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般的布魯恩·菲茲傑拉德在哈佛就讀機械工程學士學位。沒有人會懷疑這個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從汽車維修廠鑽出來的家夥能有多麽熟悉機械。但布魯恩自己卻把真正的目標隱藏在了心底。機械工程絕對不會是他的重點——他的重點永遠隻有一個,成為一名醫生。

騎著哈雷,能夠讓自己體會到一小部分羅姆叔叔的經曆。但想要了解那個羅姆尼少將口中的“高尚的人”,布魯恩認定自己必須真正成為一個醫生才行。

在仔細研究了哈佛醫學院的申請條件之後,布魯恩為自己製定了一套非常詳細且實際的操作計劃。除了醫學預科之外,他還同時向當年在葬禮上致辭的羅姆尼少將——現在的羅姆尼上將寫了一封信。

在布魯恩的大一下學期,羅姆尼上將的推薦信如期而至。布魯恩拿著這封推薦信,以及兩封來自工程學,一封機械學教授的推薦信,敲開了本科學院院長的大門。

半個小時後,曾經的機械工程學士在讀生布魯恩·菲茲傑拉德成為了生物科學學士在讀生。並且,那位看完了羅姆尼上將推薦信的院長向他保證,醫學院也會樂於接受他這麽一名學生。

生物科學並不是布魯恩的特長,但他仍然以極高的自律性完成了接下來長達三年多的課程。每天學習六個小時,而且是以秒表進行計時的學習——隻要雙眼離開書本,那麽就停下秒表。等到恢複學習後再次按動。三年中,除了每個月兩小時的摩托車騎行之外,布魯恩唯一的“非學習時間”就隻剩下了吃飯睡覺和健身。優秀的成績和極高的自律性,讓他順利拿到了五封推薦信,並且順利進入了哈佛大學醫學院——毒理學研究方向。

在醫學院裏,他認識了一個長相簡直帥到令人不適的紅頭發男人——帕斯卡爾·皮彭·羅西奧。

帕斯卡爾和布魯恩是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帕斯卡爾來自紐約,而布魯恩的家鄉是德克薩斯。帕斯卡爾是二代移民,而布魯恩家族來到美國已經快兩百年了。他們兩個甚至連研究方向都不一樣,帕斯卡爾研究的是免疫學方向,而布魯恩則選擇了和軍隊以及急診關係更加密切的毒理學。

但這兩個性格不同的人卻能聊到一起去,這的確是個非常令人震驚的事情。

也許兩人類似的生活習慣和學習態度,讓他們在這種壓力極大的環境下多少產生了一些共鳴吧?又或者是因為兩人都在使用同一個品牌的秒表計時。總而言之,整整四年的醫學院生涯中,帕斯卡爾和布魯恩成了一對關係非常密切的朋友。

畢業之後,頭銜上可以被冠以M.D的帕斯卡爾進入了麻省總院的風濕免疫科工作。而布魯恩也進入了麻省總院,在急診室中開始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人生總是充滿了驚喜和驚嚇,就像是巧克力,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顆究竟是什麽味道的。

在急診工作的布魯恩認識了一位名叫伊莎貝拉的女性FBI特工。平時隻是工作上有些來往,但布魯恩非常敏銳的判斷出一點,這位女性特工大概率是自己好朋友帕斯卡爾的菜。

在旁敲側擊確認這位剛剛開始承擔談判工作的FBI特工目前正處於單身後,布魯恩非常有技巧地開始拚命叫起了會診。隻要是伊莎貝拉帶人來到急診,布魯恩必定會在五分鍾之內給帕斯卡爾打電話。然後把這個一腦袋紮進實驗室的家夥叫到樓下來,用磕磕絆絆的紐約腔和伊莎貝拉交流。

至於布魯恩自己……他這輩子就沒想著要結婚。他是個不婚主義者。他無法想象自己和別人一起構建家庭,然後一起生活的樣子。每次想象這種生活的時候,他都會不寒而栗——他實在是沒有自信,自己能夠完成作為父親,作為丈夫的角色和義務。

又過了三年,那個風風火火的FBI特工終於拿下了頭頂上的紅頭發逐漸稀少的帕斯卡爾。而他自己則接到了一個“驚天噩耗”。

麻省總院沒有和布魯恩續簽合約。

根據人事部門委婉而且平均一句話長達三十八個詞的說明,麻省總院不準備和布魯恩續簽的主要原因是他在平時工作中,對病人投入過多的關懷,從而導致病房流轉率下降。

同時,布魯恩的“外貌”也不符合人們對於“醫生”這個職業的一貫看法。哪怕他有非常優秀的履曆,有著無與倫比的熱情和職業精神。這仍然不能彌補其他病人,看到一個身高六尺四,留著一臉絡腮胡,頭戴紅色頭巾騎著1965年哈雷FLH的醫生時的驚恐。

波士頓是個大城市,這裏居住的市民們和哈雷騎士以及紅脖子天生八字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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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起辭職。”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帕斯卡爾勃然大怒。他在醫院餐廳裏大聲說道,“這太沒道理了,你過去三年裏一起醫療訴訟都沒有過,而且還得到了三次表彰!”

“然後呢?跟著我一起去德克薩斯混日子?伊莎貝拉都懷孕了,現在讓她跟你一起流離失所?我是急診科的主治醫生,去什麽地方都能找到工作——你怎麽辦?免疫學的招牌隻在最好的醫院裏才有用。”布魯恩冷靜得就像是在評論別人的事情似的,“你總不想下半輩子就困在某個隻有三個紅綠燈的小城市裏,每天處理老年人下體的奇怪分泌物,或者小孩子顏色奇怪的鼻涕吧?”

帕斯卡爾被這一連串的話說愣住了,他沉默了很久之後問道,“那你怎麽辦?你在這裏住了十一年,就這麽放棄了?”

“我是個德克薩斯人。”布魯恩罕見的在午餐的時候喝起了啤酒,“十一年前,我騎著摩托車,花了五天時間來到了波士頓。現在,這趟旅行應該有新的發展了。”

他站起身來,輕輕擁抱了一下帕斯卡爾,“再見了,朋友。”布魯恩的聲音有些低沉,就像是那年還是少將的羅姆尼,“替我向伊莎貝拉帶好,還有,替我向她說聲抱歉,我沒辦法當你們孩子的教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