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由紀。”

“清子。”

聽到聲音的美由紀拉開窗簾,然後出現在觀眾眼前的是一張醜臉——阿花滿頭大汗的臉。

用一句話來形容是“醜的像一樁冤案”,但又想想,阿花滿頭大汗的原因是從美由紀失蹤後就一直埋頭尋找,從未放棄。

“美由紀,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阿花說,不知道為什麽三浦茉優會覺得之前有些難聽的配音,此時格外的溫柔。

阿花沒有提及自己為了找到美由紀花費了多大精力,最終沒事就好,類似於多數父母對子女說的話,“回來就好”。

美由紀沒看見老金,詢問阿花“大叔呢”,阿花又想起了老金的不負責任的發言,生氣的說他死了。

“我快要死了。”鏡頭轉到了老金那邊去,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老金晃晃悠悠。

“這是真人電影常用的聲音轉景,沒想到可以用在動畫電影中。”正西男已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被第一次做動畫的楚舜驚訝到了。

明明還是第一次,為什麽能夠可以拍攝得這麽好?

不僅人物和背景高度統一,故事分鏡也極為巧妙,正西男想了想,島國能夠超過的都沒幾個。

掙紮站立的老金,最終還是沒能站起來,倒在小巷的雪地中,此處又埋下一個扣子。

老金躺在雪地中喃喃自語,似乎是死前想要見誰一麵,最後喊的是“清子”。

影院的觀眾都很疑惑,老金對棄嬰的感情應當沒有那麽深才對。

接下來的橋段又是集中體現編劇的實力,在老金要死翹翹時,一個天使出現。

對,是那種頭頂光圈,背後有翅膀的天使,“是要救護車還是要魔法”,天使說出似乎是許願的話,老金選擇了救護車。

“???”

也是島國電影院不愛出聲,否則此處鐵定會有討論聲,動畫都看到一半了突然出現個天使?合著動畫背景是超現實。

線索全斷,找不到幸子夫妻的阿花,向曾經工作過的人妖酒吧的媽媽桑求助,阿花和美由紀發現,老金居然也在酒吧裏,剛才的天使是酒吧的員工Cos。

可以!

很強大!

影院觀眾都感歎楚舜真會玩,三人組經過一番磨難後再次聚齊,也在和媽媽桑聊天時,最後展現了三人中阿花的過去,他曾經有個愛人,但踩到肥皂摔死了。

貨真價實的倒黴啊!

然後唱歌時因為被叫“臭男人”阿花生氣,打了顧客。

阿花覺得自己給媽媽桑添了麻煩,所以不好意思再呆在酒吧,而媽媽桑對阿花說的也是:“沒關係你沒事就好,能用錢解決的事”。

快休養好的老金把發現的線索告訴阿花,三人組又繼續走上找嬰兒父母的道路,此時音樂又變得歡快起來,並且旁邊的色調也多了色彩,不再是冷色調。

前麵還有個插曲,未到酒吧時,阿花聽說路邊發現男性流浪者的屍體,他以為是老金,跑過去大哭,但掀起白被單才發現是那大爺。

“三個人都在一定程度上有了改變,老金見識到了自己再酗酒下去的未來,美由紀明白了還是有人還關心著她的,阿花也知道了媽媽桑並沒有怪他。”正西男看穿本質,三人尋找嬰兒父母的同時,也是再與自己的過去和解。

三人組找了又找,但是沒有找到和照片差不多拍照的角度,無奈之下隻能先回住的地方,出門買東西的美由紀發現,似乎拍照的地方,就在他們居住的公園旁邊。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好消息是找到了,但壞消息是房子早已成為廢墟,隻剩下一扇光禿禿的門,和半截房子。

老金拿著鑰匙開門,沒有錯的確能開這扇門的鑰匙。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三人組等到前來喂養流浪貓的住在附近的大媽,詢問到了幸子夫妻信息,女的全名是西澤幸子,夫妻的感情開始不錯,後來男的愛賭錢和喝酒,家庭隻有靠幸子借錢為生……

在廢墟尋找,阿花在一本日曆上找到了個新地址,而美由紀在一捆廢報紙上發現了自己的尋人啟事[致美由紀:天使已經回家了——父]

