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房間的孫立恩,一臉懵逼。

以他被“藍色生死戀”係列叢書折磨了五年的腦子,孫立恩死活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振作起來會和一家巨型日本綜合醫療公司扯上關係。甚至能“決定生死”。但不管小林豐的出發點是什麽,捐贈診斷中心是事實,而且就算這中間還有其他的彎彎繞繞,就憑那尊周教授的銅像和“周秀芳綜合診斷中心”的名字,孫立恩也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孫醫生。”沈輕眉見孫立恩出來了,朝著他輕輕一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其他的內容。隻是走在了前麵,引著孫立恩回到了“上善”房。半路上,她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句,“武田製藥在國內尋求合作夥伴,如果我們裕華能拿到基石投資者的位置,那對裕華來說,意義重大。”

孫立恩裝著沒聽懂一樣,含糊應答了幾句。心裏卻在叫苦不迭,你們這些大老板的生意分分鍾幾個億上下,為什麽非要來找我這個小醫生?急診規培醫,基本上是一個醫院裏最累最苦最沒人權的職位。而處於這麽一個無足輕重的職位上,孫立恩卻引來了各方大佬們的覬覦和期待。他這小肩膀,真覺得有些沉重。

“你也看見了,這小子傻愣愣的,有些不開竅。”告別了沈輕眉,孫立恩回到了房間裏坐下。腦子裏還在思考剛才的事情。卻沒想到,自己老爹直接就衝著胡佳發起了牢騷。“小姑娘,你叔叔我也是個實在人。你現在要後悔了,還來得及。”

胡佳掩著嘴輕笑了兩聲,朝著孫立恩投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隨後一臉正經的輕歎了一聲,“現在後悔來不及了呀。”

後悔來不及了可以有多種解釋。而在這裏,孫宏斌和王彩鳳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另一個不算太好的解釋。兩人幾乎是同時朝著孫立恩怒目圓瞪,要不是房間裏還有胡佳在,隻怕現在就要上演一出“怒毆不孝子,痛打負心郎”的好戲。

“我都喜歡他兩年多了,現在想後悔都後悔不了。”胡佳正經的解釋了一下,緩解了一絲房間內的緊張氣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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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抱拙莊,胡佳先叫了輛車離開了。“明天早上八點,在醫院門口集合,沒問題吧?”她笑著答應了孫立恩一同出遊的邀請,然後把孫立恩還給了他遠道而來的父母。

孫宏斌開著一輛不怎麽起眼的大眾車,有些圓滾滾的車尾後麵標著一行P開頭的英文字母,而車尾左下角標了一個小小的W12。

“誒,爸,咱家買車了啊?”孫立恩這還是第一次坐上自家買的車。大學五年中,他隻回家了四次,他對自家的經濟狀況認識還停留在自己上高中時的窘迫期。

“二手的。”孫宏斌解釋了一句,他說的當然也是實話。這輛W12缸的輝騰他去年才買,到手的時候價格很不便宜。但“兒子需要窮養”的這個想法卻深深刻入了老孫的骨頭裏。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因為家裏經濟狀況變好,而突變成對社會毫無貢獻的二世祖。“少跟我扯別的,今天這頓飯是怎麽回事兒?”

“哦,這個啊。”孫立恩解釋道,“這家店說是剛才進來的那個沈總的生意,我說要付錢,她就免了單了。”

“免單?”孫宏斌眉頭一皺,“她沒說要讓你辦什麽事兒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送了一瓶大幾萬塊的酒,又免了一頓幾萬塊的晚餐。哪怕沈總家大業大,這麽大手筆也是極不普通的事情。孫宏斌在商場上多年打混的警惕性一下被提高到了極點。

“硬要說的話……”孫立恩也反應過來自己老爹在擔心什麽了。他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才不確定道,“裕華集團希望能夠得到武田藥業的基石投資者的資格。”

“這種事情你能幫上忙?”王彩鳳問道,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武田藥業在寧遠活動的消息,她和自家老孫也有所耳聞。隻是紙箱廠雖然狀態還不錯,但畢竟距離這個層麵的事情還有些太遙遠。

孫立恩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我認識小林先生,但是這麽大的事情我哪兒說得上話啊。”

老孫執意把孫立恩送回了宿舍,自己則和王彩鳳準備連夜開車回常寧。雖然兩地一百二十公裏的距離不算太遠,而且高速公路上還奢侈的全線都亮著路燈。但孫立恩畢竟有些不放心自家老爹開夜車,剛才吃飯的時候,孫宏斌倒是沒喝酒。可就這麽一路回去還是讓他覺得有些不放心,再三囑咐之後,孫宏斌和王彩鳳這才開車走了。

老茅台的勁頭柔和,比起其他白酒的拳擊風格,這次喝到嘴裏的茅台似乎更像是打太極拳的老師傅。動作不大,但是後勁一陣一陣的。自從下了車後,孫立恩就覺得自己腳下一陣一陣發飄,像是踩在了棉花下麵似的。

