“是要留著它,晚上用來洗襪子嗎?”

楚舜不喝酒,所以喝著非洲特色飲料雷柯南苦檸檬水,味道還行,並沒有某些博主吹得那麽神乎其技,什麽世界上最讓人難忘的氣泡水。

反之是對非洲人自製香蕉酒印象深刻,喝到是沒喝,就是製作過程讓人印象深刻。

言歸正傳,楚舜知道今天兩位司令員是不可能豎著走下宴席,他熬不動,明天還要拍戲,聯合國的白薦和辛多尼早就下場。

意大利和法國名義上派來的是“儀仗隊”,換句話說是國家大型活動的表演隊伍,不參與實戰,入伍要求是身高和樣貌俊朗。

打著國家儀仗隊配合導演拍攝劇情的旗號,避免他國指摘無緣無故出軍占領其他國家領土,能配合演出,不能視而不見。

內裏楚舜特別清楚,意大利在小鎮西南麵駐場的是“皮頭套”,法國東南麵駐紮的是“第13空降龍騎兵團”,皆為兩國精銳特種部隊。

在勇士競賽國際特種兵比武中,意法兩國的成績也是常年在前十,還算挺給力。

來參加晚宴的兩位司令官是幌子,國與國之間和成年人與成年人社交差不多,都要在盡可能滿足自身利益之下,圍上一層遮羞布。

楚舜回臥室時間是十一點,明日要開始拍攝,不修仙了。翌日起床,聽吹哥說,意法兩位司令員喝到淩晨五點,共消滅五瓶白蘭地。

白蘭地一般都是四十度左右,兩人能幹五瓶也是猛人,可惜讚助商老槍老爹要隔幾日才來,否則三國大戰更刺激。

8點15分。

“布景、道具、服裝,還有演員化妝,做最後的檢查,五分鍾後開機。”

楚舜拿著擴音喇叭,聲音傳遍劇組,道具部門仔仔細細來回檢查,完全沒問題,無論是保護措施,還是其他。

演員們狀態各異,有麵對世界名導緊張的,也有想好好表現躍躍欲試者。

主演卡溫特別穩重,長相也不是俊俏那一掛,隻能說是普通,整體氣質是老派的英倫明星。為什麽說他老派,因為平日著裝和說話腔調,特別是隨身攜帶的禮帽和手杖不能丟,當然他確實是法國人,隻是結婚後和妻子在倫敦生活。

“穿著挺講究的。”吹哥好奇詢問:“今天敘利亞也有三十多度,不熱嗎?”

“熱,但如果習慣了也不是很難忍受。”卡溫語氣低沉。

吹哥忽然意識到導演說過的一句話:什麽東西都是一時的,隻有帥才是一輩子的事。

“很有活力。”吹哥拍了拍卡溫說道。

卡溫忽然說道:“利未先生,請允許我耽誤您一點時間,你看我的西裝是不是很貼合身材。”

“的確。”吹哥點頭,按照常理是要安利什麽品牌,會捧場的他說道:“是什麽品牌定製的,有機會我也去買一套。”

“是我的私人品牌。”卡溫說道:“家族本身是做服裝生活,所以我也成立了一家男性西裝定製品牌,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能夠為利未先生定製一套。”

等等!吹哥突然想到一件事,卡溫是法國人,全名叫卡溫·蒂埃利·愛馬仕,而奢侈品鄙視鏈頂端的法國品牌愛馬仕,如果吹哥沒記錯,愛馬仕創始人就叫蒂埃利·愛馬仕。歐洲人為表尊重,會把祖父的名字或者封地等插入自己名中,這也是為什麽有些外國人全名很長。

沒跑了,卡溫是愛馬仕家族的人,吹哥不動神色地點頭回答:“會不會太麻煩。”

“利未先生的身材和丘吉爾先生有些相似,我早就希望能夠給丘吉爾先生設計一套服裝,所以利未先生能夠同意是滿足我的願望。”卡溫說道。

什麽叫高情商,吹哥也不得不感歎,眼前這法國人有他一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了。

丘吉爾晚年身材是發福,這樣比較,吹哥感覺心裏還是挺舒服。

社交牛逼症的人是什麽樣,卡溫那樣,也就昨晚的晚宴時間,基本上和劇組主要人員們都混熟,給吹哥送西服,主要是想給導演訂製一套,但——拍攝狀態的楚舜,是生人勿近。

8點20分。

“第一場戲開始。”