天使是美由紀的貓,之前也是貓丟了才會發展到刺傷父親,晚上美由紀鼓起勇氣在電話亭給自己父親打了電話,電話那邊傳出父親的聲音。

熟悉的聲音出現,她一句話也說不出,掛斷電話後才不停的說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對家人是最難開口的,很多人一輩子哪怕做出過傷害家人的事,也沒有說過對不起,動畫中是將這種情況演出來了。

老金在便利店和阿花坦白,他妻女並沒有死,他離開是因為酗酒和賭博,不敢承擔欠下的高利貸。

如此前麵說自己妻女都死了,也可以理解,哪怕是推心置腹交談時,人也會對自己的形象美化,也不願意說出自己曾經的不堪。

不過老金也想做一位關心女兒的父親,偷偷攢下了不少錢。

“賭博的時候像紙片,現在才知道要存三張大票太難了。”

老金口中的大票自然是一萬麵額的日元,相當於六百左右的軟妹幣。

兩人交談中,一個醉酒男人開始辱罵兩人,在阿花的阻攔下,老金和阿花不願發生衝突便離開便利店,可醉酒男不依不饒的追了出來,便利店員出來勸架。

“匡——”

一輛救護車失控撞向便利店,若剛才在裏麵發生爭執,此刻不死也重傷。

駕駛救護車的醫生,或許係了安全帶,下車後感覺沒什麽事,第一句話:“快叫救護車。”

有驚無險,在阿花鬆一口氣時,突然吐血暈倒了過去,前麵有伏筆阿花找美由紀就吐了血。

“不會是什麽絕症吧?”三浦茉優心神一緊,她也是聽過[摧花鬼楚舜]的大名,就喜歡拍攝悲劇。

摧花鬼是楚舜在島國網上的名頭,那時阪本課長等人還沒有成為楚吹,所以名氣還沒有那麽大,但把瓦倫蒂娜虐成這樣,很多人是很氣的,所以才有了摧花鬼的稱號,島國人取外號真是夠中二。

很神奇,三浦茉優從一開始不喜歡阿花這角色,到不討厭,最後再到擔心,隻有不到一個小時。

阿花無論他是流浪漢還是什麽,也無論他是跨性別者還是人妖,但他的善良是真實存在。

社會很苦,但隻要有一點溫柔,都能夠讓人甜很久,況且阿花真是很溫柔的一個“大叔嬸”。

把阿花送去醫院,老金攢下的錢花掉了,還好阿花隻是身體弱,楚舜沒有動刀把人寫死。

此處有彩蛋,是楚舜自己設計加進去的,醫生的樣子是以他為原型畫的,稍微比真人更老一點。

“我隻是個醫生。”

“我隻會看病,生活的改善需要自己努力,人隻能努力的在自己的範圍盡最大可能。”

這句話是楚舜給自己找好了退路,周先生是:“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中國人”,而楚舜這貨是以最壞的打算來琢磨人。

《東京教父》上映後,也算是少見的以流浪漢為主角,萬一輿論讓他捐錢給流浪漢怎麽辦?

東京可有島國最大的貧民窟愛隣地區。

所以以他為原型的醫生這一席話就派上了用場,他隻是一位導演,隻能在拍攝上麵做努力,其他事情隻能你們自己幹巴爹!

老金拿藥時,居然遇到他的親生女兒清子,沒有錯四海之內皆清子,老金的女兒也叫清子。

又一層懸念解開,為什麽老金在重傷時想要見清子,此清子非彼清子。

女兒說了她和母親很想他,讓老金回去。

這時一旁的阿花卻突然怒不可遏的發火,把老金的壞毛病全部細數抖出,什麽愛喝酒沒擔當,撒謊說自己妻女都死了,愛賭博。

打人不打臉,可這番話是專門打臉,說完阿花叫上美由紀抱著嬰兒清子離開。

現場觀眾都感到有些奇怪,之前阿花也說了刻薄的話,但明顯很在意老金,前麵聽到說發現流浪者屍體就會擔心,就能看出。

為什麽要在老金和女兒冰釋前嫌時拆台,不符合角色性格。

不止是影院觀眾好奇,連跟在後麵的美由紀也好奇的詢問。

“那樣都原諒的話,一定是真的。老實說,展示真實的自己,這樣還能保持互相愛惜的關係,才是所謂的親情吧,也許隻有我那麽希望。”