晃晃悠悠到了樓上,孫立恩推開房門,繞過了跪在搓衣板上的曹鑫博士,以及正尷尬看向自己的嫂子。忽忽悠悠的進了房間,往**一躺,眯著眼睛準備睡覺。

等會,我剛才是不是看見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孫立恩忽然猛地從**坐了起來,拉開了自己的房門看向外麵。

曹博士的女朋友再次尷尬了看了過來,而跪在搓衣板上的曹鑫幹脆一捂臉,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孫立恩站在門口好久,使勁想了半天應該說些什麽,最後憋出一句“嫂子,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和我曹哥逗著玩呢?”

曹鑫的女友也紅了臉,今天她本來是來上門找男朋友算賬的。結果沒想到曹博士竟然如此自覺,新買了個搓衣板就開始跪下認錯。而孫立恩就像是和老曹商量好了似的,曹鑫剛跪下,孫立恩就推門進屋了。

“嗨,他非說買了個搓衣板,說以後犯錯了就讓我用這個收拾他。說道興頭上了還要給我演示演示這東西怎麽用。”曹博士的女朋友臉一紅,強行解釋了一波後趕忙衝著曹鑫擺了擺手,“你今天晚上就喝了兩杯酒,怎麽就暈成這樣了?趕緊收拾收拾,也不怕人家小孫笑話!”

化學鬼才曹博士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竄了起來。收拾起搓衣板就往房間裏走,而他的女朋友則朝著孫立恩笑了笑,“行了,我先回去啦。以後有功夫請你吃飯。”說完這種沒頭沒尾的場麵話,未來的曹夫人就趕緊腳底抹油溜了出去。

曹鑫得救了。正當他準備出來好好謝謝孫立恩的時候,卻發現,這小子已經躺在自己的**睡著了。

……

……

……

第二天清早,孫立恩準時從**醒了過來。他值班已經成了習慣,隻要頭天晚上沒值夜班,那第二天早上基本都是七點就醒。要是頭一天睡前喝過酒,那就得靠鬧鈴了。

“真正的烤麵筋,可帶勁了!”麵筋哥的這首金曲被孫立恩拆成了好幾份用。不得不說,這首非常具有特色的歌曲真的好用。不管在多麽嘈雜的環境下,孫立恩都能馬上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電話在響。而且強烈的羞恥感會讓他爭取在一句歌詞唱完之前就接通電話,這提高了他不少效率。

起床,發現自己沒換衣服,換上新衣服,洗漱。孫立恩在十分鍾內基本完成了早上必須的準備工作。趕到醫院門口,正好遇到徐有容和瑞秋兩人。

瑞秋從本地車行租了一輛白色的豐田埃爾法。車就停在院內的停車場邊上。她和徐有容一起站在門口迎接孫立恩和胡佳。瑞秋看上去挺開心的,而徐有容則沒有那麽興奮,臉上隱約有些不安。

“徐醫生。”孫立恩走了過去,朝著徐有容擺了擺手,隨後朝著瑞秋道,“今天你開車?”

“那當然。”瑞秋很有自信的點了點頭,“駕齡12年,沒有出過一次事故的老司機為您服務。”

“老司機這個詞最好別亂用。”孫立恩糾正了一下瑞秋的中文,隨後看到了稍遠處背著一個挺大雙肩包的胡佳。

胡佳見孫立恩注意到了自己,於是幹脆站住不動了。她朝著孫立恩招了招手,“知道你現在應該幹啥不?”

瑞秋一拍孫立恩的肩膀,“真正的紳士,不應該讓自己的女朋友背那麽重的東西哦。”她咧嘴一笑,白牙在空氣中閃出一陣光來,“是不是已經開始後悔自己沒找個男朋友了?”

孫立恩快走了兩步,接過了胡佳身上的包。朝著瑞秋笑道,“我幫她背包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隻不過是你幫徐醫生背包呢,還是徐醫生幫你背?”

“那當然是……”瑞秋正準備回答,卻被徐有容輕輕踢了一腳,“別貧嘴了,快去開車。”

徐有容的打扮不怎麽起眼,大衣,長褲,平底靴,頭上還專門戴了一頂羊毛氈質地的軟沿帽子。

而胡佳則是完全的實用主義裝束,加絨快幹褲,防滑大底高幫登山靴,配上了防寒衝鋒衣和一頂羊毛帽。

這兩人一個看上去像是要去商場逛街,另一個則像是要去挑戰野外穿越。這讓孫立恩不僅有些懷疑,自己這身“下了班的急診醫生”打扮到底合不合適。

“今天的活動項目挺多的,具體的內容我做了個PPT,已經發到了你郵箱裏。”徐有容朝著孫立恩解釋道,“等會在路上你看一看。”

不是去玩的?孫立恩聞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