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當局抗議的理由有二,其一是捏造事實,其二是破壞中越友好關係。

這話就說得相當有意思,也沒有提及具體捏造了什麽,然後越南當局要求導演楚舜道歉,並且永久下映《高山下的花環》。

中越建交非常的早,在五十年代就有交流,但七十年代末期交惡,直到九一年才有恢複比較友好的態度,反正在千禧年還在扯邊界問題。

民族性的確大不過國際性,但越南的國際名聲就隻能說一般,國與國之間並沒有永久的友誼,但一直不要遮羞布亂竄的國家也少見,看看懂王川普,都知道給自己穿上褲襠“沒有人比我更懂XXX”。

反正越國這一波,所導致的直接好處是,網絡營銷號聞著味道就憑空腦補,一篇篇的報道出來“越國抗議,礙於友好的外交關係,《高山下的花環》在未來幾日有可能會屏蔽,作為二十一世紀最好的戰爭片,也有人說是國內影史上最好的戰爭片,如果再不買票去看,再不看都看不到了”。

“不是吧?花環如果被禁了,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越國猴子白眼狼,管他個簸箕”、“我不能理解為什麽優秀的電影要被封”……

營銷號最擅長做的事,就是挑動水友的情緒,其實冷靜下來想想,建軍一百周年的獻禮,怎麽可能會因為越南的抗議就禁掉,本身這事就相當沒譜,而營銷號也是實話實說,“未來幾日有可能”,完全沒有說一定。

此事距離電影上映已過去五十天,也不知道為什麽越南當局要在時候來反應,早幹什麽去了也不清楚,營銷號這一弄,本身每天票房已跌倒幾百萬,當天又上揚,衝到一千五百萬軟妹幣。

華夏這邊的反應就有點意思,官方也沒有出來說話,隻是央視新聞官微在第二天播出一條消息:[《高山下的花環》目前已在島國上映,近日好萊塢、意大利、法國、阿根廷、泰國、俄羅斯、韓國等多個國家引進此電影。]

沒有錯,更多國家要引進,這絕對是之前所有獻禮電影都辦不到的事。

越國駐紮大使館是連連發出抗議,終於在央視新聞官微發消息的第二天,官方給了回應——

[“藝術是自由的”,導演楚舜是世界知名的著名導演,先後獲得金棕櫚獎、金獅獎、金熊獎,以及奧斯卡等多項國外獎項的認可,楚舜導演的藝術造詣也被多國認可。其次楚舜導演拍攝《高山下的花環》時請教了研究多為近代戰爭領域研究教授,找到了多方麵資料,沒有曲解曆史,也沒有抹黑任何國家。尊重曆史,並非是遺忘曆史,而是記住曆史所帶來的經驗教訓,共同為未來的中越良好外交關係做結實的基礎。]

官方的回答一向很有水平,首先是肯定導演水平,把楚舜獲得過的獎項大致認一遍,導演水準很高,然後說電影請教過戰爭領域的專家,也把捏造的事駁回,最後“記住曆史所帶來的經驗教訓”,言下之意就是記住你們打輸的教訓,別再跳來跳去,打越國我們是很有經驗。

回應一發,越國大使館就消停了很多,當天下午越南的外交部表達了看法“對於那部電影(高山下的花環),我們國內市場是不會引進,並且也認為鄰國也不會喜歡。”

也沒有再說道歉還是什麽,表示自己不會引進,中影的譚總也真的是個人才,作為中影的掌權者,所擁有的渠道不言而喻,在第二天老撾、柬埔寨就引進了《高山下的花環》,要知道越南就和三個國家接壤,華夏、老撾、柬埔寨,這臉打得是啪啪作響。

不僅是如此,高山在島國票房也出奇堅挺,第二周票房就攀升到5億日元。

有一說一,以黑澤明為首,島國拍攝的戰爭題材,場景調度非常好,也和本身是小場麵鬥爭有關,在島國的戰國時期雙方大名交戰,長期兵力加起來不足一千人,和華夏動輒幾萬人的戰鬥,數千人死傷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當然因人禍死的人多沒什麽好自豪,因為參與戰爭的數量龐大也沒什麽好自豪,隻是講述這樣一件事,華夏人從小就見慣了大開大合,所以用攝像頭對準壯麗山河那就是大氣,島國、韓國等小國辦不到,需要用複雜的鏡頭語言,這也是黑澤明的戰鬥場麵調度,在整個電影圈子也是能夠進入前五的原因。

島國是非常喜歡戰爭片的,在島國要成為電影大師,一般需要拍攝戰爭片或者人性黑暗麵的拷問,《高山下的花環》逆反的票房上揚,遭受到一部分右翼島國人的抨擊,說這部電影是宣揚華夏軍事行動之類的話。