阿花從小被拋棄,長大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流浪,沒有經曆過什麽親情的流浪漢,說出了親情的真諦。

接著阿花對美由紀說,他喜歡一個叫《赤鬼的眼淚》的傳說。

大概內容是赤鬼想和村民做朋友,但因為長相太凶村民都很害怕,赤鬼的朋友藍鬼就想了個辦法。

藍鬼先假裝攻擊山村,而赤鬼去打跑藍鬼,而村民果然就認同了赤鬼。

“想要完成什麽事就必須要承受一定的損失和痛苦,必須要有人犧牲。”這是故事旁白核心。

其實這故事在島國流傳很廣,地球上《哆啦A夢》也出現過,實際是濱田廣介編寫的童話故事,並非傳說。

從故事能看出,阿花是有些喜歡老金,但老金都和女兒相認了,並且有妻子,所以用這種方式退出老金的交際圈。

既然有人要痛苦和損失,那就全部由他來,阿花或許是這樣的想法,最後說出傷人的話。

留在醫院的老金,無意間看到一則電視,是警方發出的誘拐消息,一名嬰兒在醫院被抱走,還發布了嬰兒的照片——是他們撿到的嬰兒小清子。

阿花和美由紀準備前往廢棄小屋發現的新地址,路過一座橋時,見到要自尋短見的女子,連忙將其救下。

而也正是如此巧合,救下的這位女子就是嬰兒的母親西澤幸子,阿花質問幸子為什麽要丟掉孩子。

“你怎麽想的,如果不是我們這孩子會在寒冷冬天凍死。”

“不是我,是我丈夫趁我不在家時擅自抱走的,我拚命找過了。”

“真的嗎?”

“我居然會為了這種男人,而辛苦煎熬到現在……”

“看,她回來了。”麵對泣不成聲的幸子,阿花把孩子遞還。

三浦茉優看到這裏,就是一句簡單的“看,她回來了”,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是啊回來了,阿花用了這麽長時間的努力,幾乎是拚老命在尋找父母,就是想知道為什麽會丟棄孩子。

現在隻是一句:看,她回來了。

“這角色,是我見過最真實也是最溫柔的角色了。”三浦茉優心中評價,有點想掉眼淚了。

但還有一環……剛才新聞上說了嬰兒是被誘拐的,所以幸子不是親生母親。

老金看到新聞後馬上來到新地址處,他擔心阿花把孩子交給誘拐的人販,新地址的房屋堆滿了垃圾,裏麵住著幸子的老公。

從她老公那裏得知,幸子孩子流產了,精神失常的幸子從醫院偷走一個孩子,而他怕惹麻煩,就偷偷把嬰兒扔掉了。

不會負責任的人渣,老金罵道,知道真相的他,馬不停蹄的去找阿花和美由紀,費了好多功夫,才找到兩人,甚至累得暫時都說不出話來。

在老金說出幸子是冒牌的後,阿花和美由紀意識到了自己沒有把孩子送到親生母親手上,再加上幸子之前在自殺。

糟了,糟了,情況緊急。

三人組找到幸子,經過一番追逐後,幸子來到樓頂,準備帶著孩子一起自殺。

美由紀跑得快一些,先上天台,但勸說無果。

或許是被老金罵醒了,看到新聞的幸子丈夫也來到現場,大喊要重新開始。

可惜還是沒能阻止幸子的將死之心,抱著孩子跳了下去,美由紀連忙抓住了幸子,但嬰兒卻滑落了,在關鍵時刻姍姍來遲的阿花直接躍過護欄,抱住了嬰兒。

阿花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抓住橫幅,救下嬰兒,但橫幅如何能承受一個成年人外加小孩的重量,“誇擦”一聲,阿花失去抓物。

摔下去阿花和嬰兒必死無疑。

在此時。

在此刻。

空中刮起來一道上升的強風,托著阿花緩緩降落。

與此同時朝陽升起,陽光劃破黑夜,照耀在阿花和清子身上,在眾人眼中,懷抱嬰兒的阿花,猶如聖母瑪利亞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