首場戲是主角尤瑞和非洲暴君安德烈一世初次見麵,故事背景中作為暴君的安德烈一世統治國家七年,發生七年內戰。

飾演安德烈一世的明星是丹尼爾,普普通通的名字,打個比喻,丹尼爾的名字,相當地球上的威爾史密斯。

“這把左輪很有趣是合金製成,我有很多客戶都反饋,這樣過機場安檢不會觸發警鈴,當然我並不建議這樣……”

“停。”

“卡溫,你的表演太有感情了,我不需要那麽多的感情,你這時隻是個商人,不需要帶有太多情緒,我需要你介紹槍支,像介紹一瓶酒或者是一輛車的性能。”楚舜說道:“需要時間調整狀態嗎?”

“楚舜先生我不需要。”卡溫說道:“可以繼續開始。”

“好,各部門注意,再來一次。”楚舜高聲喊開始。

卡溫有飾演過一部輕喜劇角色就是銷售員,但他也清楚尤瑞是給殺人如麻的非洲暴君銷售槍械,表情不會太誇張,情緒也要稍微內斂。

按照他分析的角色,第二次表演完善,特別是急中生智的一場戲。

劇情中非洲暴君安德烈一世擺弄著遞過來的左輪槍,看到旁邊有個列兵在和辦公室秘書有說有笑,安德烈一世毫無征兆地一槍打死列兵。

尤瑞是賣軍火,可他沒親眼見過殺人,所以下意識說了一句“你TM做了什麽?”

話音落下安德烈一世就滿臉殺氣地盯著尤瑞,說“你在說什麽”。什麽是暴君,暴君就是你不能質疑我做事,否則就送你上西天。

“你必須買下它,它已經被你用過,用過的槍我要怎麽賣?”尤瑞說出這話,還把左輪槍從安德烈一世手中奪走,趕緊把子彈退出來,又用手巾擦拭。

回答相當聰明,表明了我不是在質疑你殺人,甚至說你殺人和我沒有一毛錢幹係,我隻在乎我的“產品”。

也側麵表達我的產品現在你很需要,不能對我動手。

楚舜不想要飾演尤瑞的演員,表達太清楚是急智,換句話說導演要的是,觀眾可以解讀為尤瑞急智救了自己一命,也可以解讀為他真心不在乎人命隻在乎槍。

“第一次場戲挺成功,我們保持這個狀態。”

“嗯,保一條。”

“卡溫你第二遍的表演,也不能說不合格,可相比剛才遜色許多,再來一次。”

“停,不行再來一次。”

“再來。”

沒想到在保一條上出了問題,卡溫首次發揮有運氣的成分,要把超常發揮當做平時水平,辦不到啊。

楚舜可不管這些,他一遍又一遍地叫停,沒狀態沒關係,讓你休息會,休息了繼續。

NG了七八次,要是化作其他暴脾氣的導演早就罵娘,可楚舜依舊很淡定地讓其再來一次。

卡溫學會的第一句中文隻有三個字,叫:“保一條”。

潛能就像海綿裏的水,逼一逼真能逼出來,在NG十四次後,卡溫找到了首次的感覺,成功保一條。

頭天的拍攝算成功,楚舜用晚餐回屋。

“素妍怎麽了?”

在屋裏準備把今天拍攝的審核一遍,接到小素妍的電話。素妍會偶爾給他發訊息。作為早慧的小童星,素妍知道打電話會打擾楚舜,即便想打電話傾訴,也會在打電話前確定性的詢問會不會打擾,今天這種突如其來打來是沒有過。

“導演叔叔,素妍感覺撐不下去了。”

金素妍開口的第一句話,讓楚舜心神一緊,他是知道金母的教育方式早晚會出問題,可沒想到問題來得這麽早。《熔爐》是兩三年前的作品,當時素妍十歲半,現在也是不過十三歲左右。

“發生什麽事了。”楚舜盡量地把聲音保持平穩。

關係和感情基本都是聯係交流出來的,本來在拍攝結束,他隻是覺得這小姑娘有點可憐,不過在一兩年的交流中,也把素妍當做關係很好的後輩。

“一直很努力,但感覺我太沒用,達不到母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