其實右翼和左翼,並不是親華和反華那麽簡單,嚴格來說隻是兩種策略保守派和激進派,不說右翼抨擊的事,沒有任何電影能夠讓人百分之百喜歡,況且是主旋律片。

阪本課長看完電影,當即準備在《旬報》上發表影評,可惜半路被攔截了下來,因為總編岸田齊廊他早就寫好了影評發送了,《旬報》作為島國最為專業的電影類報刊,自然不可能一部電影在上麵發布兩個影評。

[與楚桑見麵已是去年《隨電影》首映的時節,經過仔細研究,我認為楚桑導演的拍攝模式應當是“陰陽師奴役法”,似陰陽師奴役式神那般,楚桑的式神是攝影、燈光、構圖、劇本、演員,曾經楊巍教授說,楚桑的拍攝手法是根據電影類型、種類、所表達情緒的不同,然後有變化,所以叫“堆積木拍攝手法”,意大利歐迪亞導演又稱之為“操木偶拍攝手法”。

但鄙人認為這個比喻不對,《高山下的花環》、《美麗人生》都屬於在戰爭中抒情,但沒有一點雷同,美麗人生和意大利三部曲中另外兩部也不同,再結合楚桑自己所說,每次籌拍一部電影,腦中就已經有了分鏡、畫麵以及演員該如何表演,就如同陰陽師奴役式神,該如何戰鬥,在戰鬥之前就有準備。

在三個月前我就發表論文,認為楚桑有如此的技巧,任何電影題材都可以拍攝,在“陰陽師奴役法”麵前,沒有電影類型的區別。]

岸田齊廊這貨說是什麽影評,但一開始還是在表達自己的學術理論。

表達完以上這些,下麵才是關於影片內容的評價——

[《高山下的花環》並非傳統的戰爭電影,傳統戰爭電影從電影開始,一切劇情都將會為最終決戰做鋪墊,這部電影的最終會戰,更像是在為士兵們做鋪墊,我認為這部電影更像是一位頌揚士兵的戰士電影,脫胎換骨的趙蒙生,敢言勇敢的靳開來、為祖國奉獻的好男孩梁三喜,甚至於喜歡寫詩但上戰場也無畏的段雨國,都由一部電影展現在我們麵前。

當鄙人知道,這是建軍一百周年的獻禮電影時,一切就通明,塑造戰士以及戰士家屬,《高山下的花環》當屬二十一世紀最佳!]

《旬報》給出這個評價是相當的高,但島國網友們沒有覺得很奇怪,並且還都挺認同。

“楚桑拍攝的戰爭片,和我們國家導演拍攝的戰爭片,有三個新宿那麽大的差距。”

“看完高山下的花環,再想想我上半年去電影院看的電影,華夏人真的是這樣,平時和和氣氣基本不會撕破臉皮,可一旦涉及到土地和國家,整個人都會發生變化,我上學時,老師教曆史時就說,絕大多數華夏人對於國家都有種強烈,難以理解的感情。”

“華夏人的犧牲精神太強烈。”

“越來越期待《菊次郎的夏天》了,肯定是傑作。”

“全能鬼才名不虛傳,就沒有楚桑不會拍攝的題材,隨隨便便的拍攝就成為了最好的戰爭作品之一,我在網上看到資料,這部電影楚桑導演隻拍攝了三個月。”

花環在島國良好的票房表現,能夠說是為島國疲軟的真人電影界,注入一股活力,當然半死不活還是半死不活。

中宣部那邊用花環報名魔都電影節,以及東京電影節、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塔林黑夜國際電影節四個。

楚舜現在連三大電影節的最高獎項都拿遍了,其實是不會參加其他電影節了,除非還想拿一次大滿貫。

但中宣部為提升電影的影響力,所以才把時間合適的都報名參加了。

東京電影節和聖塞巴斯蒂安電影節都是十月份到十一月份開幕,塔林則是十一月份到十二月份,別問為什麽一部電影可以參加多個電影節,電影節從來都沒有獨占性,別的不說地球上菊次郎就同時參加了戛納和巴利亞多利德電影節。

如果不是其他電影節時間不合適,中宣部這邊,還有可能報名更多。

至於魔都電影節這邊情況就稍微有些不同,主要是主辦方請求中宣部報名的。

一個電影節的檔次其實也是要看有多少精彩的電影報名,楚舜拍攝的電影已達到可以提高魔都電影節逼格的程度。

“這件事沒有和楚導您提前商量的確是我們問題。”王主任打電話來道歉,的確參加電影節的事,辦得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