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包子穿街走巷, 羅言溪回到醫館門口的時候,還沒輪到羅元義和王宏達, 再一看前麵的人終於不算太多了。無奈歎了口氣, 這個效率也是沒誰了!

倒不是說的別的,而是既然是來治病的,那肯定是急得很, 就這效率,真遇上急的那還不知道這一耽擱會造成社麽後果呢。

搖了搖頭,羅言溪走到父親的身邊,準備一起排著。

“小溪, 你回來了, 挺快的呀, 沒怎麽逛逛?”因著在排隊,這個時候也沒有一個表,把握時間上肯定沒那麽精準, 王宏達隻覺得自己沒排多久呢,這沒見都沒往前走幾步嗎。所以對於羅言溪回來的這麽快還有些驚訝。

“王叔,這也不早了, 我買之前還在這城裏溜達了好一會呢,這城裏就是不一樣,熱鬧的很呢。不說這個了。王叔你肯定餓了吧, 快吃這是我特意買的包子,爸你也吃。”

羅言溪說著,把手裏的包子就遞了過去。王宏達也不是那種愛做樣子的, 也真的是餓了。大方接過包子就啃了起來。

肉包子的香味瞬間席卷了排隊的隊伍, 大家夥基本都在這裏等了半天了, 此時在這誘人香氣下, 一個個的都直勾勾盯著羅元義和王宏達兩人,眼光都可以稱得上是綠油油。

失策了,羅言溪有些傻眼,她又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這在後世,餓了買個肉包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在這個時候,肉包子可是精貴東西。

在一群人的圍觀下,羅元義和王宏達吃的也不淡定了,這誰吃飯的時候被盯著,甚至還能聽到咽口水的聲音。這樣的情況下,誰還能淡定呢,隻能三口並作兩口,狼吞虎咽地般的快速吃完。

吃的太快,雖然很香,但還是有些噎得慌。羅元義心裏還遺憾,沒能細細品味。這好不容易吃個肉包子,還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全不知滋味。

這個暫且不提,終於隊伍輪到了羅言溪三人,一到他們,這三人立馬就鑽進了醫館,將背後怨念的目光全都擋在了身後。這自從他們吃完肉包子之後,這周圍的人時不時就要看看這三人,看也就罷了,但是那種譴責的目光是怎麽回事。

“看病還是抓藥?”醫館裏麵接待的人,說話並不十分客氣,有股高高在上的作態。三人也不想生是非,而這樣的態度也算是這個時候營業員的常態了。直接忽略了過去,羅元義還客氣的說道:“同誌,我是來賣藥的,請問你們這裏收藥材吧?”

“賣藥?”接待的小夥子聲音瞬間高了八度,臉上的表情更加臭了,“我們這裏可不是門市部,什麽藥都收,要買藥你們還是去門市部吧。”

“你們外麵的牌子可是寫了收藥的,我們看到才排隊的,現在都排了半天了,你讓我們去門市部?”

羅言溪有些無語,沒等羅元義說話先開了口,話裏著重強調了醫館外麵貼著的告示。

但這接待的人,依然不為所動,態度絲毫沒有好轉,語氣還添上了不耐煩,“我說你們怎麽聽不懂話呢,鄉巴佬,還以為自己賣的是人參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你,狗眼看人低,主席同誌可說過了,作為國家辦事人員,要堅持為人民服務,怎麽你現在這行為是對誰不滿嘛?”

對於這種人,羅言溪懶得說太多,正好這個時代,有些話可比其他的行為有用多了。果然羅言溪話音剛落,剛剛還很囂張的小夥子立刻就變了臉色,想要反駁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隻能一個勁的重複,“你別瞎說,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醫館裏其他人的注意,羅言溪就見從櫃台後麵出來一個人,看接待人員對著人的態度,羅言溪就知道這大概是個管事的。

管事的一臉嚴厲的將態度很差的“跑堂”趕了下去。又揚起一個笑臉就過來和羅元義說著。這管事的隔著遠看了看,這個小丫頭牙尖嘴利的很,覺得說話管用的估計還是這個高高的漢子。

“不知道這位兄弟怎麽稱呼,不好意思,我們這邊的服務員,服務意識還有待加強,這一點是我們的不足。我聽這話風你們是來賣藥的是吧,不知道是什麽藥。”

這個管事的人話說的漂亮,自然的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他們還是來賣藥的。幾人態度都擺的不錯,這事情也進展的很快。

管事的人接過羅元義的背簍,看清了裏麵的藥材,眼睛一亮,笑容也變得更加的真心。

管事的原本以為這幾人說賣藥,應該不過是山間地頭隨處可見的藥材罷了,但是一看居然是枸杞成色還挺不錯。想起最近首都刮起的大風,心神一轉間就有了主意。

“羅兄弟呀,這是枸杞吧,不知道你們怎麽稱呼,這也是味藥材,學名叫做枸杞的。醫用價值還不錯,我們醫館也是開門迎四方客的,價格童叟無欺。你這枸杞成色也不錯,我按照三塊二一斤收購。這個價格也算作是對剛剛我們醫館不足之處的一點點賠禮。”

管事的語氣還算熱切,而這個價格也比在鎮上高了一些,幾人能看出這管事的是個能做主的,相處起來也能讓人感受到誠意。

“不知道管事怎麽稱呼,這個價格能不能稍等一下,我和我兄弟商量一下。”羅元義心裏對這個價格是滿意的的,但是這次是和王宏達一起來的,肯定是呀再商量一下的。

“免貴姓張,羅兄弟,這自然,你們先聊,我稍後再來。”管事做了一個請便的姿勢,就轉身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幾人。

這邊幾人算得上是相談甚歡,但是關上門來誰都不知道。一開門出來,張管事就收了欣喜神色,默默打算著對這批枸杞的處理。

而這動靜可把在一邊的簾子後麵偷聽的年輕人嚇的不輕,這人就是剛剛為難羅言溪的,見管事居然還把這幾個泥腿子帶到了大堂。深怕這幾人真有什麽了不得寶貝,那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想了想,還是咬咬牙過來偷聽,這會見到管事的獨自出來,臉上也看不出喜悅的樣子,心裏別提多麽得意了。

在他心裏看來,這幾人不過是鄉下泥腿子罷了,肯定是不知道從哪個山上的犄角旮旯裏挖了雜草,以為是什麽寶貝,才巴巴送到城裏來賣。

這樣想著,等到張管事一走近,這年輕人就巴巴的上前了,還假意安慰,“張管事,你別跟這些鄉巴佬一般見識,鄉下人呢,肯定都不識貨,什麽雜草爛花的都當人參。”

張管事本就對這年輕人很看不上眼,一個靠著走後門進來的罷了,天天眼睛長在頭頂。這會看這人還很不會看臉色,他也沒了好臉色,黑著臉喝道:“行了,有你什麽事,再說人家的這次還真有寶貝,你有這功夫瞎打聽,還不如好好學學怎麽做事。”

說完一甩臉子,就去了賬房,他可得先去賬房說一聲。

張管事這話一出來,年輕人臉上就像開了顏料鋪子,先是紅後是鐵青,氣的跟個烏眼雞似的,對著張管事的背影就暗啐了一口。

什麽東西,倚老賣老,看他怎麽和他姐姐告狀!